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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斯人斯事(13)

记得当初我研究生刚刚毕业的时候,成电的一系分成两个系:一系和十四系,当时十四系需要干部,要我去做管后勤的副主任,相当于做行政,这个时候我就去问洪福明老师的意见,洪老师平时不爱说话,最后只说了一句“那就不能搞专业了”,正是这句话改变了我的选择。当时成电的研究生还很少,我们那一级(81级),全校就只招了49名研究生,在老教授的影响下,我拒绝了这个系副主任的头衔,觉得还是应该坚持搞科研,现在看来,正是当初的一贯坚持成就了我的现在。而我认为这也是最需要传承下去的一种成电传统。现在电子科大的规模不断扩大,年轻老师也很多,受社会风气影响,人们普遍表现出一种浮躁,即期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出成就,而实践证明:想要短期内在大方向上出成果是几乎不可能的。我希望将来成电的老师和同学们继承成电的优良传统,学会这种长时间的坚持。

洪福明老师在实验室建成的那年(1997年)生病去世了,没能看到当年领导我们坚持坚持再坚持所取得的今天成果。洪老师是成电创建的第一批,他们1956年作为青年教师,从交通大学无线电系到成电参与组建成电通信专业,我们成电人应该永远怀念创业的一代老专家。

其次,在坚持的同时,我们也要善于抓住机遇。持续的坚持是一个不断积累的过程,但光有积累是不行的,必须适时地抓住机遇让这种“厚积”得以“薄发”。信息领域是机会频频出现的领域,即使过去落后,只要抓住机会,也可以在新的平台上创造新的辉煌。我们实验室就很好地抓住了中国抗干扰通信和无线移动通信发展的两个宝贵机会,也让自己和实验室在这个领域拥有了实在的话语权。

另外,我们不可忽视团队的重要作用。我们学校是理工型的学校,很多时候需要一大群人共同来做事,一起完成某个科研项目,建设团队、发展团队是实验室和学校非常重要的任务。如今,我们实验室已是全国高校无线移动通信四大团队之一,在该领域处于国内领先地位。有的一流学校,在一些关键技术上研究工作也不错,但因为缺乏强有力的团队,就很难干成大事。集众人之力干大事,也是我们这行的特点。

整理陈州粟绎丹

青春在这里燃烧

邓淑华

三十多年前的朗朗书声依旧回荡耳畔,

三十多年前的金黄银杏依旧铺满道路,

三十多年来的成电之爱,依旧燃烧在我心里。

——题记

时光荏苒,三十多载岁月就这样悄悄溜走了。记忆,经过时光的打磨,更加清晰地显现在脑海之中。成电,我的青春燃烧过的那片热土,留给我太多太多……

满腔热情,报考成电

1977年,是“文革”后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在农村当了两三年知青的我,带着对知识的渴望,参加了高考。在那个信息封闭的年代,我对各大高校了解甚少,便想以著名的清华大学为第一志愿。但是在“上山下乡”的我,心里很没底。恰好我从别人那里了解到,成都电讯工程学院是一所国防军工院校,她不但要求学生学习成绩好,还要求学生政治素质高。学习成绩优异、在学校和农村担任过团支书的我也许符合要求。于是,我第一志愿报考了成电。高考结束后,我得到了一个在县政府工作的机会。能有这样的工作,在当时是许多人欣羡的事情,但是我依旧在忐忑中期待高考结果。当我收到成电的录取通知书时,激动得奔走相告,夜不能寐。我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工作,满怀憧憬地开始了我的成电之路。

如饥似渴学在成电

1978年春天,我们入学了。我当知青所在的那个村的社员们特地给我做了一把小木头扁担,送给我到省城读书时挑行李,我就用那小扁担一头挑着木箱,一头挑着铺盖卷来到了成电。电工系的汤主任对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说:“全班80多个同学,你是最高考分被录取,也是唯一一个挑着行李来学校的。”

成电的校园、老师、同学都给了我一种全新的感觉,在这里,我开始了新的人生。

我特别喜欢校园里春天的玉兰花、夏天的栀子花。严寒的冬天刚刚过去,主楼前的玉兰就开花了,亭亭玉立,生机勃勃。到了夏天,栀子花花香扑鼻,下了晚自习,我经常和室友唐素一起去校园转一圈,闻闻栀子花香,放松一下心情。

那时学校的老师们大多年富力强,我们又正好赶上在“文革”结束,他们处于学术上焕发青春的时期。教高频信号的黄香馥老师、教电路信号系统的王崇文老师,课讲得非常好,使我们获益匪浅。我们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冯世常老师,在学术上造诣很深,他对学术的追求和热情让我深深佩服。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刘盛纲院士。那时,他还没当校长,也不是院士,只是一位有学术影响的老师。他不教我们的课,但是我同学的父亲和他认识,刚上大学不久我就跟那位同学一起去过刘老师家。刘老师的和蔼、儒雅让我们非常敬仰。他鼓励我们好好学习,珍惜难得的学习机会。当时老师们的生活条件并不好,就比如说刘老师,家里住一间半房,房间里除了书桌、床,没有其他的摆设和家具。我们当时就暗下决心,做人就要做跟他们一样的人:有知识有文化,为国家作贡献。

