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交易
你还不够资格！
站在他们面前，悲恸难以自已。
心里尽管很清楚很明白，想要解释，但说出来却是语无伦次的，流泪应该是很丢脸的事吧，但面前的人定是迷糊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逃避，是一种很懦弱的表现，知道吗？而且对你一点儿用都没有，”贝洛冷着脸说，
“…”我知道，但我没有。
“我更喜欢看到你耍小聪明的样子，虚弱的是你的身体，但不要虚弱了你的心，”他说，神色夹杂着一丝担忧，关切。在他眼里我是那么脆弱不堪。像蛋壳，一碰即碎，随之流出五脏六腑。
“…”我也知道，但你不是我，你的说教对我没起太多作用。
面对着他，我的心感到更加无助了，
“我可以去找安迪帮忙，”我说，面色冰冷，语气坚决，看着他，不想退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不是逃避，相反是正式面对。
“随便你，真是不可理喻，”这次他没有说我是他的，而是带着怒气，转身离开，将我撇在身后。
贝洛认定此时我的精神状况很不好，不想在和我讨论这个没有结果的话题。
看着他的离开的背影，我很想说，一直站在我身边吧，我需要你，比任何时候都需要。
一个下午，他冷着脸，不再理会我。
我们僵持，对持，像是在比耐力。
晚餐时，我故意避开贝洛，去找安迪。他身边坐着那两个大个子。
“我可以坐在这儿吗？”我问，他总是很霸道的独占一张餐桌的，真是把这儿当做‘高档餐厅’了。
“嗯？…当然可以了，”安迪一愣，很疑惑的看着我，又向我身后，瞟了一眼，是在找贝洛。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也忍不住瞥了一眼身后的某人。
某人却正和别人嬉笑聊天，似乎根本不在意我坐到哪里，和谁在一起。
心境一沉。
“怎么小情人闹别扭了，让我来刺激一下他吗？”安迪揶揄道，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嗯，”心里满是酸涩，感到很沮丧，什么也懒得说，没了心志。神情恹恹，用餐勺无意识的戳着餐盘。
安迪放下手里的餐具，侧过身，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直面他。
“小子，我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放置的人，不是那种你可以放在那个位置的人，配角，不可以，我只做别人生命里的主角，主宰，调节剂只能是别人做的，为我做的，懂吗？”他很生气，冷语带着威慑，警告。
“你在生气吗？因为我吗？哼，我也可以左右你的情绪吗？”我说，嘴角不自知微微上扬，眼里却是轻蔑嘲讽。
“你一再的招惹我，是在找死，”他狠狠道，
下巴快被捏碎了，疼的我忍不住要喊叫，
“啊，疼…唔，”还没等我完全喊出来，他便一下吻了过来，双唇连同声音随即都被他带着怒意疯狂吞噬在口中。
疼痛没有一丝情感。
“你真的很特别，我都要忍不住了，恨不得在这里就要了你，”他故意的，
“…”
这货有很强烈的控制欲，希望我的绝对臣服，嘴上也是他，
贝洛就不这样，他心里对我有一份‘宠溺’。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我拉出餐厅，狱警竟然视而不见！哎，这里也是如此势力黑暗。
我更加消沉失落了，‘这世道，没公平没正义可言，’
一直被拉出餐厅，我都没有再看那人一眼，怕双眼将自己的内心泄露无疑，一切努力都成白费，更怕看到他的冷漠无视。
我又一次被带到安迪的那间独立‘卧室’内，我想这次，没人会救我了，他可以为所欲为了，绝不会被打扰尽情享受着美好时光。
我心有些木然。
安迪一进来，门都还没来得及关上，就将我粗暴的甩到床上，倾身压过来，一个微笑，不再言语，将头埋进我颈窝，…
“我要做交易，”我连忙说。
此时，安迪气息急促，浑身沸热，亟不可待撕扯下我的裤子，手伸进里面，指端带着力度在细弱的脊背拿捏，带着微微疼。
“交易？哼，你太高看自己了，你还没这资格，”他冷然道，
这话我也已经听过了，
他们真的很像某些方面，霸道的彻底，绝对，永远不会被掌控。
“不过，如果你表现的令我满意的话，我可以考虑，”他说，笑意展现在他眼角眉梢。
“哼，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嗯，你怎么了，”他停下动作，眼光倾泻而下，眸里的我笑的很夸张，很心虚，真像个傻瓜。
“你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做出来的，”我忍着笑说，
“谁？贝洛？”他满脸疑惑。
“嗯，你们对我说过的话就像是相互录音，”我说，
“……哼，那是因为我们对着的是同一个人，但我想，我们对你做的事一定会有所不同。”他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我要看李雨的案底档案，我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判进来的，”我说，压抑掩藏内心的波澜，让自己看上去都是平静，认真的。
