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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太平洋上的美国人(1)

★“列克星敦”号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即将沉没的劫难。由于燃油泄漏,“列克星敦”号舰内突然发生爆炸,并引起大火,火势迅速蔓延,以至无法控制。

★1942年四五月间,日本联合舰队频繁往来的神秘电报,引起了罗彻福特的注意,他开始指挥他的情报组予以高度关注。

★这一问题也正如尼米兹后来回忆里提到的那样发生了:“当时,整个形势非常困难,需要我们的航空母舰极其精确地选择时机。”

★“你们已经给敌人以沉重打击,我完全相信你们有勇气、有技术、有能力给敌人以更大的打击。祝你们成功,祝你们走运!”尼米兹在给即将参加战斗的官兵发出的文告中这样说到。

1.最先失去的力量——“列克星敦”号航母

弗莱彻少将立即命令机队起飞,由“列克星敦”号和“约克城”号上共同起飞的庞大机群立即向日本舰队飞去。

同样日本人也发现了美国舰队,69架飞机从“翔鹤”号和“瑞鹤”号上起飞,这个机群直接飞向第17特遣舰队。

乔·泰勒海军少校在一队“野猫”式战斗机的保护下,率领鱼雷轰炸机中队展开进攻。它们冒着密集的高射炮火,低空掠过“翔鹤”号的左舷船首,攻破了18架“零”式战斗机的严密防御。

向着严密防卫着的敌人舰队的航空母舰发起首次进攻的美国飞行员,面对真正的强敌时还是乱了阵脚。美国飞行员们缺乏协调鱼雷轰炸机和俯冲轰炸机进攻的实战经验,他们没有发挥数量上的优势,这个优势曾使他们在前一天对付轻型航空母舰“祥凤”号时轻易地取得了胜利。鱼雷射进海里,偏离目标很远,轰炸是盲目的。只有两颗炸弹击中目标,“翔鹤”号飞行甲板上因油燃泄漏而起火。

十多分钟以后,“列克星敦”号上的飞机赶来了,但难于发现厚厚的云层底下的敌舰。使进攻受到进一步的挫折。只有15架轰炸机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目标,但它们只有6架“野猫”式战斗机保护,很容易被“零”式战斗机冲散,“零”式战斗机击落了3架美国飞机。他们的鱼雷进攻再次失败,美国的轰炸机只投中1枚炸弹。

“鱼雷速度慢,射程远。我们可以拐弯躲过它们。”这是日本人报告时的评论。

但美国飞行员的报告却不是这样。泰勒少校在第一次攻击之后乐观地说道,“左舷首尾约五十至一百英尺、从吃水线到飞行甲板是一片火海。”“在发动进攻之后约15分钟,最后看到这艘航空母舰时,火烧得很猛烈。据可靠的消息说它受到了非常严重的破坏,最后沉掉了。”

“列克星敦”号以为他们攻击的是“瑞鹤”号,报告说这艘航空母舰正在“迅速下沉”。这次进攻损失了43架美国飞机,虽然“翔鹤”号着火逃走,在火被扑灭前的一小时丧失了出动飞机掩护的能力,但它的吃水线以下的部分并未受损。舰上100多人死亡,但它减速向北撤退时,仍然能进行战斗。

所剩的美军飞机返航时,却发现日本对手能够发动更有效的进攻。由于有雷达,“列克星敦”号的战斗机指挥官在敌机正处于东北方向70多英里的空中时就知道了它们的到来,并起飞战队机进行截击。

美军只有17架“野猫”式战斗机起飞,其中大多数在“战斗突然爆发”的时候,还没有飞到第17特遣舰队的足够高的上空。一半的战斗巡逻机由于剩下的油太少而不能起飞截击,已经起飞的“野猫”式战斗机,4架没有找到敌人,2架被“零”式战斗机制服,还有3架没有达到足够的高度,不能阻截敌人俯冲轰炸机的进攻。

