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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往事关灯了,勇敢毕业了(3)

童话书一共有五十二个故事,也就是有五十二个语音文件,在传完第五十二个故事后,她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而故事却越来越美,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所以在给他传最后一个童话时,她打给他一行字:听完这最后一个故事后,我们就相爱吧。

他不回话,她发送视频请求,一遍,几遍,他终于接受,然后两张流着泪的脸都在对方的电脑里笑——他看到她不再卑微,她看到他不再轻视。

其实,半年前她就听说,经理那天下手狠,那两耳光的冲击让他失去了听力,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这五十二个故事,他现在是听不到的,但她却慢慢地让他听到了她正在喜欢他的心声。

爱情童话之所以美丽,是因为每个故事里,都有两颗终于一起纯净的心。

备忘录

回忆,然后不忘记,再回忆,然后更加难以忘记,我们就是如此,一层一层地让我们自己的心成为我们那酸甜参半、苦乐参半的往事备忘录。当往事也决定关灯入被了,我们是否也该超然一些,让过去不好的一切,被自己的豁达捂出美好来。

往事关灯入被

她发誓要忘记他,因为攒在心里不忘记的话,不仅没有甜蜜,反而那整整十年的过往,会如同千块砖头一样,足够把几个她都给压垮。

于是,为了忘记他,她想了一个又一个的办法。

最开始是在每个寂寞四伏的周末邀请一大堆朋友来她家里聚会。她同他们谈天说地,唱歌喝酒,嘴不停地说,手不停地舞动,在光影声色中,因为酒精的力量,从前的现在的,一切都是既真实又虚幻,那种模糊的感觉刚刚好,没有真忘记,但也没有去记得吧。可是,等到酒醉了,她却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真言豪吐,一次又一次她借酒坦言后,突然发现,心头该走的没走,不该留的依然盘根错节地粘着她的心。

然后她决定把之前和他去过的地方都再走一遍。脚还是当年的脚,地还是当年的地,只是这一次风尘仆仆地赶去踩,踩得很伤感,她是要来完成一场铭记与相忘的答谢礼,期待可以从南至北从东而西地把曾经获取的记忆全部奉还。可是她没想到,任何一种形式的礼尚往来,都不似感情来得复杂无礼,一身疲倦地回来时,她的记忆不但没丢落于原地,反而双重双生,更加磨心。

于是她决定迅速地把自己放进新的感情里去,重新对一个人如樱花般地浅笑,重新期待一个来相见的脚步声,重新等一个电话号码的来电铃声,甚至重新在心里练习,当哪一天这个人说他爱她时,她就赶紧接话说:“我也是的啊!”然而一切似乎都可以重新来过,唯独感觉不对,这个人的笑、这个人的声音、这个人背影里的发梢,让她总是提醒自己:那是与他不一样的。于是她终于还是把心里练习过的那一句“我爱你”在心里默念给他。

最后她用了最简单的办法——享受美食。顿顿大餐,天天睁大眼睛竖着耳朵寻找有关美食的良好反馈,下了班就没命般地奔去,一个人吃还不过瘾,还电话邀来三五好友,胡吃海喝,过得完全不像一个小女子。食物的美好很直接,渐渐地她真的好像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有口福更妙哉的事了,可是某日对着镜子,她突然黯然泪垂,她还是喜欢过去那张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清澈小脸,她要变回去。

……

为了忘记他,种种方法她都试过,在所有的失败里,别人都觉得她很无奈地脱胎换骨了,除了他还在她心里。他们都替她难过,因为他仍在心里地脱胎换骨,是一种又尴尬又苦难的滋味吧,因为点滴都以不对等的状态在心里摩拳擦掌,不给答案,让她痛心疾首地认为原来相忘是世上让坚持最相形见绌的事。

