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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苏北反“扫荡”战役避实就虚,灵活机动(4)

裕华镇和大中集战斗的胜利,使盐城之敌极为恐慌。日军为保持盐城附近的占领区,又被迫从苏中抽调部分兵力北返。

至8月底9月初,日伪军的“扫荡”部队陆续撤返原防,对苏北、苏中的大规模“扫荡”告一段落。第3师乘势拔除了一些深入根据地的伪军据点。

9月20日,第22团攻克涟水东北工事坚固的郑潭口据点,一举歼灭守点伪军600余人、来援日伪军300余人,救出被抓群众100余人。

8、 叶飞巧用兵,日军多上当

7月20日,日寇发动攻击当天,100多艘装甲汽艇一起出动,在水网上横冲直撞,几十架飞机低空扫射掩护,新四军行动非常困难。新四军3师主力在盐城外围阻击和杀伤敌军后,军部主动撤离盐城。22日,日军占领了盐城,并继续向上岗、阜宁、东沟等地进犯,连续攻占新四军根据地内的要地多处。最为可恶的是,正当新四军与日伪军在阜宁、东沟激战的时候,向以孤悬敌后的“抗日英雄”自诩的韩德勤,趁火打劫,明目张胆地从曹甸、泾口出动部队攻击新四军益林阵地,使新四军军部陷入腹背受敌的危境。

盐城失守!阜宁失守!东沟失守!主力部队跳出敌人重围,但遭重创!抗日军政大学学员和医院伤病员遭袭击,多人牺牲!远在3分区的叶飞手握一份份战报,万分焦急,遂召集团以上主官研究对策。

经分析研究,集思广益,叶飞决定采取“围魏救赵”的办法,增援军部。具体部署是,立即调动部队,就近主动向日伪军沿江各据点发起进攻,迫使盐(城)阜(宁)区的敌人南下,以达到支援军部反“扫荡”的目的。是时,叶飞手上主力部队只有2个团。他们便决定选择敌伪军中心据点古溪为第一个攻击目标。古溪驻有伪军一个团,1000余人。攻击古溪可以触动鬼子,有使日军回兵的可能。

叶飞一面部署战斗,一面向军部、师部发电报告作战计划。时间紧迫,拟定于8月2日晚发起战斗。

始料不及的是,师部复电不同意1旅攻击古溪的战斗行动。主要理由是,未必能攻下据点,且易遭受重大伤亡。接到电报,已是下午5点,离原定发起攻击时间只有2个小时了!打还是不打?必须迅速决定。叶飞再次把1团团长王萱春、政治委员曾如清、2团团长廖政国、政治委员李一平召集到旅部指挥所。

这几个人都是久经战阵、天地不怕的人,几天来一直心急如火,现已做好战斗准备,只待下令出发了。接到开会的通知,估计到情况有变,便旋风似地脚跟脚赶到指挥所。参谋长张藩把电报递给最先进来的廖政国,大家围上一看,都愣住了。4个人同时把头转向叶飞,问道:怎么办?

叶飞看到大家着急的样子,故作平静地说:“师领导主要怕我们攻不下来,伤亡一大堆,偷鸡不着蚀把米。你们看,打古溪到底有没有把握?”

问题一提出,大家争先恐后地发言,纷纷说,在军部处于危境时,冒再大的危险也应采取行动!叶飞见大家意见一致,一拍桌子坚决地说:“保卫军部,我们责无旁贷。既然有把握,就不能坐失良机。按原计划行动,打!”

当晚8时,战斗准时打响。1旅官兵在“粉碎敌人大扫荡,保卫新军部”的号召下如下山猛虎,个个奋勇当先。两个小时,部队就攻入古溪。

经过一夜激战,全部扫清古溪街道散存的敌人,伪军两个营被悉数全歼。率团据守在古溪近旁西寺庙坚固工事内的伪军副师长陈才福和团部机关、直属部队,天一透亮就狼狈逃窜。伪团长在逃跑时落水毙命。四散逃命的敌人,被埋伏在路旁配合新四军作战的地方武装逐一追杀,全歼。古溪遂为1旅占领。