我们一个班八十几个同学,年龄参差不齐,最大的三十二三岁,最小的才十六岁,但大家如饥似渴地学习劲头没有一点差别。当时我们6个人一个寝室,大家都把饭打回寝室吃,每个人把单词本放在饭碗旁边,一边吃饭一边看单词本。大家觉得在吃饭的时候哪怕只记住了一两个单词也是一种积累。睡午觉之前也要记几个单词,记了之后就把单词本放在枕头边,再安然入睡。学校有一张经典的照片,是几个学生站在沙河边上读书的背影,其中一个就是我。我们都喜欢早晨去沙河边上记英语单词,有一天学校搞摄影的张老师就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拍下了这张照片。说起来大家可能觉得有趣,那时候我们连上厕所手上都拿着英语单词本。当时大家都觉得学习机会太难得了,“文革”中断了那么多年高考,很多人想上大学都没有机会,我们真是“天之骄子”,走进了大学,没有理由不珍惜!

我喜欢文学,也很喜欢欣赏电影。那时候有一部特别有名的苏联电影《静静的顿河》解禁放映,我非常想去看。但是同学中没有一个人去看,都在认真地学习,如果我去看电影就比他们少了好几个小时的学习时间。我非常矛盾。终于我还是没有忍住。那天我看了一会儿书,就把书本放在教室里,然后悄悄跑出去看了这部电影,生怕同学知道这件事。过足了瘾之后我又开始后悔浪费了时间,于是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看电影浪费掉的三个多小时补上,晚上我就一直看书看到深夜两点。

我们那一批大学生读书期间谈恋爱的人非常少,几乎没有。毕业分配时我们班有一对男女同学向学校申请希望能分到一块儿工作,我们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在谈恋爱。大家都非常吃惊:那个女生跟我们一个寝室,每天都跟我们一样上课、自习,他们怎么可能在谈恋爱呢。原来他们从大三开始谈恋爱,所谓的恋爱也不过是一学期悄悄地出去见几次面,再无其他,两个人都不敢花费太多时间,害怕浪费了这么难得的学习机会。

我们77级入校以来各方面条件都很好:整个学校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老师和学生的精神状态都非常好,显示出一种蓬勃发展的景象。也许,我们知识的基础和系统性不如现在的学生,但我们在大学里学习那个劲头可能没有哪一级学生能够赶上。那可真叫心无旁骛,如饥似渴,就像海绵吸水一样,我们渴望竭尽全力学到一切能够学到的知识。

坚定不移育人成电

毕业分配时,系领导征求我的分配意向,我说:“我就想当一名老师。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能从一个县城,来到成电读书,都是因为我的老师们指引和鼓励。我要像他们一样,培养一代又一代的学生。如果可以,我就留在我们学校当老师,实在不行就去其他大学当老师,反正我只选择学校。”我很幸运,如愿留在了成电,成为一名老师。

第一次备课的情形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我写了密密麻麻三十页的内容,然后在课前反反复复地背了好多遍。我执教的《科学技术史》是选修课,在一间很大的阶梯教室,人都坐满了。第一次讲课的效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三十多年来我一直收藏着当初备课的那三十页纸,虽然它们早已泛黄,而且一拿就碎,但是它们见证了我的成长,可惜后来因为搬家的缘故弄丢了。

从教近30年来,我讲了好些门课程。随着时光流逝,我去掉了年轻时的青涩,但始终不变的是讲课的激情。我总是希望自己的课程能打动学生,能启发学生,能让学生有所收益。每逢学生睁大求知的双眼认真听课,与我一起互动,下了课还积极地与我探讨问题,我就特别高兴,特别欣慰。

我喜欢讲台,我喜欢学生。曾有两次改变工作的机会,一是学校成立“211”办公室抽调我,二是学校调我去宣传部任职,我都因舍不得讲台和学生而放弃了。现在我仍然在给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上课。我想如果哪天我离开讲台,我一定会非常不习惯。教书育人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多少年来,唐代诗人李商隐的一句诗“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总在心中流过,当一名老师我无怨无悔!

34个年头呵,我人生的五分之三的时光都是在成电度过的。成电哺育了我,给了我太多太多,让我尽其一生,也难以回报!我是成电人,我爱成电!

