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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百花园百花遭难;遇仙台三藏遇仙

话表师徒四个离了宝象国都城,行将一月有余,不觉残冬将尽,初春早临,一路上有东风扶柳,细雨生烟,正是青黄未匀,果然乍暖还寒。绿萝抽芽黄梅绽,老树朝阳细水潺。狂放骚客风中醉,行路客商雾里眠。师徒们正行间,忽闻得前方悲声阵阵,哭啼之声好不凄惨。三藏道:“徒弟啊,你听前面有人哭哩!似这荒山老林里,谁人蛟珠化作泪,何事竟至此伤悲?莫不是没娘孤儿迷路途,虎狼出没把命催?莫不是强盗剪径欺良善,金银玉帛化成灰?我闻这哭声甚是可怜,你们谁去看看?”八戒笑道:“师父心也忒善了!时至清明,想是有人上坟祭墓哩!”沙僧道:“此时离清明还有些日子,要上坟也忒早了些。该是谁家出殡吧!”行者道:“闻哭声就在前面不远,你我走动些,上前一问便知!”

师徒四个快步上前,转过了道口,见前方道上,约莫一里路远处,并排停着三座花轿,轿帘子颜色不同,乃是紫、黄、红三色,周围立着几个人,个个摇头叹息,路南还有一架马车。四众停下脚步,站定路旁。三藏道:“你看那花轿,红纱复斗帐,葳蕤自生光,双喜高高挂,四角垂香囊。想是谁家办喜事哩!这哭声原来是从轿里传出也。”行者道:“即是喜事,还哭什么?”八戒笑道:“哥哥,你原来不知哩!”行者骂道:“知什么?我又不曾娶亲!”沙僧道:“二哥,你说说看,那轿中人端的因何啼哭!”八戒道:“俗语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姑娘嫁人,是出娘家门,进婆家门,有哪个姑娘舍得离开父母?故出嫁这天,必在轿里啼哭一番,唤做‘哭嫁’,哭得越伤悲,乃是越孝顺哩!”沙僧道:“二哥,你说错了!小弟闻得姑娘哭嫁,都是在上轿子之前,立在家门前哭,哪有个在半路上哭的道理!”三藏道:“是了,我闻那哭声甚是伤悲,又不见沿途吹吹打打的锣鼓,又不见手持名帖的喜娘,必是有什么隐情。”遂叫行者道:“悟空,为师的不好出面,你去问问。倘是她家有什么难处,你我也好帮衬。”行者素知三藏心善,正要去问,心中道:“那呆子几次三番叫师父念那话儿,害我头疼。如今这差事,该教他去走一走。”便向三藏道:“师父,这凡人婚嫁之事,我老孙不在行。八戒在高老庄曾娶过亲,必知其中的礼数,教他去吧!”三藏道:“有理!”又叫八戒道:“悟能,你把行李给你师兄,上前面去问问,看那轿里的人儿究竟有什么难处。”那八戒闻言,嘴里哼哼道:“师父,这西天之路甚是难行,就是你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也不知几时才能到,今日却管这等闲事作甚?”行者道:“师父之言,你敢不从?想是孤拐上皮厚了,该吃一顿粗棍!”八戒一听,知道他棍子的厉害,不敢怠慢,忙道:“我去问,我去问!”言毕就放下行李,撒起衣裙,挺着钉钯,径往前面奔去。那三藏又忙叮嘱道:“须得斯文些才好!”