其实不然。

在所有的方法都用过后,她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大概是因为再也无能为力,她反而松懈下来。她索性不管不顾,他在心里浮出来也好沉下去也罢,她每日都要早早地洗澡,先看会儿书再拥着被子睡觉,睡前要想想与他有关的往事,想到哪里是哪里,不再以要忘记的姿态去忘记。

她奇怪地发现,如此,她竟然发现她的心总是生发感激了,她会想曾经在聚会中醉酒说过多少真心话,会想他们去过的地方哪一处更让她怀念,会想除他之外也对她说过“我爱你”的人的眼神是多么温暖,会想自己以前为他一再瘦身后来竟然也为他肥胖过……

想完这些,她关了床头的灯,钻入被子里,就只留双眼睛在棉被外看窗外的星空,会心甘情愿地笑,会心甘情愿地揪心,会心甘情愿地不再责备自己。还有,也会心甘情愿地认为,原来最美好的就是还没有将他忘记,就是感激生命与他有关过。

终点牌

手握终点牌的人,总是豁达许多。感情戏,既是联袂戏,又是孤单戏,但不管怎么去进行,坚持送爱到终点的那个人,其实是更幸福和更坦然的那一个。

送爱到终点

两年前,她的婚姻开始出问题了,他不仅不爱回家了,还经常性地不给半个理由就夜不归宿,而且总是出差,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整天还像座冰山一样冷,冷到常常无视她的存在。

她先是忍受,后来实在是忍得难受,便去找信得过的朋友倾诉,每一次,都哭了再哭,回来时,眼睛又红又肿。

朋友心疼她,好心劝说,让她现实一点,明白一点,早点离了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因为很明显啊,这种局面已经毫无挽救的意义了,那个男人都不在她的被子里了,她何苦还拉扯着要帮他盖好护好,生怕他受冷着凉。

也有精明一些的朋友告诉她说,她该两手准备才行,把财产存款悄悄地多归入一些到她的账户,最后他能走过迷情期,她得到一个金不换的回头老公自然好,不能的话,至少在物质上她有保障,婚姻中凡是移情了的过错方,求的是早脱身,多半不会要把筷勺来对半分。

原本以为她这就清醒了,可偏偏是因了友人的鼓劲儿和良言,她却安静了,不再找他们倾吐,也不再哭得红着一双眼睛。

一年后,他的不好变本加厉了,都发展到觉得不再有对她撒谎的必要,也不再回避周围人的眼光,他都和那个情人另筑爱巢同进同出了。

很多人都议论说,这回她总该提出离婚了吧,这已涉及脸面了,不离的话,会比让人打耳光还难受。

可是她依然不闹不哭,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把她那无处可付的一腔深情洒向他家人了:小姑子要出国读书,她把存款清空一半让小姑子带走;公婆轮流住院,她又以天下最贤惠之媳妇的姿态出现在医院收费处和病床边。

朋友知道后直跺脚,由劝到怨,怨她糊涂,他都拿她当空气了,她还在试图慈悲,他看不见的,没有用的。可是她听了,还是不提离婚,面对空空的家,安静地去承受一切。如此,想劝的人,再也没了那力气。

日子在一种刻意的安静中过着。又一年后,她的故事按通俗的情节收尾了,他以分居两年为由,用法律的名义让她给他放了行,结束了他们长达九年的婚姻生活。

朋友赶紧跑去安抚她,这回是由怨到怜,怜瘦弱的她,此时她体内那回肠九转的痛苦怎堪忍受,换作别人,不病倒、不疯掉才怪。

可是,奇怪的是,她连哭都没有,她是以一副许久不见的光彩容颜来面对友人的。

她说没事的,她不过彻底走完一场爱而已,走完了,现在反而轻松了,很彻底地轻松了。真正是爱的话,就应该如此才好,是以爱的样子去开始的,那么也该以爱的样子结束,如果让爱半途成恨,恨到终点,倒是枉费了当初爱时的那一番精细的心思。

末了,她还说:“其实你们不知道,我比他好。”

朋友大悟,她原是至情至慧的女子。她如此,才是对他们那段感情的真正的清空,而他,眼下是如愿抛旧拥新,但是总有一天,负疚会浮上心来,沉重得让他也体味到她这两年坚持爱的那番痛楚的,不同的是,她痛中是爱,而他,痛中是债。

感情戏,既是联袂戏,又是孤单戏,但不管怎么去进行,坚持送爱到终点的那个人,其实是更幸福和更坦然的那一个。

晒架

恋爱了,是晒,还是不晒?是敢晒,还是敢不晒?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敢不敢晒?