菲奇也出动了23架无所畏惧的俯冲轰炸机,用来加强他那微弱的空中防务力量。虽然这些飞机的速度慢、装备比较差,不能像战斗机那样发挥作用,但它们却击落了4架飞得较慢的日本鱼雷轰炸机,自己方面也损失了4架。

“列克星敦”号上的战斗机指挥官收到了巡逻机发来的“敌人逼近”的无线电警报。日本飞行员正朝着美国的航空母舰飞来,他们在没有阳光的优势下发起进攻,使他们占了有利条件。日本飞机朝着“列克星敦”号的左舷和右舷投掷鱼雷。

弗雷德里克·谢尔曼海军上校喝令舵手转满舵,但是这艘庞大的4万多吨的航空母舰反应太慢。投下的11颗鱼雷中,2颗在它的左侧爆炸。在甲板下面,大火的烟从通风管和被打坏的锅炉房里冒出来,很多人受到了严重的烧伤。

在“列克星敦”号后面不远处的“约克城”号受到了敌机同样的注意。“约克城”号航空母舰仅有的战斗机企图靠近飞行,以便避开敌机的攻击。日军的一批鱼雷轰炸机只是从左舷舰首发动攻击,因此这艘较小的航空母舰可以轻易地掉转,并避开这批敌机。

“约克城”号的转舵比较灵,使它可以比较容易地躲避俯冲轰炸机。“约克城”号只是在上层建筑的附近挨了一颗800磅的炸弹,这颗炸弹穿过厚厚的飞行甲板、舰艇厨房和机库甲板,最后掉在50英尺底下的第四层装甲板上爆炸。除了66人死亡或受了重伤以外,损害最严重的是舰上的冷饮柜、洗衣房和水兵宿舍。周围一片漆黑,甲板下面一片混乱,轮机员以为他们遭到严重的打击,暂时关闭了两个锅炉房。由于“约克城”号灵活的进行规避,日本飞机的攻击未见成效。

这场舰船和飞机之间的战斗在上午11时30分达到了高潮。日军的飞机从四面八方猛冲过来,“列克星敦”号的战斗机油快耗完了,企图平降在这艘被打坏了甲板的航空母舰上,结果有几架翻进了海里。这场遭遇战只持续了13分钟,日本人飞走的时候兴高采烈地报告称“他们替‘祥凤’号报了仇,并顺利击沉了1艘‘大型航空母舰’和1艘‘中型航空母舰’。”日本原海军少将轻信了这一报告。

由于日本方面据信“列克星敦”号已在一月被潜艇鱼雷击沉,所以他们此时声称自己是将“萨拉托加”号葬入了海底,一同埋葬的则是“企业”号或“约克城”号中的一个。他们不能立即断定具体是哪一艘,但他们相信自己的飞行员已经击沉了两艘美国航空母舰。

双方航空母舰特遣舰队之间的这场首次冲突已经结束。战斗的硝烟正在逐渐消散的时候,弗莱彻也认为自己是无可置疑的胜利者。“列克星敦”号尽管由于被鱼雷和炸弹击中,产生7度横倾,但该舰调整燃油之后恢复了平衡,可以继续接纳返航的飞机着舰。它和“约克城”号很快加快了速度,准备出动再次袭击敌人。

但是“列克星敦”号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即将沉没的劫难。由于燃油泄漏,“列克星敦”号舰内突然发生爆炸,并引起大火,火势迅速蔓延,以至无法控制。

“列克星敦”号突然一扭,腹内发生了爆炸。谢尔曼听见爆炸声突起,他最初以为中了潜艇发射的鱼雷。舰底下的水密舱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烟尘,舰壳窜出一连串的火舌。电机室的一台发电机冒出的火花,点燃了被最初鱼雷打坏的舰底油箱渗出来的油雾,引起了这场好像是炸弹所为的致命爆炸。救火队急忙赶来救火,与此同时,“列克星敦”号继续以每小时25海里的速度航行了一小时,以便让它的一批战斗机在甲板上着陆。