那呆子往前行了几步路,心中骂道:“你个捉掐的弼马温!只图自己自在,倒捉弄我老猪出来显眼!莫说我是个有浑家的,就是没有,那上了轿的姑娘,也算是半个别人家的,能有什么意思?偏教我干这等没油水的事,真真晦气!也罢,我就去随口问问,看怎么说。”那呆子行不多时,早到了花轿前,见那厢站几个妇人轻声啜泣,一旁还有个老者摇头叹气,便不顾什么斯文不斯文,掬着长嘴喝道:“那老头,过来!”众人抬头一见,唬得急急藏到轿子后面,独那老者,慌得跪地叫道:“爷爷莫急,时辰还未到,教我们再嘱咐几句吧!”八戒道:“谁是你爷爷!”老者道:“尊驾不是来迎亲的?”八戒道:“你孙子来迎亲!我是西去取经的和尚,我师父听见这轿子里人啼哭得悲切,教我来打听打听,问你们有什么难处,也好帮你们出力!”那老者闻言,心中道:“爷爷呀,看这一副嘴脸,哪里像是个要帮着出力的?罢!罢!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他去吧!”便道:“多谢长老美意!我家三个小女今日出嫁,只因难舍我老夫妻二人,故在轿中啼哭,着实没什么难处。长老只管回去,莫要阻碍了你们的正事。”那呆子闻言,欢欢喜喜的,调头回去,见了三藏道:“师父多虑了,那老头家里三个女儿,今日一同出嫁,只因舍不得家中父母,故啼哭不住,他家里没什么难处!”三藏将信将疑的,问道:“你怎么问的,再问一遍我听!”八戒道:“我叫他一声,他便问我是不是来迎亲的。”还未说完,三藏怒道:“我教你放斯文些,你却不听,竟叫人连实话也不敢说!罢了,这家人必然有难处,不是遭官家逼迫,便是被强盗欺压!”八戒道:“那老头亲口说与我听的,怎么说不是实话?”三藏道:“亏你还有脸说什么哭嫁哩!若是好人家里娶亲,岂有不识迎亲之人的道理?”行者在一旁大笑道:“师父竟忘了,那呆子原来在高老庄本是倒插门,教人招赘进家里做养老女婿的,他能知道些什么?”八戒闻言,羞愧难当。三藏又教沙僧道:“悟净,你去问问吧!”

沙僧依言,将马栓在一旁树上,整了整衣裳,快步上前,见了那老者,唱个大诺道:“老施主,问询了!”那老者与众妇人一见,又乱作一团,心中道:“才走了个猪妖,又来了个灶君!这番必是来迎亲的。”轿子里人一听又有人来迎亲,大嚎不止。那老者战兢兢道:“你可是来迎亲的?”沙僧道:“施主莫怕,我不是来迎亲的,我是西去取经的和尚。那厢坐着的,是我师父,乃是东土唐王的御弟。”老者道:“方才那个长耳大嘴的和尚,也说是西去取经的,我见他一脸凶恶,哄他走了。”沙僧道:“那是我师兄。”又道:“敢问施主高姓?”道:“姓鲁。”问道:“这轿中坐的,可是你家女儿?”道:“正是家中小女。大女儿名紫薇,坐在紫色门帘的轿子里;二女儿名金菊,坐在黄色门帘的轿子里;三女儿名红药,坐在红色门帘的轿子里。”问道:“三个都是?”道:“都是,乃同产而生,当年也好道惊动了一个县。”沙僧道:“施主好福气呀!一下子生了三个女儿,今日又一同出嫁,实在是三喜临门!想是新娘子舍不得家中二老,才在轿子里啼哭哩!”老者闻言,满眼垂泪道:“可怜!可怜!说什么好福气!我老汉一家子人,正在此生死离别哩!”

沙僧闻言,一脸惊愕。老者道:“长老远道而来,有所不知,且听老汉讲来:敝处属宝象国平齐县所管,地名唤作鲁家沟,前面村里,有百十户人家居住。我这里人家,没有别的本事,惟擅长种花修草,运到外地去卖,勉强养家度日,故户户都有自家的花园。前日里,忽然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四周黑雾弥漫,村里人只道是变天了。谁知风过处,来了个妖怪,不知弄些什么手段,下了一场污雨。那雨落在花园里,管什么牡丹芍药月季凌霄,须臾谢了花瓣,黑了叶子,眼看就要烂根。那妖怪在半空中道,村里的花还儿有七日的寿命,倘要想救活,须将我家三个女儿嫁给他,于今日申时前,用花轿抬到此处,等他来接亲。村子里百姓全靠养花度日,眼看这一年的辛苦就要打水漂,没奈何,只得凑了两百两银子给我老夫妻做棺材本,教我忍痛把三个女儿嫁了。”言毕,泪如雨下,又捶胸道:“可怜我老汉今年六十一岁,膝下只有这三个女儿,如今却要眼睁睁看她三人嫁给一个妖怪,也不知往后生死如何,也不知几时才能相见,故而一家子人在此啼哭。”沙僧道:“施主可知那是个什么妖怪?”老者道:“那妖怪,来时一阵风,去时急匆匆,全身罩黑雾,声响亮如钟。他一来,漫天黑云压顶,日月都遮了去,故不曾看见他的相貌。”沙僧道:“施主莫急,我师兄乃是齐天大圣临凡,他神通广大,最能降妖除魔,我去与他说,定能保你家小姐无事!”那老者闻言,唤出藏在轿后的老伴和几个妇人,教她们跪地磕头,拜谢恩人。沙僧不受,转身走了。

