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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众叛“亲”也离——曹操刺董卓

有些人生时受万人敬仰,逝后也流芳千古;而有些人在世时就受世人唾弃,化成灰后依然遗臭万年。董卓就是后者的典型代表。他活着时受到天下人唾骂,死后尸体也被守卫的士兵践踏。就连一代奸雄曹操也曾试图刺杀董卓。董卓究竟怎样罪大恶极,使得曹操冒死也要置之于死地呢?

陇西豪强

董卓生活在东汉末年,是陇西地区相当有势力的豪强地主。他生性凶残好斗,非但有过人的强健体魄,精通武艺,而且知文晓字,谋略也不同一般,不仅当地人畏惧他,就连附近的羌人也闻风生怯,稍有势力的地主豪强都极尽可能地逢迎他,以求自保。而董卓除去粗野残暴,却也乐于交友。他毫不吝惜财物,拉拢了一批势力强悍的民族首领及当地豪杰,也渐渐拥有了不少忠心于自己的追随者。

然而仅为地方豪强远远无法满足董卓不断膨胀的贪欲,于是他继续暗自积蓄力量,以待东风。

终于,当时无能的东汉政府为董卓涉足政治制造了一个契机。桓帝时期,西羌凭借强大势力,不断发动战争,气势愈演愈烈,大有入主中原之势。长久以来的积贫积弱,使得东汉政府空有恨之心、并无灭之力,只好求助于地方豪强。地方官员出于惧怕和迎合的心理,向朝廷极力推荐董卓。这无疑为董卓涉足政治,满足贪欲提供了一个切合时宜的良机。

战功屡屡平步青云

在抗击羌族的征战中,董卓将自己的文韬武略表现得淋漓尽致。击溃了大部分西羌反抗势力后,他本人也步步高升,从最初的羽林郎提升为军司马,后又因战功显赫一路晋升,一直官拜并州刺史、河东太守,可谓平步青云,战场官场皆得意。到了灵帝时期,居住在羌族的汉人边章和韩遂发动起义,来势凶猛,一度威胁到东汉政权。灵帝恐慌,急忙征调一切精兵强将前往镇压,骁勇善战的董卓再次被启用,并运用机智谋略打退来犯之敌,捍卫了汉政权。汉灵帝大喜,封其为台乡侯,食邑千户。几年后羌胡内部兵变,韩遂杀掉边章,勾结朝廷官员卷土重来,此次更加势不可当,到灵帝中平五年(188)竟攻至陈仓,直逼长安和洛阳。灵帝又急忙拜董卓为前将军,与左将军皇甫嵩共同解了陈仓之围,大败叛军。董卓因此又得朝廷封赏,气焰嚣张。

经过朝廷不断地提升和自丰羽翼,董卓的势力急剧膨胀,拥有了一支混杂了汉人、羌人和胡人的庞大的军队。朝廷忽然发现了他的分量,恐有朝一日董卓拥兵自重,重演羌胡之战,于是任命其为不掌实权的少府,希望以此来抑制董卓疯长的权势。然而董卓已经名利双收,又岂肯轻易罢休?他自恃功高望重,公然拒绝交出兵权。

入主洛阳

中平六年(189),灵帝驾崩,少帝刘辨即位。由于少帝年幼,不晓政事,朝政便由何太后临时掌管,皇权更加衰微。宦官和外戚为了抢先控制皇权,不惜一切手段互相残杀,朝野上下乱作一团。而董卓却静观其变,伺机而入。外戚一方的代表是少帝的舅舅何进,他为了压制张让等宦官的势力,便以利益为诱,以圣旨之名召董卓进洛阳。董卓闻讯大喜,当即召集人马奔赴京城。谁知未及进京,就听到何进被杀、少帝逃亡北芒的消息。于是董卓立刻前往接驾,少帝已被吓得语无伦次,哭得涕泗相交。而陈留王刘协却镇静自若,有条有理地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董卓见少帝无能,便起了废掉刘辨、拥立刘协的念头。保护少帝还都后,董卓就留在了洛阳,欲控制整个中央政权。

为给自己打下坚实的军事后盾,以降服百姓与众官员,董卓首先制造了一系列假象。他多次让军队在夜晚潜出城,再在次日白天大张旗鼓地进城,每日浩浩荡荡,似有大军源源不断而来。这一招果然蒙蔽了老百姓与朝中大臣,全城上下无不提心吊胆,没有人敢贸然触犯董卓。而董卓心里明白这些是虚有其表,只能作为一时之计,若想长久居高不下,必须要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于是他开始采取实际行动来扩大军队阵容。

何进的将领吴匡怀疑是其弟何苗不肯合作,才给何进带来了杀身之祸,因此誓要杀掉何苗,为何进报仇。董卓看准这个机会,派弟弟董敏前去接应吴匡,两军联合将何苗除掉,而董卓则坐收渔翁之利,收编了何进、何苗的军队。紧接着他又与义子吕布部署,接控了京城防卫队。此时董卓拥兵自重,开始明目张胆地插手朝政。

