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进去!哼!”顾文浩拂袖离去。医师却尾随着他。跟了几条路,顾文浩止步,生气道:“你想跟我到几时?”
“直到你毒发为止呀!”医师道,“沧源阁若是有毒,那可不是一般的口罩能挡得住。”
“你!”顾文浩怒极,这医师居然利用它,当下揪起医师,瞅了瞅四周,并无旁人。顾文浩哼了一声,狠狠将医师摔在地上,怒道:“你胆敢拿我做实验!活腻了!你这老不死的东西!”
“顾公子饶命,老朽知错了!”医师狼狈地爬起,揉着疼痛的屁股,赔笑道:“老朽跟着你只是想看一看你是否中毒。看来你并无中毒的迹象。”
“滚!”顾文浩怒喝,医师吓一跳,灰溜逃走。
顾文浩怒气腾腾地回到宿舍区。宿舍区的学生已奔丧去了,此刻各宿舍除了一些书童忙进忙出外,并无其他学生。他独自闲坐在区外的亭子里,不多时,只觉呼吸急促,右手食指发麻。
“莫非我也中毒了?”顾文浩忙运功封住穴道,调息片刻,右手食指依然麻木,而且正缓慢地扩大麻木的面积。他的呼吸越发急促,于是又运功平缓气流入肺。良久,总算平稳下来,而右手食指却开始发紫。渐渐地,他眼前发黑,视力模糊,晕倒在地无人知。
“二哥,人都去哪儿了?一个人影都没见着!”颜如意与朱潇尘回书院,径直往宿舍区走。
“的确不寻常,我们进来的时候一个守卫都没有。”朱潇尘环顾四周,寂静如斯,半个人影都没有。
“我看见人了!”颜如意指着前方的亭子,道:“啊,那人是顾文浩!”
“顾文浩素有洁癖,为何躺在地上?”朱潇尘道,“莫非晕了?”
“顾文浩的武功好着呢,怎么可能晕倒?”颜如意道。
两人走近亭子,叫了几声,没见顾文浩有任何反应。一看,顾文浩已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他中毒了。”朱潇尘忙带顾文浩回宿舍,吩咐颜如意取水过来。
“他的手僵硬了。”颜如意递过浸了水的毛巾。朱潇尘接来毛巾擦拭顾文浩僵硬的手,见他食指发紫,顿悟:“他中了无色无味的‘苦草七虫散’幸好只沾一点点在手指!”
“那是什么毒,能救吗?”颜如意道。
“他还有得救。”朱潇尘解开顾文浩的上衣,颜如意忙侧过脸。
“毛巾。”朱潇尘叫了声。颜如意立即换毛巾递给他。朱潇尘一遍遍地擦拭顾文浩的胸膛,良久,顾文浩睁开眼睛,见朱潇尘一遍又一遍地擦他的胸膛,而颜如意在一旁换毛巾。
顾文浩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还没死?”
“你都没死,我们怎么敢死?”颜如意道,“你再说一句话,我们就不救你了!”
顾文浩闭目,果真没再说一句话。
“发生什么事了?”朱潇尘道,“你中的毒很不一般。”
顾文浩不语,颜如意笑了笑,道:“你可以说话了。告诉我们怎么回事?”
“沧源阁有剧毒,冷夫子已经中毒身亡。”顾文浩说完,朱颜二人都停手,震惊。
“三弟,你照顾他。我出去看看。”朱潇尘把毛巾塞给颜如意。
“我一个人怎么照顾他,他会不会死呀?”颜如意道。
“你用针扎破他的手指,把毒液放出来,然后用毛巾不断擦他的胸部和手。”朱潇尘道,“他会没事的。”便离开了。
颜如意拔出一根针,却犹豫着,看了看顾文浩的手,自言自语道:“扎哪一根手指?二哥没说清楚,我该怎么办?不如十根手指一起放血!”
“颜如意,别趁人之危!”顾文浩见颜如意拿着一根针,抓起他的每根手指欲扎又停,好像在耍他一样。
“你现在落在我手上,我想怎样就怎样,你抗议也无效!”颜如意言毕,扎破顾文浩左手中指,挤出一滴血,道:“鲜红的?毒血应该是暗红色或者黑色,看来扎错手指了……试试拇指。”又一针扎进左手拇指,还是鲜红的血色。如此轮番扎,把左手五根手指都试遍。
“颜如意,你敢戏弄我!”顾文浩怒而不发,因为他双手麻木,已不听使唤。
“没有失败哪来的成功?”颜如意道,“哈哈,轮到右手,我先从小指头开始。”
“你昨夜没在宿舍。”顾文浩道,“做贼去了?”
“你胡说八道!”颜如意生气地扎破顾文浩右手小指,道:“我又不是没钱,做什么贼啊!”
“那个一叶枫是你假扮的。”顾文浩肯定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那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要不然你早就冲上来杀我了!”颜如意道,“我是不知道我和你有什么深仇,不过我不会跟你计较,二哥说了,做人要心胸宽阔,懂得宽容他人,所以我现在救你,阿弥陀佛……”
“你还有兄长?颜家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丁吗?”顾文浩道。
“我家有什么人关你何事?”颜如意道,“我口中的二哥就是朱潇尘,我们刚结义!呀,这根食指怎么是紫色的!哈,一定是中毒的那根!”
针扎右手食指,黑色的血液立即流出来,与此同时顾文浩痛叫不已,额上汗珠渗出,倒把颜如意吓住了:“之前扎那么多根手指,你都不喊疼,怎么现在痛苦难当?”
“你快点放血!”顾文浩痛彻心扉,针太细,毒血流出极慢,痛苦的时间会很长。
“好,好,我多扎几针。”颜如意又扎一针,然而顾文浩痛苦不减。于是,颜如意取来匕首,一刀划出一道大裂口,毒血喷出,汹涌地往外流。顾文浩渐感舒服,片刻,毒血尽数流尽,渗出鲜红的血,颜如意忙涂上止血药,伤口处的血液即刻凝固。
“我的手能动了。”顾文浩挥挥手,转动十指,喜道:“我没事了!”
“二哥说放完血,再用毛巾擦拭你的手……”颜如意取来毛巾,欲擦又止,侧头不看顾文浩的胸膛,把毛巾塞进他手里,道:“你自己擦。”顾文浩只好自己动手。
“颜如意,你可知道我父亲与你父亲曾是世交好友?”顾文浩道。
“我不知道。”颜如意道,“你爹官运亨通,而我爹却遭人排斥,辞官多年,直到数月前才官复原职。如果是世交,为何我没听我爹提过?”
“我倒是听我娘说,我爹常提你爹那已过世的情人。”顾文浩道。
“我爹只娶我娘一人,哪来的旧情人!”颜如意不高兴道,“你打哪儿听来的乱七八糟的消息!我爹很专情,他对我娘从无二心!哼!”
“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顾文浩笑道,“绝对有趣!”顾文浩便将二十年前宫廷的爱情悲剧说给颜如意听,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就是王艳雪。颜如意头一回听到关于他娘亲的故事,而且是悲惨的灭门事件!
“不可能!你胡说!我外公一家还健在!我娘也不是什么祸水!”颜如意怒不可遏,硬拉起顾文浩,推其出门,道:“我不欢迎你来我宿舍!你走!”
“我没说王艳雪是你娘,你娘叫王婉,呵,你动什么怒!”顾文浩很诧异颜如意的反应,道:“真是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