虽然我已人到中年,但金色的银杏还是校园美丽的风景线!我愿意让我的生命继续在成电燃烧,去书写更多的成电记忆……

整理范雨露陈健芬

天堂就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张晓东

一部电影带来我们之间的缘分

那时候刚恢复高考不久,我对大学还没有什么概念,对“去哪儿上大学?”“在大学干什么?”都是两眼一抹黑,一片茫然。现在想来世事真是奇妙,一件极小的事情有可能改变一生。而在我的生命里,这件极小的事情是一部名为《珊瑚岛上的死光》的电影。电影围绕具有科幻色彩的中心事件——保卫和掠夺“高效激光科技成果”展开,其中涉及的激光与军事勾起了我的兴趣,电影中的科学家形象也很吸引我,刚好在填报志愿时又看到成电有激光技术与器件专业,一切水到渠成,冥冥中似乎有天意,引领着我来到这里。只是没想到我会在成电学习、工作这么多年。可能是因为我相信这缘分的天空,才一头扎进图书馆的世界直到现在。

在成电度过艰苦但快乐的时光

我在成电毕业后就留校了,之后回想起这段时光,虽然艰苦,却是很快乐很充实的。

那时候学校的条件很差,毕业留校工作的学生没有分到房,我们3个留校生就抢占了一个宿舍。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是沙河校区4栋302,就是在这个宿舍我们轮流结了婚。

我结婚的时候真是充满了乐趣,现在想来,那一天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我的一帮朋友们把我夫人从她家里接过来。单位上的氛围很好,同事们凑钱给我们买了一幅画,让我很感动。最难忘的是当时全图书馆的人一起来为我们庆祝,之后大家就做起了小游戏。我和我夫人坐在给小孩洗澡用的木制澡盆里,一边唱着“洪湖水啊浪打浪”,一边用搓衣板“划船”,那时候满心都溢满了幸福。结婚以后,我们就把高低床拼到一块,再把两个床板垫平,凑成一张大点的床作为婚床。那时我们还经常因为两个小床垫不平来开玩笑,很有点苦中作乐的味道。家具是谈不上了,但是我在同学中是比较牛的,因为我还有一辆自行车。每当大家向我借自行车时,我就会小小的自豪一下。我们的物质条件虽然并不充裕,但是生活得很快乐、很阳光,有空就会去骑车郊游,或者去做做运动,总强过闲来无事打打麻将吧。那时的阳光是暖洋洋的,心情是暖洋洋的,幸福指数比现在还要高一些呢。

与图书馆共同成长

就像大家看到的一样,咱们图书馆这么些年改变了许多,一直在成长。看着新校区图书馆,我感慨万千,这宏伟漂亮的新馆建成也是最让我欣慰的一件事。

自工作起,我就一直在图书馆,从最普通的馆员做起,之后当上主任,然后是馆长,现在担任图书馆书记一职,可以说我是在和图书馆一起成长。图书馆在这过去的20多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体现在图书数量上。我刚在这里工作的时候,纸质图书还不到40万册,而现在的新馆拥有纸质图书225万册,并且还有电子资源190多万册和200个数据库。其次,经费和面积上都有很大的改善。然而最大的亮点是在服务上,图书馆全面融入学校的创新体系当中,我觉得这一点是图书馆的本质变化,也是我当馆长这么多年来总结出的从长远来看图书馆应该发展的方向。我曾去德国参加过一个学术会议,本以为会讨论技术的应用,但是想不到他们重点探讨服务。国外同行们认为,为大学的教学、科研提供更好的更有品质的服务是他们重要的研究方向,这点让我们印象深刻。回来之后我便强调:服务永远是图书馆的主旋律。虽然我们做得还不够,但已经很让人欣慰了。现在学校的任何一项科研立项前都必须到图书馆进行科研查新,这对学校的科研很有帮助。这种服务不会停止,只会加强,使图书馆成为学校培养创新的重要一环。

正是在图书馆的建设过程中,我接触了对我成长非常有帮助的一个项目——PDE项目。这是世界银行贷款的第二个大学发展项目,也是我接触到的第一个大项目。学校争取到这个项目很不容易,涉及图书馆的发展、资源平台的建设和馆本身的建设。馆领导决定把这一重要项目完全放手交给我来实施,着实令我诚惶诚恐。一夕之间被赋予重任,我能否把此事做好,甚至能否做成都是个未知数。项目过程中需要跟世界银行进行多方面联系,也正因如此我的外语水平得到了提升,为以后出国深造创造了机会。项目完成之后,我在工作和管理上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也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可。这个项目是我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步,我在其中磨砺甚多,收获甚多。

诗意感慨

我把自己最青春的年华挥洒在成电,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回忆也流连于此。这么长的一段岁月里,我不是没有机会走出去闯荡,但是我选择留下来。能够明了真正适合自己的生活,就是我的觉悟。

倾吾所学

按图索骥

然后轻松地等待验收预期中的嘉勉

那才是自己的专长

然而

每一次机会擦身之际,总是选择了留下

其中最重要的因素

正是我深信

既来之,当求以安

执著,再执著

沉下去,再沉下去

我相信缘分的天空

在这里,依然会有我成长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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