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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想开,活出人生大格局(3)

当吃饭时不吃饭,当睡觉时不睡觉,入了禅门,你也摸不到禅的衣边。所以少林寺的永信法师才说:“做事专一,不胡思乱想就是禅。”因为禅要求“戒、定、慧”,由“戒”到“定”,再由“定”生“慧”。简单说,做记者要做好记者,做和尚每天要撞钟,做啥像啥。但是很多人已经做啥不像啥了。因为他做着A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却是B,运用的手段又是C,达到的目的就成了D……

如果一个人做一件正经事,又专心,又有恒心,又专注,又不旁逸斜出,就像《士兵突击》里,那个傻傻的许三多做那艰难的333个腹部绕杠大回环,心里什么也不想,“只有我,只有风”,那,人生的格局会越活越大,离禅的境界也就越来越近。

灯影禅心

越失去自我的人越热衷寻找自我,越热衷寻找自我的人越容易寻找错了——不是寻找自我这件事错了,而是用来寻找自我的标的错了。用权力来寻找自我,用财富寻找自我,用名位、特权、阶层寻找自我……越找越找不到了。自我,是要用一颗“专心”来找的。

偷就偷个大的

石屋禅师外出,遇一路人,二人同宿一旅店。半夜那人起来乱翻,石屋惊异,问他干吗,他说在找东西。深更半夜找什么东西?石屋纳闷。“深更半夜才好找东西呀。”那人掩着嘴咕咕笑。

“哦,”石屋禅师有点明白了,“阁下是小偷吧?”

“对呀。”那人回答得还真是理直气壮。

石屋也来了兴趣,开始盘问起他相关的“业务”问题,比如干多久了,偷多少次等等,小偷很高兴自己的职业受关注,老老实实一一作答,手里还不老实,到处乱翻。一会儿经不住石屋撩拨,竟然从身上掏出昨日“劳动成果”,向和尚炫耀:“看!”

他手上,是一条黄澄澄的金链子。

看着这家伙兴高采烈的脸,石屋问他:“高兴?”

“嗯!高兴!”

“高兴几天?”

“大概半个月。”

“你每次偷东西得手,都要高兴半个月吗?”

“也不是。得看什么东西了,有时候能高兴好几天,有时候就高兴一小会儿。”

“那过后呢?”

“唉!”石屋大叹一声,惹得那偷儿好奇,“禅师,您叹什么气?”

“你还是个小贼呀,要干,为什么不干票大的?”

“怎么干?禅师教我。”小偷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偷窃也是一门手艺,谁还嫌本事大扎手啊。

“好,不过你要跟着我。”

小偷真听话,求知欲又旺盛,真的就亦步亦趋跟着禅师走了。结果跟来跟去,竟然成了一个禅者。不过小偷一直记得禅师的许诺:“师父,您当初说让我偷就偷票大的,这大的,到底在哪儿啊?”

石屋哈哈一乐:“傻徒弟,你现在快乐吗?”

“快乐。”

“是那种一时半会儿就消下去的快乐,还是长久的快乐?”

“长久的快乐。”

“这就是了!你都把禅门精髓偷到手了,这还不算大的吗?”

小偷?不是!禅者笑了。石屋禅师,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其实世上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又不是小偷呢?齐国一家姓国的富户,锦衣玉食,吃好穿好。宋国一家姓向的穷人,穷得吃饭都成问题,于是他去找姓国的那家伙,请教致富秘诀。姓国的说,我会偷呀!从我开始偷盗,一年后不愁衣食,两年后生活奔小康,第三年头上,我的家族成了大富。现在,我不光自己好过,还能周济左右邻舍呢。

姓向的兴冲冲奔回家,开始照虎画猫,翻墙越壁,偷东摸西,好歹也算攒起一些东西。可是好景不长,被官府抓住痛打一顿,偷来的东西罚没,自己还吃了好几年牢饭,这下子更是穷得过不下去了。这可把他气坏了,跑去质问那个姓国的。

那个姓国的说哎呀!天地有道,我偷的是这个“道”啊,所以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刮风,什么时候耕种,什么时候收获。正因如此,粮食是我偷来的,衣裳也是我偷来的,大房大屋也是我偷来的,我还偷山里河里的出产,用来充实我的仓禀钱库。我说的“偷”,可不是你这样的偷法啊。

这个姓国的,也是一个智者。别说是米麦布帛,就连生命都是我们从自然中偷到的,还有何物不能偷呢?匡衡凿壁偷光,普罗米修斯偷火,帝王将相偷皇权富贵,嫦娥偷灵丹求长生,还有偷情的,偷心的——三国周瑜精于音乐,喝得半醉了,下边的女乐弹错一个音,他都能听出来,转过头去瞧。于是就被坊间传“曲有误,周郎顾”,于是一个女乐就“为使周郎顾,时时误拂弦。”可是她能怎样?一个并非专属于她,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的眼神,还是自己偷来的。