“嗯？什么？你，怎么了？”他双手撑着身体，看着身下的我，
“李雨是强-奸未遂，施-暴，进来的，”我说，直视着上面的人，看清他每一个表情变化，
“哦，是吗，没想到？”他说很不屑，也是那种厌恶的神情。
“我，…”
“哼，不要告诉我你是被冤枉的进来的，”安迪轻笑，很不屑。
他翻身侧躺到一边，一手撑着头，一手却仍旧在我身上游走。饶有兴致的审视着我。
“我，…。”我不知道，
我突然间恍悟，难道因为‘李雨’失忆了，就可以抹掉曾经的‘行为’吗？当然不可以。
“哼，哈哈，告诉你，在这里的人，不是所有的都是‘罪有应得’，不是所有人都是得到了‘公平判罚’，更不是所有人都甘心服刑。”安迪如此冷淡的戏谑这一切，让人疼彻心底的一切。
“…。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说的是真的，但听起来多荒唐。
“哈，不记得了，那又怎样？”在安迪眼里我是很可笑的。
“太弱智了吧？这借口，”他甚至都用多听我的一句辩解就已经断定我是在撒谎。
是啊，弱智，我的境遇真实的就像个弱智！
“不是，”我垂下眼帘，声音是那样虚弱。即便是真的，我仍旧无法坦然。
“那又怎样？”安迪仍旧很不屑，讥嘲。
“可以帮我吗？”我只能这样说，抬眼，
“哼，”安迪冷笑着，用轻蔑的眼光看着我。慢慢起身，下床，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想要出去？”安迪看着我，问，眼神淡然，里的东西我看不清看不懂。
“我，…”我很想，他一针见血，
安迪就这样轻轻扬手，一下便揭开遮掩帷幕，露出一切的真实，而我就在帷幕后现形。
是的，我心底最深的企盼就是想要出去，
看着沉默呆坐在那儿的我，安迪冷笑更加浓密了。
“你就因为这个和贝洛闹掰的吗，哼，偶尔耍点儿小心机是很有趣的，但这次你就有点儿蠢了，看档案，没必要，不记得了什么，也无所谓，找你的家人，律师就可以了，档案里只是你罪行的一种文字呈现，是办案人员要研究的，你没这必要，”安迪心里一定在嘲笑暗骂‘李雨’超级白痴。
喉头瞬间感到一哽，
无论是贝洛还是安迪他们似乎都在向我展现某种我一直看不透，一直不想接受的事实。
这世界之所以又白那也是因为黑的存在。
这里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当然也会有人悲屈。可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失忆了！
此时，贝洛那货一定还在愤愤然。
“你若真想出去，可以，一种是花钱走大门，就你的情况也许有点儿难，另一种是花钱走旁门，但要想好后果，和为此所要付出的代价，再说，外边不见得就比这里好，对你而言，只也许会更差。”安迪说，
“…。”
“要我帮忙吗？”安迪问，
看着一副玩世不恭的安迪，突然回想起贝洛对我的气恼的样子，原来如此。
我对贝洛说的‘帮忙’在他看来就是安迪口里的‘另一种’情况。
“谢谢，”我说，安迪也许是最能直击我内心的那个人。
也许正因此，我一直都不愿都很难靠近他，尽管相比贝洛，他对我会更有利可图。
我下床，从地上捡起裤子，穿上，安迪就一直看着，没做任何表示，直到我沉默着离开，他也没有阻止。
门外杵着那两个傻大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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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这样让人走了？”一个大个子满是疑惑的问安迪，
“给我多好，”另一个大个说，很可惜的样子，对那小子，他早已垂涎欲滴。
“哼，那小子经不住折腾，玩坏了，贝洛会吃了你，”安迪冷笑道，
看着李雨清瘦单薄慢慢离去的背影，心里竟生一丝异样……
“我们有事要忙碌了，”安迪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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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回到牢房时，贝洛正在和几个人坐在床上打牌，神情很投入的样子。
贝洛抬头看了我一眼，面色看不出任何情绪，又继续玩他的牌。
我默默走带跟前，坐到床沿，和其他人一起，围观，
但我只看他。
心里有些歉疚，希望可以向他解释，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我，像罗卡医生那样，至少不要嘲笑鄙视我。
我不会打牌，也看不懂，但看出他们是有赌注的，每个人身边都放着一些‘存货’，烟，酒，糖果，还有一本杂志，封面一个装着裸露姿势性感撩人的女人。
贝洛身边是那盒巧克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里面还有七颗。现在，里面只有两颗了，另外五颗大概都输掉了。
当他看到我眼直直的盯着那两颗巧克力时，
“想吃吗？”他问，
“嗯，”我赶紧应声点头，希望他就此打住，把糖给我。
“加入赌注，你就可以吃了，想吗？”贝洛问，
“怎么加，我不会打牌，”我说，
