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京中有三大营啊!而且天子亲军有十二卫,不光一个锦衣卫啊!”王承恩见信王朱由检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并不是所有的军权都掌握在魏忠贤的手里。
“崔呈秀是兵部尚书,田尔耕执掌锦衣卫,本王去哪里调兵?你说的对,那是天子亲军,本王可不是天子啊!”信王朱由检自嘲的笑了笑:“还是要登上那个位置,否则什么都拿不到。”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找到理由来反驳信王朱由检,拿不到虎符谈何调兵?说起来就像是开玩笑。
“好了,不要在想这些了,本王有些累了,天也不早了,休息吧!”信王朱由检站起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向前走了几步又对王承恩说道:“你让方正化注意宫里面的动静,现在我们只有这一条暗线而已。”
“王爷放心,奴婢记得!”王承恩点了点头,如今天启皇帝病危,朝野上下局势错综复杂,根本不知道谁是谁的人,一切都要以小心为上。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很难收拾,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这么庞大的阉党?
第二天一早,魏忠贤起了一个大早,给天启皇帝请了安,回到住处便吩咐人:“传下旨意,皇上偶感风寒,身体有恙,罢朝数日。让各位大臣各守其职,不可轻举妄动。”
传旨太监领命之后到前面去传旨了,魏忠贤则是对身边心腹的刘太监吩咐道:“你去把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田大人拦回来,对了,还有兵部尚书崔呈秀崔大人,让他们两个到后面见我。记住,小心一点,不要惊动了任何人,尤其不是能朝臣发现。”
“千岁放心,老奴办事你还不放心!”陆公公笑着点了点头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带着两个小太监也向着前面而去。
大臣们听说天启皇帝生病的消息,倒是不怎么吃惊,毕竟天启皇帝生病的消息早就传出去了。气氛虽然很平和,可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表面上。私底下波谲云诡,全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天启皇帝驾崩的那一刻。
田尔耕和崔呈秀对刘公公找到自己二人,心中有些担忧,也带着一些喜悦。
这几日以来,两个人可以说是度日如年,自从听到天启皇帝病危的消息之后,两个人这心就提了起来,而且再也没有放下过。再加上宫里的魏忠贤一直没有消息,让两个人的心里更加的没底了。
今日得到魏忠贤的召见,两个人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也松了一口气。
三个人见面之后,好像含蓄的打着招呼,最后话题不得不转到了生病的天启皇帝身上。一脸悲戚的感叹着天启皇帝的病情,接着又表达了对天启皇帝病情的乐观态度,再以魏忠贤为领导的党派内部,保持团结一致,步调一致,共度难关。
“两位大人,咱家在会客厅准备了上好的茶水,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品一品?”觉得闲篇扯的差不多了,魏忠贤笑着对两个人说道。
崔呈秀如果说懂一点茶还有心可原,喝茶对田尔耕来说绝对是牛噍牡丹。
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顿时欣然同意,笑着叨扰魏忠贤,一边对魏忠贤说着赞扬之词。这一幕在宫中经常发生,所有的太监和宫女早就习惯了这一幕,倒也没有什么人在意。
只是在不远处的转角处,一双眼睛正盯着三个人,脸上的带着几分嘲讽,嘴角微翘。
“到了这个时候,强自镇定又有什么意义?”方正化喃喃自语道:“咱家的出路已经安排好了,一旦皇宫戒严,我也能够偷偷的溜出去。魏忠贤,咱家等着看你的下场,有机会咱家一定去送你。”
目送着魏忠贤等人离开,方正化目光眺望着深宫里面:“皇后娘娘,要去探一探这位的口风,咱家一个人在宫里还是太孤单了。”说着望向魏忠贤三人消失的方向,轻笑着说道:“你们忙你们的,咱家忙咱家的,到时候看看咱们谁笑到最后。”
魏忠贤带着崔呈秀和田尔耕走进屋子里,分宾主落座之后,一个少女给三个人各自端了一杯茶上来。
“这里只有咱们三个人,多余的话咱家都不多说了,你们两人是咱家的心腹之人。想施鳯来、黄立极、冯铨之辈不过是趋炎附势之辈,真到了用他们的时候,出了溜须拍马,阴谋构陷,其他的事情是指望不上他们的。”魏忠贤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
崔呈秀看了一眼田尔耕,田尔耕看了一眼崔呈秀,两个人同时默然。
自己人知道自家事,刚刚说道的几个人虽然身居内阁大学士,施鳯来更是内阁首辅,可是却也不是什么当得重任之人。
“千岁,有什么话之言无妨,我们两个人必然与千岁同舟共济。”崔呈秀知道这个时候到了表态的时候,连忙严肃的说道:“愿意与千岁生死与共!”