沙僧回来,见三藏,将老汉嫁女之事细说一遍。三藏道:“徒弟,辛苦你也!”遂领着他兄弟三人上前,径至花轿旁。那老者与众妇人早跪在尘埃,先拜了三藏一拜,又朝八戒叩头不住,一起道:“有劳大圣爷爷降妖!有劳大圣爷爷降妖!”行者道:“那老头,谁是你大圣爷爷?”老者指着八戒道:“是他。”行者道:“你怎么知道是他?”老者又指着沙僧道:“这位长老说他师兄是齐天大圣,不是他是谁?”行者道:“你看我老孙不像?”老者道:“你这般小巧,莫不是侍奉这几位长老的沙弥!”行者笑道:“你这老头,因何以貌取人!我老孙自有了这齐天大圣的名号,还没有那个敢来争哩!”老者闻言,就拜行者。行者道:“都起来,不消拜了,快跟我说说那妖怪。”老者道:“能说的都跟方才那位长老说了。妖怪以百花性命要挟,强娶我三个女儿。”行者道:“你这里人家也太薄情,怎么就让你舍了女儿嫁给妖怪。”几个老妇人过来道:“村里人其实不愿意。只怕那妖怪下回再来,就要祸害人命哩,故才求他老夫妻舍了女儿。”三藏叫行者道:“悟空,约莫还有一个时辰,那妖怪就要来接亲。你可有主意救他们一救?”行者道:“说起来,有个法子。我与八戒、沙僧可进那轿子里,变作她们姐妹的模样,教那妖怪来迎。你与那老者去他家中稍住,等我降住了妖怪,再接你一同西去。”八戒听见行者之言,老大不情愿,便道:“咱们三个都去了,谁来保护师父?”行者道:“你不知,天上有甲丁、伽蓝、揭谛他们护持师父,有难时也能出力。今日那妖怪,若只一个,也用不上你们。要是他子子孙孙一窝子全出来,你两个与我同去,也好帮衬。”三藏思量一番,道:“如此也好,只是你不知道他家住处,降妖回来,去哪里接我?”行者笑道:“你放心,老孙就是闭着眼,也能找你出来。”

却又向老者道:“罢了,快唤你三个女儿出来,领着我师父一起回你家里,我与两个师弟去降那妖怪。”老者将信将疑的,教三个女儿出来道:“女儿们,快快出来谢过恩公!”那三个女儿果然掀开轿帘,头顶喜帕,向三藏师徒行礼。喜得那八戒躬身低头,直往喜帕里看。沙僧道:“二哥,人家女儿待字闺中,你看她怎的?”八戒道:“看清了模样,也好变化得像些!”行者见那老者不解,道:“我兄弟三个要变作你家女儿的模样,进轿子里,等那妖怪来迎,故要看清三位小姐的模样。”老者道:“那还有什么说的!救命之恩,没齿难报,还在乎这些俗礼做什么!女儿们,快将喜帕揭下,给恩公们看看!”那女子闻言就将喜帕掀开,咦,三个女儿,果然一般模样,且是生得标致:王嫱之貌,楚女容颜。如花解语,似玉生烟。珠翠插满头,娥眉画粉面。说什么闭月羞花,真个是沉鱼落雁。缓步行时兰麝喷,半含笑处樱桃绽。九天仙子落人间,月里嫦娥出广寒。八戒看完这个瞅那个,因笑道:“直看花眼了。”行者急忙叫八戒、沙僧道:“那妖怪就要来迎亲了!你二人站下,等我助你们变化。”八戒、沙僧口中念咒,行者吹口仙气,霎时就变得与黄、红两姐妹模样一般,衣着无二。行者一晃,即变作紫薇,又拔三根毫毛,变作三块喜帕,盖在他二人头上,向老者道:“汝等可领我师父速速回家去也。”那老者看见此等法力,唬得满地磕头,千恩万谢了兄弟三个,才将马车赶过来,把众人安置车上,挥鞭子前面带路,三藏骑白马后面跟随,一齐往鲁家沟。