废帝之意董卓早已有之,眼看时机成熟,他便公然提议废除少帝刘辨,改立刘协为献帝。众官员慑于董卓的淫威,大多不敢反对,只有尚书卢植直言不讳,认为刘辨年龄尚小,待其年长品性自然会好,无需重新废立。董卓历来独断专行,哪容得卢植如此反驳,便要立刻将其杀掉。幸得侍中蔡邕极力劝阻,卢植才免于一死。自此对董卓的恶行,朝中无人敢有他言。废除少帝后,董卓又恶言相加于太后,借机令太后迁居永安宫,不久又找借口杀死少帝,毒死何太后,并不顾朝臣反对,强迫献帝将都城迁到长安,以便更好地实行专权。从此董卓自称相国,带剑上朝,入朝不拜,名义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他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俨然自己就是君主了。

倒行逆施

经过废帝、迁居,董卓的势力越来越无人敢挡。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董卓也不例外。他将朝中所有重要职位都安排亲信担任,为自己编织了严密的网络,更加方便全方位地控制朝廷内外。董卓还利用手中的特权,大肆加封家族成员,其母和其弟都被封皇家名位,甚至连襁褓里的孩子都被封侯赐爵。而对于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外人和老百姓,董卓则极其残酷地进行迫害。

当初,应何进之约见刚进洛阳时,董卓就被洛阳殷实的物产吸引了,他当即便指使手下烧杀抢掠,洛阳城顿时一片狼藉。执掌政权后,董卓更加目无王法,不但自己荒淫无度,还纵容士兵强抢民女。此外他还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甚至不惜毁掉皇家陵墓以盗取宝物。董卓性情还很残暴,杀人成嗜,甚至在宴会上杀人取乐,命人将俘虏的舌头和手臂砍掉以添祝酒之趣。

众叛亲离

董卓的恶行令所有人恨之入骨,却又无计可施。他也深知自己与民为敌,众人心中皆有怨恨,于是想方设法铲尽一切于己不利的势力。自然手握实权的袁绍和曹操进入了董卓的视线。

袁绍出身官宦世家,自己也位居大将军,不能不成为董卓专权的一大顾忌。早在废立皇帝之时,董卓就企图拉拢袁绍,但袁绍深恶董卓罪行,坚决不与之同流。董卓一气之下起了杀意,袁绍只得连夜逃奔冀州避难。董卓顾虑袁绍出身世家,只好拜其为渤海太守,不再予以深究。

董卓罪恶昭著,文武百官每日提心吊胆,自觉性命岌岌可危,却又无计可施。司徒王允正直且才略过人,于是设宴召集群臣,商议除掉董卓的方法。宴会上有人提出董卓兵众权威,若举兵强攻等于自投死路,只能派人只身前去刺杀,才能不惊动董卓,更有成功的可能。大家纷纷表示赞同,而当提到由谁前去刺杀董卓时,整个席上却突然一片寂静,众人的脸上只剩下恐惧与推辞。王允正暗自叹息,突然一人跳出来大骂众官胆小无能,并自告奋勇前去除贼。王允闻声望去,见是骑都尉曹操。曹操机智警敏,于184年镇压黄巾军战役中显露头角。韩遂、边章叛乱后被起用为典军校尉,手中也握有一定的兵权。王允大喜,当即与曹操商议计谋。恰逢董卓有意讨好曹操,曹操深知董卓顾虑自己掌有兵权,想借机吃掉自己,于是将计就计,假装归好于董卓,并寻找机会将其除掉。

曹操的示好使得董卓渐渐信以为真,以为曹操收了自己给的好处,有心归顺,便慢慢放松了警惕,甚至任曹操自由出入相府。曹操看时机成熟,便向司徒王允借来一口七星宝刀,准备行刺董卓。这天曹操直入相府,董卓正坐在床上与吕布谈笑。吕布也是一员虎将,是董卓收的义子,并且言行忠于董卓,深得董卓信任与爱护。董卓见曹操进来,忙让吕布挑选一匹西凉进贡的好马送与曹操,吕布应声走出,曹操心想时机已到,但又惧怕董卓力大,不敢贸然下手。不多会儿,董卓因为体胖不能久坐,竟躺在了床上,把后背对着曹操。曹操见状不禁暗喜,以为天助我也,于是抽出宝刀,准备行刺。谁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董卓突然从床边的穿衣镜里看到了曹操的举动,不禁吓了一跳,回头喝问曹操意欲何为。曹操被董卓突如其来的质问吓破了胆,宝刀也差点扔到地上。但曹操不愧足智多谋,灵机一动,称宝刀是献给董卓的,董卓疑信参半,刚好吕布选马回来,曹操害怕董卓起杀意,便借口看马,乘机跑出了相府。行刺失败,曹操不便久留,当即逃出了京城,不敢再回来。

险遭亲信刺杀,奸诈狡猾的董卓此后更是加强了防范,但罪恶的凶犯终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汉献帝初平三年(192)春,司徒王允巧设连环计,成功地离间了董卓与其心腹吕布的关系,最终通过吕布之手杀死了董卓。多行不义的董卓,纵然死后也世代受众人唾弃,遗臭史册。

“千里草”、“十日卜”

东汉献帝年间,民间流传着一首歌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千里草”、“十日卜”合起来就是“董卓”两个字,“何青青”和“不得生”则表达了百姓对董卓的怨恨。董卓掌政期间无恶不作,荒淫残暴,百姓敢怒不敢言,就编出歌谣来暗咒董卓早点灭亡。这首歌谣在街头巷尾流传,就连孩童都非常熟知,可见董卓何等暴虐,给当时的人民和社会生产带来多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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