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英雄冢!
人家周幽王为了褒姒而烽火戏诸侯,为的是博美人一笑;人家楚霸王为了虞姬而自刎乌江,求的是不能同生则共死;而我们的赵大霸王为了女人立志,这不能不说女人永远是男人背后不可缺少的那一部分。
后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为了以后的性福生活,赵重九彻底改头换面了。从而也赢得了顽固老丈人的赏识。自然,那原本改得的赏金在死皮赖脸的再三磨求下,还是得到了。现在应该称作为军费。也在小娘家客房住下了。
情浓之时,你依我浓,恨不得半刻也不分开。更何况,赵重九即将踏上远方,去刀口舔血,求那生死未卜的前程。小娘自然柔情似水,一颗芳心恨不得揉碎了放进对方的胸膛,自然恨不得时间过的慢一点。
然而,即使在小娘家中,他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原因很简单,一日他们在后花园甜甜蜜蜜的时候,老丈人威严的声音就响起了。“女孩子出阁之前不允许见面!”从此两人近若咫尺,却劳燕分开。只能通过一些纸条和手绢什么的以解相思之苦。
自然,旺财要承担信使这个重大的责任了。因此的赵府的丫鬟家丁们,经常就会看见一条肥胖的大黄狗,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就往小姐的闺房跑,还是不是拿着肥硕的大脑袋直往小姐圆鼓鼓的胸膛上蹭,要不就伸出长长的红舌舔着俏生生的小腿儿。
为此,赵重九很是不忿。说什么旺财调戏他老婆,说什么兄弟妻不可戏之类的云云。其实他是妒忌。凭什么我未过门的老婆我连小手都难以牵一下,你丫的就开始二垒了?
对此,旺财振振有词的声称他是被调戏的对象。诚然,小娘当然不知道旺财憨厚的身躯里面藏了一个猥琐的灵魂。爱屋及屋,或者说睹物思人之下,自然对旺财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也许她认为这就是赵重九的影子,更是把旺财带来的信儿若获珍宝,用匣子仔细珍藏。每天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时哭时笑的。
甜蜜总是短暂的,而分别不可避免的来临了。分别那天,小娘不能够出来,只能站在绣楼上,小手儿都快挥断了,知道看不见远去的身影,还仍极目远眺。
赵重九更是不堪,一步三回头,频频回顾,肝肠寸断。对此,旺财故意用一种低沉的,叹息的语气讥讽道。
“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可怜某些人为了一个女人就要踏入战场了,也不知道是生还是死。可叹,可叹!打仗可不是过家家,那是闹着玩的嘛~~”
赵重九反驳道:“我那是伟大的志向,你懂不懂?”
“志向?”旺财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您赵大霸王为女人还说的过去,志向?谁信啊?
但走着走着,旺财就发现方向不对了。嘿,这真是朝北方的路!
“您老人家没走错路吧?还是脑子烧坏了,还真往北方去?”旺财疑惑道。
“大丈夫一言九鼎!自然是去北方啦。”赵重九理所应当道。
“嘿,你脑袋真是秀逗了。要去也是回家啊。你老爹不是当官的嘛。回头托个人情,弄个一官半职的,不比去北方瞎撞好?”旺财更是不解。
“那你就不懂了吧。那洛阳夹马营是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嘛。这几十年来打过几仗。说是拱卫京畿,一帮大老爷们都混吃混合等死呢。”一提到他老爹赵重九就来气。
“那也比送死强!你要死我不拦你,可你也不能拉着我一起去死啊!”旺财觉得这个家伙很不靠谱儿。
“放心啦!俺不是直接去战场啦。俺是回老家找俺的爷爷,爷爷一向最疼我了,肯定是支持我的!”一提到他的爷爷,赵重九脸上就会浮现一种崇敬的神情。
为什么要用崇敬这个词。因为在他的描述下,赵重九的爷爷的一生经历,可以说是一个草根崛起的奋斗史,其惊心动魄,热血沸腾程度可以洋洋洒洒写一部几百万字的小说。年幼因家贫而去当了一个大头兵。作战勇猛,冲锋在前,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一位将军,之后因军功升为军官。平生大战上百,小战无数,最厉害一次,被数十万大军围困,而往来冲突数十次,挡着无不披靡。身受十余创,犹自酣战不止。事后,盔甲于马匹全部都是鲜血,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治军颇严,与兵士同吃同住,饱受士卒爱戴。后闲赋后,几十士卒不忍离弃,遂养之,这就是赵家庄的由来。而容貌更是白马银枪,威风凛凛云云~~~
