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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留一件内衣给思想(4)

虽然真正的朋友很难出现,但我们每个人仍会大言不惭地说:“我有很多朋友。”这样的朋友也许是泛泛之交的熟人,也许是互为利益的势友,也许是不见面时会互相惦记,见了面却彼此无言一杯茶一杯酒能度过一段难忘时光的人。这样的人或许就是我们普通人的朋友。每个人生活的境遇不同,变故也不同,生活中的悲欢离合暗示着每个人的朋友随时地都会有所变化。少年时读鲍斯威尔笔下的约翰生的话:“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如不结交新朋友,他就会很快发现只剩下孤身一人。人应当不断地修补自己的友谊”时,很不以为然,现在历经了人世中多年的风雨变故后,才悟出其中的辛酸与真知。

我父亲是个普通人,现在年老了,在我印象中他很少有朋友来看他,但我相信,父亲年青时也会和人喝酒,与人拍肩称兄道弟,只是历经人世沧海桑田的变故后,父亲明白了人活着贵在自然,交朋友也贵在自然,用不着刻意去追求。父亲有时也会偶尔在几杯酒下肚后想他的老朋友,但大多数时间父亲还是享受着他的寂寞,只有与孙子在一起玩时是开心的。我想,这世上最好的朋友就是祖孙了,只有快乐,不计较金钱。

处世让一步为高,

待人宽一分是福

汽车行驶中提出“宁停三分,不抢一秒”的口号,既是为了安全,也表现出一种谦让的美。个人生活中,对某些小事,个人利益相互谦让就会带来身心愉快与和谐的人际关系。

有个外国幽默:儿子问父亲:“为什么会发生战争?”父亲回答:“是这样。比如法国与意大利之间发生了一场小误会……”不料刚说到这,妻子打断了他的话:“不对。法国与意大利一向友好!”父亲不快:“我不过打个比方。”“你不能这么打比方。”父亲更不快:“我非要这么打比方!”“你这么说是错的!”“可你多管闲事!”“这不是闲事!”“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闭嘴!”“你讨厌!”“你讨厌!”“你给我滚!”“你给我滚!”“你不是东西!”“你不是东西!”突然,“坐山观虎斗”的儿子恍然大悟:“天!为什么会发生战争,这回我全明白了!”

请注意,就因为争论一个比喻是否贴切,一对夫妻居然横眉怒目,杀气腾腾,差点来了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的,这小幽默昭示的道理的确引人关注,这就是人际交往中的许多“战争”,常常是因为不够冷静造成的!自然,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要大声呼唤“理智”与“谅解”,大声呼唤人际交往时的“冷处理”,换言之———如果一味狂躁而忘了清醒,只知狂躁而忘了理智,是常会出问题出差错的。

正如《格列佛游记》中的一个情节,两个小人国因政见不一连年征战,直杀得天昏地暗,而所谓的“政见不一”,说穿了十分好笑,这就是一国主张吃鸡蛋先打破大头,而另一国主张吃鸡蛋先打破小头———其实,哪种吃法不是吃呢!就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便三天两头打过来杀过去,天!羞不羞!

不妨再让我们细想想,人际交往间的许多不愉快,也的确是因为“鸡毛蒜皮”之类的小事引起的,而此时此刻,只要当事人冷静点,理智地来个“冷处理”,是完全可以化解矛盾的。

比如,在公共汽车上,一位女士无意中踩疼了一位男士的脚,女士立即致歉:“对不起,踩着您了。”不料男士粲然一笑:“不不,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的脚长得太不苗条了。”就这一句,立即赢得满车厢乘客的一片笑声,那位诚恳致歉的女士,更是笑得比花还美。再试想,如果此时此刻,男士怒目女士反击,男士“抽刀”女客“拔剑”,一时间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车厢成了角斗场,何美之有?于是进而想起了一句话:理解万岁———这所谓的“理解”,不正是“冷静”“理智”的“冷处理”吗?有句诗说得更好,“宽容之际看芳草,天涯何处不春风”,这所谓的“芳草”与“春风”,说到底,不也正是“冷处理”创造的奇迹吗?