其实所有这一切,都是在偷快乐。

问题是,什么东西偷到手是能把快乐进行到底的?追逐爱情的人,追逐一个,放弃一个,再追逐一个,再放弃一个;追逐官位的人,没有最高,只有更高;追逐金钱的人,没有最多,只有更多……快乐就像雨打在池塘上冒起的水泡,倏明倏灭,转眼就什么都没有了。

倒不如那个久远年代的姓卢的打柴人,一日负柴至市,闻人读诵《金刚经》,听到一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心下有感,步入佛门,他就是禅宗六祖慧能。别人听到这句话,就像风声过耳,瞬时无踪,他却把它偷到手,种出长长久久的快乐。

——反正都是要做贼么,干吗不偷个大的。

灯影禅心

你本来是一根铅笔,却非要当一根筷子。你本来是一棵大树,却非要当一根藤条。你本来是一辆汽车,却非要当一辆自行车。你本来是一个智者,却非要当一个庸人。你宁肯埋没了你作为铅笔、大树、汽车、智者的能力,也要让自己的人生凑合着过,好不被刀削、被斧锯、飞速奔跑、拼命思考。这样做,值不值得?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她是我的同事,每个和她打过交道的人都依恋在她的身边不愿离开,就像她的身上有无比强大的磁场。你饿了,在她家里,你可以得到最可口的食物;你累了,她会安排你睡在她最柔软的床铺上;你病了,她会彻夜不眠地陪在你身边;你伤心,她的眼泪流得一点不比你少;而你的欢乐,可以让这个单纯善良的女人脸上绽开最甜最美的笑。所以每一个排斥她的人一旦靠近她,最后都变成她的朋友,而当有的人出于妒羡而攻击她的时候,总会有人为了她挺身而出。

这个朋友幼年丧母,十几岁丧父,三年前又丧夫,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困窘艰难自不必说,但她却从来不用发愁。孩子上学,自然有人帮忙找最好的学校;要装修房子,自然有人帮忙找技术最好的施工队,并且要价全城最低;即使换坛煤气,都不劳她操心,她的学生早一拥而上,连搬带抬,给她弄好。所以,即使生活里一场又一场大难接踵而至,她的脸上从来就没有缺过明媚的笑。她把最好的东西奉献给了别人,别人回报她的,是一条铺满鲜花的阳光大道。

我的另一个同事,个子高挑,皮肤白皙,是个有名的美人。但是,她奉行“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自己门前的雪再薄也要扫,别人瓦上再厚的霜也不干己事,所以在和人打交道的时候,既不沾别人一分光,也不让别人沾带自己一分一毫。

有一次,她在办公室突然肚子绞痛,虽然正值休息,同事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但却没有一个人在她身边,所以也无人发现她的异常。直到她挺不住央人帮忙,才把她赶紧送到医院,原来是胃穿孔,已经贻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在她住院期间,同事们除了礼节性的拜访之外,都不再露面。

巧的是与此同时,另一个同事也在住院,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阑尾炎,床头却每天摆满了鲜花,来看望她的人络绎不绝,朋友们自发地排了班,轮值守夜;虽然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却有两个同事自愿每天跑去替她照顾,洗衣服、做饭,比对自己的儿女还尽心。就因为她平时总能及时分担别人的痛苦,而时常让别人分享她的快乐。

有一个动人的故事,说的是中世纪的欧洲,骑士盛行的时代,一个骑士深夜拼命打马,匆匆赶路,终于在破晓时分,赶到朋友的家里,急促地“呯呯”砸门。朋友打开门,一看是他,马上张开双臂,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然后不等他说话,就抢着说:

“我的朋友,你冒夜前来,必有所谓。如果你需要马匹,你可以随意到我的马厩挑选良骑,无论你要多少,都可拿去;如果你需要金钱,我现在就带你到我的金库,那里的所有金银珠宝,都随你支配;如果你需要我的性命,那我就马上把我的头颅奉上,只要你说一句话,我的朋友,我绝不会道半个‘不’字。”这个骑士眼含热泪,紧紧拥抱这个他赶了半夜的路来会见的朋友,说:“啊,我的朋友!我既不需要你的良马,也不需要你的金银,你竟然要我取你的性命,那怎么可能。我夜里做梦,梦见你被人追杀,掉下悬崖,醒来再也睡不着,冒夜前来,只是为了看看你是否安然无恙。”

当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能拿来与好友“分享”的时候,两个人相对而立,怎么还可能有“人相对,心隔墙”的尴尬与悲凉?有的是面对整个世界时,两颗心合成一个宇宙的幸福与完满。

马祖道一禅师曾经派侍者送给弟子百丈禅师三坛酱。百丈禅师鸣钟集众上堂,拿起拄杖指着酱坛,对大众说道:“这是老师让人送来的盐酱,你们如果能说出个什么来就不打破,否则就打破!”学僧大众面面相觑,无人回答。百丈禅师便用拄杖子把三坛酱缸都打破了。

马祖禅师听说后哈哈大笑,赞美说:“这小子不错!”

