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如风之轻鸣,如猿之低吟。箫音夹着清泉之气,忽如海浪层层推进,忽如雪花阵阵纷飞,忽如峡谷一阵旋风,急剧而上,忽如深夜银河静静流淌……
睁开模糊的睡眼,坐起身子,感受着宿醉后的头痛,打量了房间的布置。回忆了昨晚的片段,司空见惯差不多猜到了整个过程。
循着箫声,司空见惯来到后院的那个奇热小屋外。
谷清音此时站在小屋,美眸微闭,手持玉箫,徐徐吹奏,悠扬闲静的箫声袅袅飘逸而来。小屋内,韩定正专心致志地为雪姑娘针灸。随着韩定最后一针扎完,一缕缕的寒气从雪姑娘的口里和鼻孔飘散而出。原本一直拧着眉头的雪姑娘,终于平静地进入深度睡眠。
韩定从小屋出来,等候已久的冬阳四老围上前。客东来满脸期待地问道:“韩贤侄,雪儿的病是不是有转机了?”
韩定很能理解客东来的心情,徐徐道:“客前辈,情况不容乐观。先前,谷仙子用内力将雪姑娘体内的寒毒化散了一些,再配合谷仙子的‘九芝玉露丸’和我的针灸之术,将这些寒毒排出体外。但是,在雪姑娘的五脏六腑内还存在着大量的寒毒。这些寒毒根深蒂固,要想祛除,十分困难。另外,雪姑娘身体孱弱,经不起折腾。故韩定要深思熟虑之后,再定出下一步的治疗之法。”
听韩定这样说,客东来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韩定安慰道:“诸位前辈也不必太过悲观。至少,我们知道依靠谷仙子水属性的内力,可以将雪姑娘体内的寒毒化散、排出。”
话虽如此,但冬阳四老的表情依然十分沉重。
韩定见此情况,也不多说,正准备回屋思考,偶然间瞥见司空见惯,几步上前,道:“臭小子,酒醒了啊。”
“嗯。”司空见惯点点头,“情况真的这么糟么?”
“是啊,不过也在意料之中。”韩定答道,“小子,你不是做菜很有一手么?帮我一个忙吧。”
“其实对于做菜,我只是略有研究。因为我嘴比较刁,一般别人做的不好吃,我才自己动手的。我不是很喜欢做菜的。”司空见惯说道。
“这我不管。我这边有几味药材,通过药膳才能发挥最大功效。另外,你记住,只能煲成汤。”韩定说道。
司空见惯无奈耸耸肩:“好吧。那你至少把那些药材的味道和用量告诉我吧。不然,万一我做出猪食来,那小姑娘还会吃么?”
“你急什么,我不正打算告诉你么。”
……
客映雪(就是上文提到的雪姑娘)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像今天这样舒服的觉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爷爷,你在哪?”客映雪低声唤道。
一阵黑影闪动,客东来就出现在床头前。老者一边扶起孙女,一边将靠枕垫好,抚摸着小孙女的头,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舒服多了。爷爷,雪儿的病是不是有救了?”小姑娘问道。
“那是当然。”回答的不是客东来,而是随后进来的范无进,另外,倪勋、秦川、谷清音等人也都跟了进来。
韩定上前为客映雪把脉,同时问道:“雪姑娘,现在你感觉怎么样,仔细说说。”
客映雪感觉了一下自身状态,道:“比之前舒服了很多,但是浑身上下没什么力气,偶尔体内还会传来一阵阵寒冷。”
“这样啊。”韩定根据客映雪的描述,对证心中想法,与事先料想的差不多,情况仍然很不乐观。
不过,韩定却不敢表现在脸上,怕影响小姑娘的心态,“雪姑娘,要不先吃点东西。”
“好的。”
韩定环顾四周,发现司空见惯没在,问到:“那个臭小子呢?”
“臭小子?哦,你说那个小叫花子啊,好像一天没见着他了。”范无进回忆了一下,说道。
倪勋知道韩定一定有事要找小叫花子,对秦川说:“二弟,你陪韩贤侄去找一下吧。”
韩定和秦川在大宅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厨房角落找到了呼呼大睡的司空见惯。
韩定轻踢他一脚,问到:“臭小子,我教你去熬汤,你在干吗?”
司空见惯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说到:“药罐子,我办事,你放心。你要的汤,早好了。”说着,指着桌上一个大碗。
韩定上前一看,那碗汤早已凉掉了,而且不知为何,已经结成了冻。韩定没好气地说到:“臭小子,就这东西,你还敢大言不惭。”
司空见惯也不辩解,递上一个调羹:“好与不好,你尝一口就知晓了。”
韩定接过调羹,舀了一勺,看着调羹里果冻一般的物体,缓缓放入嘴里。爽滑的冻汤入口即化,鲜美的甲鱼汤带着几种草药的滋味,溢满口腔,咽下之后,胸膛竟然产生一阵暖洋洋的感觉,十分奇妙。韩定从未喝过这种汤,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么?其实,我是在一些书上看到过这种做法的。那位小姑娘身患寒毒,喝一般的热汤,开始是舒服,等到这些汤水在她肚子冷却后,就有的难受了。而我做的汤只会结成冻,也不会很冷。另外,我加了一些食材,吃了之后,体内的血液流动会加快,产生热量。”司空见惯解释道。
一旁的秦川听完,赞叹道:“我果然没看错人,你这小子果然有一些古灵精怪的想法。”
“还用你说!”
就像司空见惯说的,客映雪喝完他的汤后,满脸心满意足,脸色看上去都好了不少。东阳四老看到这情况,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不少。
站在最外边的司空见惯轻轻拉了拉韩定,打了个眼色,示意有话要说。
两人来到大宅一个偏僻的角落。韩定问道:“臭小子,有什么话非得到这说啊。”
“药罐子,今天初几?”
“初八,怎么了?”韩定被问得莫名其妙。
“一个月中,阴气最重是什么时候?”司空见惯又问道。
“十五啊,月满之时,阴盛阳衰,正是一个月阴气最重的时候。”韩定回答道。突然,一阵灵光闪过韩定脑中,韩定急问到:“你是说,十五就是雪姑娘病发之时。”
“我虽然不太懂医术。但我知道,每个人都会这么一些难关,渡过了就万事大吉,渡不过就……就好像那些年迈的老人,只要渡过寒冬,就又可以多活一段日子。”司空见惯徐徐说道。
“你说的对,月中的阴气回引发雪姑娘的寒毒,而且可能会更加严重。”韩定语气比较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