我的朋友中,海丽是最特别的一个。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她谈过N次恋爱,场场都精彩,虽然现在仍然单身,但却也是充满希望地形单影只着。

她很美,在二十八岁的女人堆里,她看起来顶多二十三岁,以至于她每次一出现在同龄已婚女人中间,都得遭白眼嫉妒。

她也不太挑,整整十年,她的择偶标准根本就没发生过改变:一米八,小眼睛,三十五岁以内,有事业心,有爱心。

这些年,凭着良好的自身条件以及这一点儿也不高的择偶标准,她遇到过不少合适的人,每次她也都是很投入地去爱,但就是没有一个和她走到最后。

问原因,她倒也明白爽快,咯咯地笑着说,是因为她把每一次恋爱都当成第一次来对待,这样的状态,对方并不见得受用,或是对方的节拍跟不上,于是好好的开始到最后竟然希望渺茫,只好分手。

她还真是如此。每一场恋爱,她都进行得很高调,每一次恋爱关系确定后,她都要说给周围的人听,是以那种很幸福很痴迷的样子来说的。前几年,大家都还说她勇敢和深刻,但是到了后来,大家都认为她有些勇敢过了头,好像她完全没有自知之明,根本就忘记了她已二十八岁似的。

多数人都告诉她:你来跟我们讲你的恋爱时,你得多考虑一点,最起码你得考虑一下你能和这一个长久吗?你们一定会结婚吗?答案若是肯定的,那么你来晒吧。如果不敢肯定,拜托你还是不要晒,说句不好听的,你盲目地晒得越多,晒得越精神,而到最后你没能让我们的期待顺利地众望所归,那不仅是你的悲哀,更是我们的,因为之前我们听了那么多看了那么多,原来什么都不算,好浪费时间哦。

其实生活中,总是有像海丽这样勇敢到不顾一切的女孩子,不仅敢不顾一切地去爱,还敢不顾一切地让她的爱被所有的人知道。

那么她们对吗?恋爱了,应该晒吗?

这完全取决于当事人吧,觉得唯有晒、唯有开开恋爱新闻发布会才能表达自己拥有爱情的喜悦,那么就请尽情地晒吧。

只是晒归晒,晒了以后还得像我们的海丽一样,每次晒后失败都不被打败。勇敢的女孩子,有时候并不在于她的勇敢做成了什么,而在于她一直都会勇敢地去做什么。

敢不敢不晒?

大概性格内向一些的女孩子,不管做什么事,都不喜欢张扬,简单地说,比如她升职了,她不吱声,她涨薪了,她也不张扬。这里面当然不是因为怕说了会被别人讨厌,甚至会被别人敲竹杠要请吃饭什么的,而是她们根本就没有觉得这也可以当成一件事来说。

这或许就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一种低调吧。于是这种性格的女孩,即使她恋爱了,也肯定不会说,哪怕她与某个男子的遇见浪漫得让任何一部经典爱情电影逊色,她也绝不会主动说:“呃,你要听我的故事吗?保证赛过某某某的。”

不是要瞒,不是闷鸡埋头啄白米,仅仅是她们的观念里,不觉得自己爱的美好或是糟糕是要把双手拢在嘴旁,向世界来宣告或倾吐的。

有人会问,这样幸福吗?都跟只铁核桃似的憋着,像地下党的恋爱,哪有什么幸福。

其实不然。这种不记得要晒的恋情常常都是幸福百分百,美好会满满的,直到自己有心要留都留不住,不知不觉地,便于笑容中于神色之中无意地散发出那么丝丝缕缕。也往往就是这一丝半缕,让身边的人突然感觉到,原来她竟然在不动声色、由内至外藏都藏不住地进行了一场恋爱啊。