随后,“列克星敦”号内部又发生了一系列致命的爆炸。它的主桅上挂起了三角旗,这是“这艘舰需要救援”的信号,它的速度越来越慢,在倾斜的飞行甲板上充满了乌黑的油烟,安全阀还放出滚滚白色蒸汽。舰上的救生圈被取了下来,过道里灯光昏暗并且灌满了烟,伤员们从过道被抬到甲板上面。“莫里斯”号和“哈曼”号驱逐舰顶风开来,靠拢庞大的“列克星敦”号,开始救走幸存者。

下午15时左右,舰长下令全体舰员离舰。17时许,“费尔普斯”号驱逐舰奉命对其发射5条鱼雷,“列克星敦”号于17时56分沉没。已经降落到该舰的36架飞机也随之沉入大海。美第17特混舰队“约克城”号上虽然尚有轰炸机和鱼雷机27架、战斗机12架,但已入夜,弗莱彻无意再战,遂率队撤离战场。第二天,“瑞鹤”号的飞行员为追击美舰再次进行侦察巡逻时,海上只有“列克星敦”号的残骸了。

“祝贺你们在最后两天中取得的光荣成就”,尽管尼米兹向弗莱彻发出了这样的电文,但珍珠港的司令部中笼罩着阴郁的气氛,因为“列克星敦”号沉没了,但日本联合海军受到了多大的打击还很难判断。

失去“列克星敦”号使弗莱彻放弃了原来派遣巡洋舰队进行夜战的打算。在接到尼米兹关于不要拿他剩下的航空母舰进行不适当的冒险的命令之后,第17特遣舰队便向东南方向驶往努美阿。

另一方,日本高木海军中将当天向着所罗门群岛北部航行了一夜,那儿有一艘油船等着执行紧急加油的任务。虽然受伤的“翔鹤”号正以较慢的速度驶往特鲁克,但他仍然能够实施一次全面空袭,因为有用的飞机已经转移到未受伤的“瑞鹤”号。可是高木也不想再追了,无论是他还是他的航空兵司令原海军将军,都认为没有理由怀疑他们的飞行员所说的“美国航空母舰确已葬身珊瑚海海底”。

井上海军中将已经决定召回入侵莫尔斯比港的部队,再次推迟入侵巴布亚半岛,直至更多的航空母舰和岸基飞机能够赢得有争议的珊瑚海的制空权。当山本五十六在午夜收到召回入侵部队的电报时,他气愤的发电报命令后藤海军少将和高木海军中将改变航向去“消灭敌人”。

第二天上午,“瑞鹤”号的飞行员起飞去进行另一次黎明侦察巡逻。在后来的两天中,他们在波光粼粼而又寂静的珊瑚海上航行,海上仅有第一次海战留下的尸体。在这场海战中,双方的飞机攻击对方的舰艇,双方的指挥官一次也没有看见对方的舰只。

★珊瑚海海战的重要意义

日本人损失了77架飞机和“祥凤”号轻型航空母舰,一千余人死亡。美国海军损失了66架飞机、1艘油船、1艘驱逐舰和“列克星敦”号重型航空母舰,“约克城”号被击伤,约543人死亡。如果按航空母舰的吨位计算,日本海军算是取得了珊瑚海海战的胜利。

但是,被击沉的舰只的数目并不一定意味着战略上的胜利,如果把珊瑚海海战对随后一系列事变的结果所产生的影响同日本相衡量的话,那么美国及其盟国毫无疑问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弗莱彻海军少将的部队成功地挫败了日本南下以便控制珊瑚海和澳大利亚的海上通道的战略计划。自从珍珠港事件以来,日本海军不可战胜的气势第一次遭到沉重的打击,这是一个将使战略力量对比发生重大变化的事件。

美国有限的损失却决定性地削弱了日本联合舰队的优势,这将严重影响山本海军大将谋求在中途岛同太平洋舰队摊牌的行动计划。

从战略的角度,珊瑚海之战无论对美国、对太平洋战局、对世界海战史都有深刻的意义。作为大战前的序幕,尽管参加这次作战的军舰并不算多,交战的规模不是很大,其激烈程度也不算很高,但珊瑚海海战是第一次航空母舰之间的决斗。在以往的近代海战,都是双方军舰接近到较近距离之内再用舰炮解决问题,而珊瑚海海战则全然不同,双方的军舰没有开炮或者发射鱼雷也没有进入对方的视线之内,他们是从上百海里以外的远距离用所携带的舰载机来取胜。