“很简单，就像你从我嘴里吃到的一样，谁赢了，你就到谁嘴里去抢吃，”贝洛很淡然的解释道，
“…”把这当成他在故意和我的赌气，也许会舒服点儿。
“沉默代表认同，就当你同意了，…”贝洛高声很兴奋的将我当做他的赌注。还不忘夸赞一番他的‘筹码’，
“这小子的嘴唇和舌头真的很不错，比女人还要柔软，哈哈，”这笑声此时听着刺耳。
心在慢慢紧缩，周身有些冷意。
四下轰然，卫杰也争抢着加入进来。
现在若是我拒绝会不会显得很小气，被他耻笑呢，毕竟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局他输了，胖子兰恩是最大赢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贝洛的巧克力，
“给，接着，”贝洛将一颗巧克力朝兰恩扔过去，
这货兰恩拿着巧克力眯眼低笑，一副痴相，慢慢向我走过来，露在外边的肥膘微颤着，这货身高比我矮一头，体重却是我的三倍还多。
他将锡纸剥开，笑问，是放在我嘴里还说放在他嘴里。
我皱着眉，沉默着，不管哪种方式我都会恶心的。
但这里是贝洛说了算，我不知如何拒绝，躲避。
看着这头蠢猪，笑吟吟盯着我的样子，心里的火苗子突突猛窜。
就在他准备放进自己口里时。我伸出手，
“还是给我吧，”我说，贝洛看向我，面色没有任何表示，没有情绪的样子。
“ok，”兰恩很痛快的答应了。
接过巧克力，我有些犹豫，虽然很诱-惑，但一看到那蠢猪的肥润的嘴唇，我就反胃，其实‘李雨’有很严重的洁癖。只怕，这一吻，我会很多天无法进餐了。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将巧克力扔到嘴里，转身，跃上床，跳开，向洗刷间跑去。
那蠢猪兰恩楞立当场，张着大嘴巴，却没有叫出来。
但还没跑开几步，一只大手就迅速从后拉住我甩开的手臂，像拎小狗，一把拽了回来。
回首，一看是贝洛，冷笑的脸，满是不屑，讥讽。
“放开我！”我大喊着，用力挣脱着，但他的手臂却像铁钳子。
“在这里说话要算话，耍诈是要挨打的，”语气冷然像是警告。
“如果你敢让那蠢猪吻我，我发誓，我们，就玩完。”我发狠道，
“学会威胁了，哼，完不完，你说了不算，记住这是惩罚，以后最好听话，把自己抬得越高摔的也就越疼，你还是认清一点儿好，”他说着，强迫我翻过身，面对向我走过来的蠢猪。
兰恩一脸笑，很是兴奋，嘴里说个不停，连带着冷嘲热讽，和对贝洛的‘拍马’。
贝洛轻轻向前一推，我便扑向兰恩的怀里。
被屈辱被愤怒填满的心彻底疯狂，‘李雨’是个火气很大，很烈性的男人。可是因为表象的柔弱，俊美，很多人都忽视这点了。
这是个致命的错误。
就在那货得意将我揽抱的在怀里时，我猛然抬高膝盖，朝他两腿间狠击，就在这货吃痛大叫双手护着‘那里’时，我又出手戳向他的双眼，而且也是用尽全力。就算我长的再像女人，我也不是女人，就算我再体弱，力气也还是有的。
“啊!”兰恩大声惨叫，我又接着一个轻松的弹跳，一脚踢向兰恩的下巴，这货一下便歪倒在地了，哇哇乱叫。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连贯迅速有度，身形轻盈，熟练。
全都对准人最敏感脆弱的地方。也许力度稍逊了些，但也好，不然这货肯定要被我废掉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也包括曾教我健身的贝洛。这些他绝对没有教过我。他打架喜欢用握紧的拳头。
微扬的唇角划出淡淡冷笑。
我走向前，抽脚抬腿，朝着兰恩的太阳穴踢去…
“no，”贝洛一个箭步向前，一下从后边将我抱起来。就这样，我的脚还是擦到了那货的脸，瞬间刷红。
我很惊奇，‘李雨’竟然有这两下子，而且还是如此‘凶残’。刚才完全是没经大脑无意识行为。我现在开始相信，‘李雨’是因施暴，才被判刑的，至于实情当然还有待斟酌。
我脚一着地，就挣脱开他钳制，眼冷如利剑般，从每个惊异的面孔扫过。
我想从现在开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开始对我改观了，包括，贝洛，触动定是不小。
就在刚才，‘李雨’的某些意识开始在我内心复活，不是记忆而是内在的本性。如果摈弃内心的怯懦，畏缩，勇于直面，‘李雨’也是个狠毒的家伙。
这样的家伙，没有贝洛也可以。我开始对自己的以后有些信心了，但心底总是感到一阵刺痛的失落。
不能深究。
门口处的信号铃响起了，等陆续熄灭。大家各自上床，准备睡觉。卫杰拿毛巾浸透冷水，敷在兰恩的眼上。
其实，我心里明白，如不是贝洛在身边，兰恩是不会放过我。这笔账定是记挂在心里，等到日后清算。
其实，大家更多的也许只是无聊，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环境里，所有人也都清楚怎样的人才会到这里来，所有人都是陌生的，这就无形中在心里产生了某种疏离，警惕的暗示，也就说在这里的人不仅没有温暖慰藉连起码的安全感都寥寥。
人如果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要麽麻木，要么抓狂，但更多的人也许会给自己不断寻找活下去的理由，活下去的快乐。
贝洛明白这个，所以，他一向很大方。当然也可能因为他的家世背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