这种猛然发现,是会让人更加羡慕的,因为兴奋加羡慕,有些人有工夫了还会去研究,为什么她可以如此幸福?她的恋人是谁?她和他怎么认识的?会有结果吗?他们似乎都想弄个明白。

而她就是被逼到了墙角,也总是淡然一笑,并不多言。自己的恋情,自己与他的美好心跳,都是自己的,自己感受就很好,为什么要说出来?幸福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有没有人看,看的人多不多,实在是无关紧要。

看看,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因为幸福的人敢不晒,他们的幸福指数、被羡慕、被关注的指数往往更高。偏偏有些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一开场刚牵了根手指头就唱高调,向全世界宣言他们会结婚,结果到最后,可能让所有的人都看到美好沦落为糟糕。

所以这晒或不晒,都是需要勇敢和自信的。

要晒,就要有晒的勇敢和自信。不要晒,也要有不晒的勇敢和自信。不同的是,前者的勇敢和自信来自于自己,后者的勇敢和自信往往来自于爱情。

台历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刻在它身上,翻开来读,每一天都有故事。当翻完那一本台历,它便仿佛是一块吸吮了全年故事的海绵,会沉沉的,也会有最后那一个明白的封底。

台历的姿势

年底购物时,各商家随赠的小礼品有很多,她并没有太去在意,对于喜欢物质又有经济实力拥有各类品牌的女子来说,那些小礼品即便是做得再精致,也实在是连半点惊喜都不能给她。

之所以还得拎回来,是因为十二岁的小侄女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她把它们全都放在一个抽屉里,等着小侄女哪天来了拿去玩。

那个周末小姑娘来了,对那些小布绒、小包包、水晶之类果然都很喜欢,除了一本台历外,开心得全都给打包收走了。

她翻转着那本巴掌大的小台历,就要把它扔进垃圾筒,实在是用不上它啊,公司新年时印的还有一大堆,前不久才被清洁工给收走。至于家里的电脑旁,她一向是不喜欢摆放台历的,白天在公司数着日子忙碌,晚上回到温馨的家里,她只想放松休闲,不想清楚地记得此时是几月几日周几才好。

可是,就在要脱手的那一瞬,她却抓紧了它。她目光温柔而留恋地在灯下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它,细细密密的心思便也一层一层地由眼底散开来。

她突然把一本小台历视作宝贝的原因是,小台历上有十二张图片,那是某个男明星的照片,每张上面那微微上扬的眼神都是她喜欢的,嘴角上总有的那一抹骄傲也是她喜欢的,还有许多许多也是她喜欢的。

这个男明星像极了她心底的那个男人。

装进包时,她小小地犹豫了一下,有点不敢带去办公室里放在办公桌上,怕有人知道原来她一直没有男朋友是因为在暗恋他。因为在公司里,他的代用名就是台历上那个男明星的名字。但是后来她又想通了,告诉自己,这可是一个杀手级别的男星,要是有同事取笑揶揄,她只管说自己是男明星的粉丝就好。

第二天阳光很好,她把办公桌擦得像新的一样,而且还不嫌麻烦地挪出里角那堆资料,让小台历独自在那里,像个温暖的小港湾一般。

别人的台历,每月翻一次,翻时随意得不带表情。可是她的台历每天都在翻,一次一次,每次都翻得心里暖暖的。暗恋的蜜汁,就是如此独自享受的吧,要多浓稠就有多浓稠。以前想见他,她总要花心思在公司大楼里制造一次次巧遇,比如频繁地去模型室,因为这样会经过他的门前,比如他喜欢周五加班,每逢那天她也是迟迟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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