攻占古溪后,叶飞乘胜扩大战果。他一面集中分区各县地方武装四面出击,一面亲率主力部队进攻日军驻守的重镇黄桥。日伪军望风披靡,迅疾舍弃黄桥,逃回泰兴城。1旅部队当即占领了黄桥。而后,2个主力团加上地方武装和民兵,浩浩荡荡,一鼓作气横扫3分区县、镇内各日伪据点,接连收复季家市、加力、孤山、石庄等地。在此期间,日军长江岸侧的重要据点天星桥,也被3分区地方武装泰兴独立团攻克。新四军威胁了敌人的长江交通线。8月5日,1旅主力包围泰兴城,并占领了四关。大兵压境,守城日伪军日夜告急呼救,但南浦襄吉不为所动,仍率部继续在北线盐阜区“扫荡”。

面对这一形势,叶飞再次调整部署:将围困泰兴城的任务交地方武装,并指定几个地方部队公开使用主力番号,发动大批群众抬担架、运物资、协助部队扎攻城云梯,大造声势,继续包围、佯攻泰兴;与此同时,他亲自指挥1旅主力向南浦旅团部机关所在地泰州城进逼,以偷袭战术扫清了外围,从三面包围了泰州城。而后,修筑巩固阵地,步步为营向城下推进。南浦襄吉闻讯大惊,以为叶飞“声东击西”,决意要打泰州,于是从盐阜地区仓皇撤军,火速挥师南下,回援泰州。北线新四军部队在陈毅的直接指挥下,乘机反攻,连续拔除日伪据点多处,收复了阜宁、东沟等地。

获悉南浦襄吉撤离盐阜地区率部南来,叶飞甚感欣慰。按照预定计划,当南浦的先头部队离泰州还有半天路程时,叶飞指挥部队悄然撤了泰州、泰兴之围,率主力部队到根据地腹地古溪、营溪地区集结,待机迎敌。南浦在泰州扑了空,始知中计,便率部向东“扫荡”,企图寻找新四军主力决战。

叶飞自知敌强我弱,硬拼对己不利,就采取“蘑菇战术”:待南浦旅团东进至古溪、营溪附近,部队于夜间突然撤走,急行军向西转到敌人的背后,奇袭泰兴、黄桥之间的日军据点姚家岱,并一举攻克,全歼守敌。南浦闻讯,知又上当,便指挥部队掉转头向西追击。待日军迫近,叶飞于夜间又率部由姚家岱急行军向南,越过靖江地区,东返至根据地腹地南部集结。日军大部队两次扑空,人困马乏,疲惫不堪,南浦又气又火,只得撤回老巢泰州城。

战后,陈毅、刘少奇发电报给叶飞,对一旅指战员紧急关头果断出击,积极主动进攻牵制敌人,配合盐阜区反“扫荡”,非常赞赏,向他们热诚地祝贺胜利,并予以嘉奖。

9、 后方医院政治部主任阵亡

1941年春天,在陈毅、刘少奇等首长的亲切关怀下,新四军卫生部和各师、旅卫生部相继建立。而后,他们又立即指示成立新四军卫生学校及各师、旅卫生人员训练班,积极培养医务干部,以适应抗战形势发展的需要。

1941年的夏季,日军发动“扫荡”,形势非常紧张。军卫生学校就在这时的7月20日开学。

开学典礼开始前,大家正在嘀咕陈毅军长是否能像过去一样来参加开学典礼时,陈毅准时到达学校并讲了话,他精辟地分析了形势和反“扫荡”计划,要求全校师生做好战斗的准备。同时谆谆教导学生们要在战争中坚持学习,不要鄙薄技术工作,要学好医务基本理论,掌握战伤治疗的技术。应该做到救死扶伤,发扬革命人道主义精神。陈毅的教诲给师生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永远记忆在心坎上。

陈毅还给卫生学校题词:“医学是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中间的桥梁。对人的治疗,药物方面是属于自然科学。而精神安慰和救护方面必需借助于革命的社会科学,新四军的医务工作同志与一般医生不同之点在此。”他的题词对卫生干部有着极大的鼓舞和教育意义,也是新四军卫生工作的基本原则。