行者见他们走远了,就要进轿,却见八戒喜滋滋绕轿子转。行者道:“呆子,那轿子有什么好看的?”八戒笑道:“哥哥,我老猪今日也是上头一回花轿哩!”正说笑,只见东北方一团黑云滚滚而来,行者道:“快进轿子,妖怪来也!”唬得八戒、沙僧忙钻入轿中。不多时,只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狂风大作,好风:山崩石裂,摧枯拉朽。山崩石裂天地怪,摧枯拉朽鬼神愁。癫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蓬瀛海岛昏暗暗,仙山洞府黑攸攸。不见了衔花麋鹿,迷失了摘果猿猴。艄公水上挣性命,牧童无处觅马牛。不知道西北东南,哪顾得冬夏春秋?都道天长地久有尽头,谁知此风几时休!那狂风过处,来了一个妖怪,见三顶花轿在此,不禁欢喜,使手段,要把那花轿架起来,却不知轿中坐的是行者三人,使得力气不够,莫能架得起来。那怪心中纳罕道:“怎的了?今日不中用,怎么连三个小娘子也抬不回去了!”遂把真言念动,使出移山挪海的手段,把那三顶花轿晃悠悠腾空架起,乘风径往洞府飞去。喜得轿中行者欢喜不尽,八戒拍手叫好,沙僧掩口忍笑。

那妖怪不敢松懈,直行了半个时辰,方收了手段,将花轿落在尘埃,坐倒在地上。行者掀开前帘,偷眼观看,见那怪物生得果然凶恶,怎见得:红头发,蓝面脸,天庭中央一只眼。金睛目,似灯盏,十个指头青靛染。一双肉角插天灵,鼻孔朝上额下掩。獠牙舒出两腮外,炭须直垂挂胸前。那怪物缓过气来,急上前,掀开了紫帘花轿。行者坐在其中,却不惧他,也不睬他。那怪物纳罕道:“你这小娘子,怎么不怕我?”行者道:“我与你将成夫妻之礼,却又怕你怎的?”妖怪闻言大喜道:“如何说将成夫妻之礼?你三人即已入了我洞府,便成了我的浑家!今夜就可同床共榻也!”那八戒、沙僧只是暗笑不语,全看行者怎么戏他。行者道:“这如何使得!我姐妹不是勾栏迎客女,绝非当门卖笑娃!今日若草草成婚,我姐妹死也不从!”那怪物道:“依你却要如何?”行者道:“俗语说: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你要娶我姐妹三人,须得有个媒证。”那怪物闻言,一时无言以对。行者见他无言,便道:“这个却也不难。”妖怪道:“怎的不难?”道:“我姐妹三人可互为媒证,但若要成婚,还要批八字,推生肖。”怪物道:“怎的批八字?”行者道:“须将你我的生辰八字写下,供在正北桌案上,卜凶吉,若三日平安无事,才可成亲哩。”怪物道:“怎的推生肖?”行者道:“就是推算你与我姐妹的生肖是否相配。”怪物道:“怎的算是相配?”道:“青兔黄狗古来有,红马黄羊寿命长,黑鼠黄牛两兴旺,青牛黑猪喜洋洋。”怪物道:“怎的是不相配?”道:“白马怕青牛,羊鼠一担挑,蛇虎如刀挫,龙兔怕交流,金鸡怕玉犬,猪猴不到头!”那怪物闻言烦道:“我也不记得寿数几何,忘却了生辰年月,却如何批八字、推生肖?你这些俗理也忒多!八字不合,生肖不配又能怎的。你已入我门来,哪里也去不得也!”行者待要再哄他几句,却见他困倦上来,取出一条绳索,将他们三个俱捆了,拖在房廊下处,自归寝处不题。