对于这样的交战,在世界海战史上尚属首次,可是它并不是偶然而是航空技术与兵器发展的必然结果,这种海战为太平洋战争指出了方向。因此,谁能更快地更深刻地认识这一新的特点,相应地改进自己的作战力,谁就有可能在交战中取得较多的主动权。从随后的发展看,显然日本联合海军发现这一点时已经为时以晚。

珊瑚海海战对之后太平洋战争进程的直接影响就是:美国用1艘航母的沉没换取了两艘日本航母不能参加中途岛战役。否则在中途岛美日航母的比例将是4:6,而不是3:4,从一个月后的中途岛大战看,这种差别绝对是非常重要的。

珊瑚海海战是海战史上第一次航母之间的较量,也几乎是太平洋战争中最公平的一役,这其中基本反映出了双方的战斗力。珊瑚海海战可以说是“太平洋史诗”最恰到好处的一个“引子”。如果日本联合舰队是第1或第2航空战队参加珊瑚海海战,那么“约克城”号很有可能就回不到珍珠港,这样在中途岛之战时就会对美国的形势残酷了点;如果美军没有去袭击东京,那么美国可以有4艘航母参加珊瑚海,虽然不能说一定会胜利,但也应该不会严重到损失1艘航空母舰。不过这其中任何一种可能的发生,都会使中途岛之战缺少一份悬念和精彩。

最后不得不提的是,与每场战役一样,珊瑚海海战也是冰冷和残酷的。“列克星敦”号的水手们在与飞行甲板下的可怕景象进行着抵抗的时候,“约克城”号也中了弹,它的密码室被一颗炸弹炸得粉碎,雷达因此失去了作用。这使俯冲轰炸机攻击队队长奥尔特海军中校返回母舰的希望化为泡影。

奥尔特和他的报务员在攻击“翔鹤号”时负了伤,当时,他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飞行员的最危险的境地——在茫茫大海的上空迷失了方向,而油位指针在零度上面晃动。奥尔特用无线电呼叫到“约克城”号:

约克城号:“最近的陆地在200英里开外。”

奥尔特:“我们永远到不了那里。”

约克城号:“靠你自己了!祝你顺利!”

奥尔特:“请向‘列克星敦’号转达。我们把1颗1000磅的炸弹丢到一艘军舰上了。我们两人都报告了两三次。敌人战斗机飞来了,我改向北飞行。请告诉我你们是否收听到我的话。”

约克城号:“收听到了,靠你自己了!我将转达你的话,祝你顺利!”

奥尔特:“好,再见。我们的1颗1000的炸弹击中了一艘军舰!”

这是人们最后一次听到比尔·奥尔特中校的声音。

珊瑚海一战,基本吹散了笼罩着太平洋舰队的失败阴霾。但是,还没等尼米兹品出胜利的味道,他接到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消息。

2.被看透的“阴谋”

在珊瑚海发生的这次海战,是战争史上航母编队在远距离以舰载机首次交锋,是一种全新的海战方式,这次作战显示了航空母舰在海战中的巨大作用。虽然从作战损失上看,双方不分上下,但从战略上看,美国却取得了重大胜利。

由于日本海军的航空母舰“祥凤”号被击沉、“翔鹤”号受重创、“瑞鹤”号的飞机及飞行员遭受重大损失,使其海上机动作战的实力受到重大影响,直接影响了中途岛之战。

在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所在地珍珠港的一个阴暗地下室里,专门破译日军密码电报的情报人员整日埋头在文件和电讯稿之中,这个秘密情报组织的头头是约瑟夫·罗彻福特海军中校,一位幽默爽朗、聪明绝顶的“魔术大师”。

1942年四五月间,日本联合舰队频繁往来的神秘电报,引起了罗彻福特的注意,他开始指挥他的情报组予以高度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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