在陈毅同志领导下,新四军卫生部及各师、旅的医院和休养所医务人员都在十分艰苦的条件下奋勇战斗。在敌伪顽固的夹击中与人民群众一道保护伤病员的安全,坚持为伤病员医伤治病,涌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勇事迹。其中有著名的模范工作者丁志辉、李兰丁、蒋南屏等。还有不少同志为民族解放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如抗大5分校医务所所长谭恩济等。

军卫生部副部长戴济民兼任后方医院院长,他是红军中的老医生,安徽合肥人,上海圣约翰大学毕业,曾在江西吉安城内开私人诊所,1930年携带全部药品和医疗器材参加红军。1931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红12军卫生部部长、红军医院院长,红1军团卫生药剂科科长、医务主任。参加了中央苏区历次反“围剿”和长征的医疗保障工作。抗日战争时期任中共吉安中心县委宣传部部长、新四军医务处副处长兼教导队医务处处长,军卫生部副部长、新四军兼山东军区卫生部副部长。

戴济民热爱工作,爱护伤病员,生活上艰苦朴素,以身作则,不为名不为利,他善于团结知识分子把部队卫生工作做好,是所有医护人员的好榜样。

在此次日军向盐阜区“扫荡”时,医院分三路分散转移,戴济民和吴骥怀(政治部主任)、郑素文(医务主任)各带一个所。吴骥怀带的一个所在途中遇到了国民党土顽的袭击、包围,他为了保护伤员和工作人员,挺身而出,表现得十分英勇坚强,慷慨陈词,痛斥土顽丧心病狂地袭击包围在抗日战争中光荣负伤的新四军伤员。最后壮烈牺牲。他是这次反“扫荡”中牺牲的团以上干部之一。

吴骥怀的警卫员机警地逃脱后,跑回卫生部汇报了情况。当卫生部把情况报告给陈毅时,陈毅悲痛万分,急忙下令3师派出部队迅速消灭了这股土顽,为吴骥怀报了仇。

除吴骥怀一人牺牲外,后方医院的医务人员和伤病员都安全转移到目的地。

10、 盘点

在一个多月的反“扫荡”作战中,新四军第1、第3师和苏北、苏中人民,在中共中央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统一指挥下,军民一致,军政一致,密切配合,积极策应,以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使敌人顾此失彼,南北折返,疲于奔命。此次反“扫荡”,新四军共作战135次,毙、伤、俘日伪军3800余人,击沉日军汽艇30余艘,缴获步枪3324支以及其他装备1部,并获得了在水网地区反“扫荡”的作战经验,进一步提高了坚持敌后斗争的信心。新四军在战斗中亦伤亡近千人。由于国民党顽固派韩德勤趁日军“扫荡”之机,先后侵占了阜宁的益林地区和泗阳的程道口地区,使新四军腹背受敌,未能及时收复盐城。

对于这次反“扫荡”,许多老同志几十年后仍记忆犹新。钟期光、傅奎清、吴肃回忆说:“陈毅同志亲自布置将主力分散,把机关人员、伤病员及老弱妇孺疏散隐蔽起来。然后,以小股部队和敌人周旋,避实就虚,来往转移,使敌人处处扑空。当敌抽调苏中兵力‘扫荡’苏北时,他和刘少奇指挥1师实施反击,迫敌南调;当敌抽兵南下‘扫荡’苏中时,他又指挥苏北3师实施反击,使敌顾此失彼,疲于奔命,处处挨打,结果只得狼狈回营,草率收兵,以失败告终。”

9月17日,新华社以《关于苏北反“扫荡”》为题发表新四军发言人谈话。发言人指出,此次苏北反“扫荡”,由于我军南线部队发动凌厉攻势,迫敌南调,我北线部队乘机大举反攻,消灭了敌人,收复了失地。此次反“扫荡”,新四军与日伪军作战135次(北线、南线),毙俘日伪军计3873人,击沉敌汽艇13艘,缴获平射炮两门,各种枪支3300多支,子弹2万余发。发言人说,日伪军此次“扫荡”的目的是以“闪击战打击陈毅及其重建之军部”,而今“军部仍然巍然屹立于敌后,不可动摇”,“敌伪伎俩穷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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