先为人,后处世,处好世

一个人也许很会为人,但不一定善于处世。只会做人而不善于处世的人,正如关在笼子里的威武美丽的雄狮,可远观则不可近处;既会做人,又会处世,才是可亲可近的美丽凤凰。

人们习惯于将“为人”与“处世”二者并称,它们看上去是一回事,其实不然,二者既有联系,更有区别。为人讲求的是一种做人的原则,一种对社会公德的遵守、服从或者违背、反叛;而处世是一种生存方式,一种相容技巧。为人重在个体思想、道德、文化素质的培养与提高,对自身言行举止的深刻反省和反思;而处世重在社会和他人对个人的评价,而社会和集体又比单个的人复杂得多,因此,处世也就比为人艰难得多。无怪乎某著名女演员感叹说:“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一个名女人,难上加难!”因为名女人无时无刻不在他人和社会的监督评价中。凭借诚心正义地为人,完全可以独自走向理想、完美的人生境界,但谁也无法像鲁滨逊那样在一座孤岛上独自永久地生活下去。正如马克思所说的:“人,就其现实意义而言,在本质上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他不可避免地要和他人和社会发生联系、接触,而这“联系”和“接触”就是处世。但由于为人和处世在对象和内涵上具有互不可替代性,因而,一个人也许很会为人,却不一定善于处世;同样,一个人也许在处世方面有些方法和能力,而其为人却是糟糕透顶。

《红楼梦》中的王熙凤是个连账都不会记的大文盲,为人阴险、毒辣而又专制,弄权纳贿,徇私枉法,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但她又是个具有巨大凝聚力和号召力的媳妇、姐妹、妻子和女主人。她孝顺老人,一张巧嘴把贾母哄得舒舒服服,整治下人又总是有言在先。她不通诗书,却主动热情地充当海棠诗社的“后勤部长”。甚至对刘姥姥这样的穷老婆子居然也能以礼相待,迎来送往。在贾府这有着几百号人马的钟鸣鼎食之家,除了她,谁也玩儿不转。再来看林黛玉和薛宝钗。论容貌,林黛玉“婀娜多姿”,用贾宝玉的话说,是个“神仙似的妹妹”;薛宝钗“鲜艳妩媚”,肌骨莹润。论才华,二人在诗赛中轮流夺冠,二分水流。应该说,在爱情的争夺战中,二人实力相当,并且,林黛玉和贾母之间还有一层特别亲密的关系,这从林黛玉进贾府时受到异常隆重的礼遇这一点可以得到证明。然而,她最终却败给了薛宝钗,原因很简单:林黛玉为人纯真、高洁而又富于诗人的气质和激情,但在处世中很成问题,她“孤高自许,目无下尘”,锋芒毕露,结果,在大观园里落了个“刀子嘴”、“小心眼儿”的恶名,“群众基础”薄弱。相形之下,同样是远道而来、寄人篱下的“客卿”身份,薛宝钗很快适应了新的坏境。她不仅具有异常丰富、深厚的诗书修养,而且,作为“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贵族小姐,能处处善解人意,尊重自家及贾府里的奴仆丫鬟。由于她“随分从时,行为豁达”,合府上下对她有普遍的好感,就连对贾府的一切都怀有仇视和敌意眼光的赵姨娘都不由得敬她三分。与林妹妹相比,一样的为人,两样的处世,孰胜孰败已不言而喻。怪不得前人评价说:“死黛玉者,黛玉也。”此话不无道理。

只会做人而不善处世的人,正如关在笼子里的威武美丽的雄狮,可远观而不可近处;既会做人,又会处世,才是可亲可敬的美丽凤凰。谁都可以尽情地赞美林黛玉的清纯脱俗,一如人们赞美自己美好遥远的理想;谁都可以对薛宝钗的世俗随和大张挞伐,然而,正如王蒙先生所指出的,没有哪个家长、兄弟希望自己的女儿、姐妹变成林黛玉。这说明:虽然随着社会和时代的进步,人性有发展变化的一面,不可以将过去时代的为人处世原则与现代新型的人际关系相提并论,但人性也有恒久的一面。我们提倡的为人处世,应该是动机和效果的统一,内涵和方式的统一,在自尊、自爱、自重的基础上学会关心他人,尊重他人,体谅他人。所以我们主张先为人,后处世,处好世。

“以和为贵”也得三思而后行

以和为贵,固然是一种美德,但不能过分和没有原则。否则就会变成卑躬屈膝,谄媚阿谀而给人一种好用心机的感觉,而以“和”作伪,又是小人俗人的表现。我们中华民族一向有崇尚“温、良、恭、俭、让”的传统,在社会交往中,追求和谐,少与人争,即“和为贵”,长期以来一直是很多人信奉的处世准则。然而,世事纷纭复杂,岂能一概而论,正如“争”并不总是具有积极进取的意义一样,“和”也只是在特定场合、特定时间才是正确的。为求和而放弃原则,不去抗争,不但不“贵”,反而是一种糊涂愚蠢之举。