“打住!你看,天上有牛在飞!”旺财一脸愕然状,打断了对方的讲话,扬起脑袋,目不转睛盯着天空。
这只不过是后世的一句玩笑话,可赵重九哪里得知?忙道:“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你确认你说的不是常山赵子龙?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旺财轻飘飘一句话就让这个家伙知道自己被耍了。
“哪有啊!我只不过稍微夸大了一点而已!”赵重九面不改色道。
夸大一点点?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独自一人冲向数十万大军,还往来数十次,还活着,这还叫夸大一点点?就是坦克,也被人堆死了嘛。
其实还有一句话,旺财没有说。如果赵重九说的十有一二是真的话,那么他爹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小官,就有解释了。在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草根能有官做就不错了,要不是他爷爷救了一个贵人的话。你还想做大官?你没睡醒吧。这也许也是赵重九为什么要选择从军的原因吧。一半是因为热血冲了头,一半恐怕就是其爷爷做出的榜样吧。
在一片嬉笑打骂声中,他们来到了涿州赵家庄,也见到了传说中的赵老爷子。一路之上,战争的气氛已经很浓厚了,到处可见匆匆行军的军队,还有无数挑着担子,推着小车的难民。然而这个一山的小村庄却显得很宁静。
与赵重九老爹的房子比,他爷爷这里显得很寒酸。仅仅数间茅屋,用一圈篱笆草草拦住,上面爬满了蔓藤,牵牛花儿开的正艳。院落里有张石桌和几张石凳。一胖一瘦老头儿正在就这一碟花生米儿和一壶老酒,下着棋。有几只老母鸡偏着脑袋,紧紧的盯着上面,偶尔有一粒落下,便飞快的啄去,后面就跟了一屁股的抢食者。
赵重九上前,扯住胖老头儿的衣袖,就亲热的叫道:“爷爷,孙儿来看你了!”
没想那老者头也不抬,仍埋首于棋盘苦苦思索,道:“等着,没见我正忙着吗?”
旺财一头冷汗。这个老头儿,玩性上来了,连孙儿都不管。视之,老者头发全白,胡乱的挽着个发髻,斜插一木叉,满面红光,眉头紧皱,还不时捻这下颚的短须。显然形势不太好。棋盘上寥寥数子,对方三小卒已经过河,一车沉底,一马斜挂,正取老帅的态势。
赵重九不以为意,只是乖乖的立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棋盘。显然是见怪不怪了。而清瘦老者则以推棋盘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孙儿来啦!”
那胖者却不依,扯着对方,嘴里直嚷嚷:“那怎么行?还没下完呢?再说,这小子又不是第一次来!”
那瘦者笑道:“再下下去,你也是个输!那可就十二连败喽,还是给你留点面子吧。”
胖者胡子一翘,眼一瞪:“谁说我输啦!你看好了,将军!”
那瘦者顿时不依直嚷嚷:“你耍赖,你什么时候边角有个车啊。你偷子!明明早就被我吃了!”
胖者就哈哈大笑:“哪有,明明就在哪里?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在偷子了啊?”却是老者在拉扯的时候偷偷的将一个车放在棋盘上。动作很隐秘,可哪里逃的出旺财的眼睛,旺财只会心一笑,暗道真是个老顽童。
胖者,眼见大势已定,得意的扔颗花生米如口,又吱喽一声,咪了口小酒,道:“你说的啊。我孙儿来了!赶紧滚犊子,还等着我张罗晚饭啊!”
这才笑眯眯转过头来,望着赵重九道:“你这小子,无事跑来看我这个老头子,肯定又闯祸了,对不对?说吧,这回又捅什么篓子啦!”看来,老爷子很了解这个孙子的德行。
旺财又是恶寒。只见赵重九不满的拉扯老者的胡子,像小女儿撒娇般道了他老爹和他争风吃醋的事情。
老爷子就大怒:“这个兔崽子!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和儿子抢女人。下次见了,我非好好修理他一番。孙儿想女人那时应该,早点给我们赵家开枝散叶,你个老东西也配做老子吗?”
他喋喋不休数落了一阵后,突然眼睛一亮,道:“乖孙儿!平时你上我这儿,都是空着手。今儿怎么想起来给爷爷带礼物来着。”
旺财一头雾水。赵重九两手空空,除了肩膀上那个装着军费的包袱,哪里有什么礼物。
但接下来一句话,差点叫旺财魂飞魄散。
只见老者目光炯炯的打量着旺财,哈喇子都快留了出来,道:“俗话说,一黑二黄三白,这狗正肥。还是孙儿体贴,知道爷爷就好这口,不像什么屁儿子,半年都不回来看望老子!”
这就是赵重九所说的威风凛凛,震破敌胆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