田尔耕自然也不敢怠慢,表态的同时,还忍不住白了一眼崔呈秀,等自己一下能死啊!
得到两个人的回应,魏忠贤满意的点了点头,沉着脸看着两人,良久才缓缓的说道:“皇上病重,想必你们也都听到了消息,咱家也问过太医,恐怕时日无多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一听到魏忠贤在这么说,两个人脸色都是一变,虽然以前也曾有过如此猜想,可是心里都有那么一丝侥幸。毕竟天启皇帝才二十三岁,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去呢?没得到确切的消息,想必没什么事情,这种想法两个人都是有的。
现在听到魏忠贤亲口这样说,最后的一点侥幸全都被打破了,两个人顿时有些发愣。
魏忠贤看了两个人一眼,心中闪过一抹失望,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比起东林党真的差一大截。如果不是皇上支持自己,基本上对自己言听计从,凭这些人?想要斗过东林党,估计也就是梦里想想而已。
良久,田尔耕似乎回过了神,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嘴唇颤抖着说道:“千岁,有什么主意吗?”
“在告诉你们两个一件事情,皇上已经下了诏书给信王朱由检,只要皇上驾崩,信王朱由检可持遗诏进宫继位。”魏忠贤没有回答田尔耕的问题,而是将诏书的事情抛了出来:“不知道两位和信王朱由检关系如何?可曾说的上话?”
田尔耕和崔呈秀都是苦笑,怎么可能和信王朱由检说的上话?这么多年横行霸道,得罪的人太多了,信王朱由检登基之后,恐怕就是墙倒众人推了。
现在为什么没人敢尝试?为什么没人敢质疑魏忠贤的权威,那是因为天启皇帝。以前敢尝试的,全都送到了东厂的大牢里面,全都死在了里面,对于这样的事情,天启皇帝不但没有追究,反而是默许的。
可是信王朱由检呢?谁敢保证?如何保证?没人知道,也没人敢说知道。
“千岁,信王朱由检这么多年倒也老实,以千岁在宫里的威望,想必能够好好的辅佐吧?”崔呈秀抬起头,咬着后槽牙,辅佐两个字说的很重,明显就是控制的意思。
“皇上也是幼年登基,信王朱由检现在比皇上登基的时候差不多,以千岁的才能和仁德,定然能偶扶住信王朱由检治理大明。大明在千岁的治理下,定然会更加的兴盛繁荣。”田尔耕也赶忙说道。
魏忠贤的目光不断的在两个人的脸上扫过,沉声说道:“这就是你们的想法?咱家倒是有些别的想法,不知道两位愿不愿意听一听!”
两个人猝然一惊,心中顿时打起了鼓,脸上却不敢露出破绽,同时说道:“千岁请讲!”
缓缓的点了点头,魏忠贤将声音压低了一些说道:“信王朱由检之所以能够在皇上身后继位,无非就是皇上没有子嗣,可是皇上如果有了子嗣呢?信王朱由检怎么继位?咱们是不是就有了机会?扶助幼主,想必比扶住信王朱由检要容易的多。”
好事情!田尔耕和崔呈秀也知道,可是满朝文武都知道天启皇帝没有子嗣,怎么可能突然出来一个儿子呢?
“千岁,难不成皇上后宫有人有了身孕?”田尔耕抬起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如果是如此,那要赶快禀告皇上,然后将消息散布于朝野,信王朱由检手中的诏书也就废掉了。”
田尔耕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天启皇帝的后宫如果有人有了身孕,早就该公布出去了,怎么会等到现在?谁也不是傻子,糊弄谁去?恐怕天启皇帝都会反驳,况且皇帝有起居录,想要做成这件事情只能等到天启皇帝咽气。
天启皇帝驾崩之后,你抱一个孩子就说是天启皇帝的,谁会相信?况且信王朱由检的手里还有皇帝的诏书。
看了一眼田尔耕,魏忠贤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也不傻,自然听出田尔耕话里的意思了。不由的将目光转向崔呈秀,笑着问道:“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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