后来,马祖禅师带口信给百丈禅师,让他将修行的近况写信回来报告。百丈禅师诚恳回函说:“老师!谢谢您的关心,自从将酱缸打破以后,三十年来,弟子从来不曾缺少过盐酱。”马祖道一写了八个字送与百丈:“既不缺少,分些给人。”后来马祖创了丛林,百丈就立了清规,从此禅林繁衍不绝。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们这些在世间的人,虽无禅师那些宝贝,其实也有许多东西可以分人:微笑不缺,分些给人;温暖不缺,分些给人;食物不缺,分些给人;慈悲不缺,分些给人;正见不缺,分些给人;幸福不缺,分些给人;于是大家都微笑不缺,分些给你;温暖不缺,分些给你;食物不缺,分些给你;慈悲不缺,分些给你;正见不缺,分些给你,幸福不缺,分些给你……

灯影禅心

不需要昂贵的花费,不必有复杂的行为,只要你的笑容愉快,自然甜美,面对别人的时候面目不森冷,看待别人的时候眼光不似针。你的愉快笑容也换来别人的愉快笑容,你的举手之劳也换来别人的举手之劳,你的一朵微笑也换来别人的一朵微笑,就算世界是冰山,也不怕它不融化,只要有太阳温暖持续地照耀它。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每天上下班,都会见到一株阔叶梧桐,在便道上列兵似的站岗。大大的梨子样的树冠,像被挺拔修长的树干捧出来的绿脸,北边略瘦,南面丰满。片片绿叶迎风招展,你冲着它走过去,它就会在眼前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好像藏着无数时光的秘密不肯讲给你听。

十年前,单位多树多花,春季白毛杨初生嫩叶长一层幼细的茸毛,阳光一照,打上金边,沐着小风轻轻响。后来便道上的泥土地都铺上地砖,别的树都有一棵小小的、用碎砖围起来的树坑,只有那一棵,地砖紧箍树身,就像一个人脖子被卡死,然后,我就见它一天天黄下去,萎下去,一点点没了呼吸。

每次经过都替它憋气,扒开几块砖也不过举手之劳的事,可是就是下不了手去,总觉着这么干不好意思,慈悲也成了羞耻——毕竟不可为一棵无知无觉的树赔上自己薄如蝉翼的面子。所以,我就眼睁睁放任这棵树在一千多号师生的熟视无睹里死去。

现在午夜梦回,耳边却时常好像能听见它那一身半干的枝叶簌簌低语,好像一个人在拼命呼救,那种尖锐的痛就一下下逼近心里。

南宋时,一位杭州太守看中了净慈寺的几棵古松,下令三日之内动斧。寺里人急坏了,这时,寺里的道济禅师托人送太守一首佛偈:“庭松百尺接天高,久与山僧作故交。本谓柯枝千载茂,谁知刀斧一齐抛!窗前不见龙蛇影,宅畔无闻风雨号;是苦早间飞去鹤,晚回不见旧时巢。”

老和尚把树作了故交,在它身上寄放了自己的一颗心,想到要加诸斧斤,先在心里替它痛。这种痛又打动了太守收回成命。树终于得救。

以书为友,以松为故,以鸟为伴,以虫为师,其实只要敞开心灵,山水木石都是亲。为花请命的,懂花的心,为树请命的,懂树的心。“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原来不止于爱情,也不止于人和人。

读一本书,里面有一段很有意思的话,也很发人深省,它说:“你无法吸足一口气,然后闭住气说:‘这就是我,这份空气也是我的,我不放它走。’深想一下,你们很快会发现你们并不是那么‘独立’,你们与万物共存。”既与万物共存,那自然当在知晓自己的心的同时,也理解万物的心,懂得万物的心。而懂得万物的心,自己也就有了一颗真正的心。心里容得下万物,懂得万物的心,这样的人,人生格局怎能不越活越大呢?

灯影禅心

凝神专注,转移杂念,洞察美善,不再批判。一个人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说:“我看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树。”“在哪里看到的?”“我家门口。”你看,树没变,它一直在那儿,春绿秋黄,是你的心变美丽了,于是,世界也变得美丽起来,树也成了最美丽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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