人际冲突是人与人交往中的一种极正常的现象,处理冲突的方式也不尽相同。有人四面讨好、八面玲珑、圆滑世故,虽可以一时得宠,左右逢源,但其表里不一、虚伪懦弱的本质久之终会暴露并令人生厌;相反,那些刚正不阿,敢于坚持原则,敢于同庸俗世侩等不良习气斗争的人往往更能赢得人们的尊敬和爱戴。处理人际冲突,不能只讲与人为善,因为人及人的思想行为本来就有善与不善之分,其善者固可以善待之,其不善者或拒之逐之,或促其改之方为上策。是非不分,美丑不辨,善恶不思,真伪不虑,凡事难得糊涂,只求相安无事,这样的人不是真的糊涂,就是用心险恶。

做人需要有原则。不想得罪任何人,其主观愿望虽好,但往往事与愿违,因为人们的目标、利益、为人处世方式不尽相同,难免有撞车。当自己的正当权益受到侵害时,要敢于大声说“不”;当忍让求和已到了危及做人原则时,要敢于大声说“不”。其实,世上很多事情原本不能讲和的,假恶丑与真善美之间能讲和为贵吗?文明进步与愚昧落后之间能讲和为贵吗?奉公守法与违法乱纪之间能讲和为贵吗?若正义与邪恶之间能讲和,世上也就不会有矛盾和斗争之说了。

敢于说“不”,也即敢于斗争,这是一种境界,这不但需要勇气和力量,更需要透悟人生的大智慧。鲁迅曾哀国人之不幸,怒国人之不争,毅然弃医从文,对敢于为民请命的民族脊梁大加讴歌,对厚颜无耻的落水狗疾呼痛打,这与他本人的处世原则是一致的。鲁迅的一生就是在以笔做枪,“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斗争中度过的,人们所敬佩的也正是这种铮铮硬汉的风骨与人格。

当然,是非、善恶、美丑的界线不是绝对的,但相对的界线是有的,且一定要有。分清是非需要有坚定的原则立场和清醒的政治头脑,处理是非则需有勇敢的精神和有效的对策。对敌人和敌对势力固然不能讲和为贵;对同志对朋友也不能只讲和为贵。朋友有了错误要及时提出批评,纵容甚至帮助其掩饰错误,不仅害了朋友,而且也是害了自己,倘若如此,那才真的“不够朋友”。

坚持原则,就应当态度鲜明,言行一致,该争则争,该和则和。只求你好我好,大家一团和气,既是对社会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勇于批评和自我批评,敢于同坏人坏事做斗争,这曾在我们的社会中形成过风气,只可惜,这种风气现已不多见。曾几何时,圆滑世故成了一些国人的处世哲学,刚直不阿,反倒成了迂腐固执的代名词。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甜言蜜语、庸俗世侩成了很多人可以容忍的、见多不怪的风气与积习,敢于斗争、不肯随波逐流反倒倍受奚落与嘲讽,这难道是我们所希望的人际环境吗?难道不该改改吗?

坚持原则、勇于斗争不仅应该成为维护我们自身权益的锐利武器,更应该成为我们为人处世的一种哲学,成为融入我们民族个性品质中的一种刚强精神。“必须进行斗争”,这是自然提供给人的一条极聪明的法则,这条法则强迫人们必须勇敢抵抗来自内部的退化和腐败以及来自外部的侵犯和压迫,以此更新自己,增强自身的信心和力量,并求得更大的生存和发展的空间。对很多希望改变自己境遇的人来说,他们身上缺少的不是勤劳和善良,恰恰是一种勇敢顽强的斗争精神。

从大的方面来说,“和”是一种宽松、和谐的理想境界;也是人们在处世中希望达到的一种理想状态,而要实现这种理想,斗争有时是必要的手段。所以,不能一味以“和”求“和”,必须以斗争求“和”的时候,就必须捍卫真理,坚持原则,勇于斗争。

退一寸进一尺,让一步进十步

《菜根谭》中讲:“路径窄处,留一步与人行;滋味浓的,减三分让人良。此是涉世极乐法。”

在人际交往中,让步是一种常有的现象。让步不是懦弱、失去人格的表现,而是一种修养。然而尽管许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真到做时又往往不肯让步了。那么让步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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