且不说行者三人被妖怪捆在洞中,却说那老者把三藏接入家中,教三藏在堂上坐定,一家子人跪下,要拜谢救命之恩。三藏哪里肯受?忙上前,扶老者起来。那老者忙教上茶,茶罢,又吩咐办斋。三个女儿依言,俱回屋里换了平日的素装,忙下厨房,刷锅洗碗,煎汤煮饭,少时备好了一桌子斋食。三藏用罢,又与老者说些闲话,不觉黄昏,忽一阵香气扑鼻。三藏道:“敢问施主,贵处的花不是因污雨淋湿,俱凋谢了吗?此时这花香却又从何而来?”老者道:“此花名叫夜来香,专在夜间开放。只因我那后花园里有株娑罗树,枝叶繁茂,那日挡住了污雨,不曾把它们淋坏,故有此香也。”三藏喜道:“娑罗乃佛门圣树,可否容贫僧一观?”老者道:“难得长老赏光,敢不从命!”遂引着三藏,穿过了正厅里的一间后门,来至他家后花园中。三藏抬头,只见那:芍药皆枯败,杜鹃尽凋零。金银双花无颜色,黄红牡丹无笑容。叶儿黄黄如冬至,顶上秃秃似野僧。狂风吹得根底浅,污雨淋得腹中空。蜂蝶不知何处落,春风无处露华浓。应恨黄鹂鸣深树,堪羡荒草死又生。多少泪水撒田中,多少血汗浇注成!若是不得及时救,花命人命俱无踪!

三藏看罢,不禁垂泪道:“这般好花,竟遭此大厄,怎不教人痛心疾首!”老者亦顿足捶胸道:“这沟里人家,户户都是这般!”三藏侧身,果见一株娑罗长在墙根,虽遭污雨淋过,仍显雄伟丰姿,树下花畦中有几枝小花。那老者指着花道:“那便是夜来香了!”三藏点头,俯身赏玩一番,又见这花园甚大,因问道:“施主,你家园子什么雅号?”老者道:“荒村山野,无甚讲究,就叫‘百花园’。那株娑罗树下,搭有一台,传说古时曾有仙人下降,因叫做‘遇仙台’。”三藏闻言,行至台上,见一张石桌,几把石凳。老者请三藏坐下,又有他家中三个女儿,各拿一个板盘儿,托两杯清茶,一盘米糕来献。三藏称谢接过,正要饮,忽自花园深处,吹来阵阵香风,唬得那三藏道:“莫不是那妖怪识破了我徒弟的计策,寻仇来了?”老者摇头道:“不是!那妖怪一来,黑压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风甚轻柔,却不知是从何而来!”因叫三藏道:“这园子有些年岁,恐有什么邪氛,长老快快进屋去吧。”三藏正要行,忽闻有女子叫道:“圣僧留步!”那老者闻言,战兢兢躲进屋内。三藏转身观看,只见花园深处,飘来一群女子,都是西子娇容、楚女美貌,见了三藏,俱跪下叩头。三藏大惊失色道:“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是些什么人?”一女子道:“圣僧休怪,无事不敢冒犯!我等自瀛洲仙岛而来,都不是妖邪,是人间的司花正神!”三藏听说是从瀛洲来的,便知不是妖邪。只听那答话的女子道:“小女子是牡丹花仙。”另有一个道:“我是海棠花仙。”又一个叩头道:“小女子是风信子花仙。”余下的也报上名来,乃是芍药、丁香,杜鹃、瑞香、玉兰、山茶、连翘、仙客来、葵花、百合共一十三尊花仙。三藏忙道:“各位仙子快快请起!因为何事,烦劳众仙子一起下降?”众花仙垂泪道:“只因那妖怪施降污雨、残害百花,欺侮我等本元,特来求圣僧搭救!”三藏道:“果是如此,还望仙子放心,我那三个徒弟已去了妖怪的洞府,不日凯旋,定能将残花医活!”众花仙道:“圣僧慈悲!我等小仙,法力卑微,全凭人间花农供奉,受些香火。虽已位列仙班,终是不入流的太乙散仙,难见玉帝尊颜,告不得御状。今有孙大圣神威相助,降妖有望!但不知大圣几时方能降住妖怪,百花遭难,性命只在这两天矣!”三藏因问道:“仙子可知道那是个什么妖怪,如何方能救得百花性命?”牡丹仙子道:“圣僧有所不知,且听小仙讲来。”毕竟不知那花仙讲些什么,鲁家沟百花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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