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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苏北反“扫荡”战役避实就虚,灵活机动(3)

6、 陈毅赋诗声讨敌顽

新四军代军长陈毅与盐阜区的许多开明士绅有着很深的私交,在这次敌人大“扫荡”的前夕,陈毅于7月4日写了《酬良父并同赋诸君七律四章》,并发表在7月15日的《江淮日报》上。

臧良父是盐城县的一位开明士绅,和陈毅交往较多。陈毅在这首诗中,愤怒声讨了国民党顽固派积极反共、消极抗日、制造皖南事变的滔天罪行,歌颂了我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并肯定了抗战胜利的“正义风雷”一定会震荡亚欧,响彻全球。

这首“七律四章”发表后,给当时许多开明绅士地主以教育和鼓舞,对动员盐阜区全体军民投入反“扫荡”斗争,起到了积极的影响。

淮南风雨惠佳章,良夜长吟齿颊香。

愧我菲才惭大树,愿君戮力转沧桑。

妖气未靖谁无咎?战局纡回见小康。

莫道忧天天不坠,可怜西狩正郎当!

虚传神话斩长蚺,白帝于今势正酣。

欲破鸿沟思猛士,每观雁阵感征骖。

乘机突击围华北,反共阴谋见皖南!

只手遮天愚妄极,是非自有国人谙。

廿年革命几人存?国共纠纷应细论。

抗日救亡凭正气,特工党恶凿离痕。

逋迹不少逃边境,胥首还多系国门!

何处光明留净土?遥看敌后万军屯。

血战玄黄春复秋,光明黑暗竞神州。

法西困兽拼孤注,极北辰星拱万流。

谋晋谢公饶善策,椎秦张子费深忧。

战云转变还堪喜,正义风雷荡亚欧。

陈毅不仅为指挥战役日夜操劳,他还为争取中上层民主人士和开明绅士作出了重要贡献。早在黄桥战役前,陈毅就曾以谦诚的态度登门拜访了苏北中上层民主人士的两个突出的代表人物:一个是黄桥的朱履先,一个是海安的韩国钧。

黄桥镇上住着一位爱国将军朱履先,陈毅早就听说了。于是他和管文蔚在百忙中一同登门拜访了朱履先。

新四军苏北指挥部总指挥陈毅、新四军挺进纵队司令员管文蔚的登门造访,使朱履先大为感动。陈毅高度称赞了朱履先的高尚民族气节,朱履先顿然心头一热,感动地说:“我对贵军对陈将军仰慕不已。贵军在江南奋勇杀敌,威名远扬,在黄桥又一举全歼何4旅,为民除害,对百姓秋毫无犯,这和国民党军队完全不同。”管文蔚随即又将新四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抄给朱履先看,朱履先赞不绝口:有这样的军队,中国才有希望!

陈毅十分恳切地对朱履先说:“此次新四军到苏北来,完全是为抗日救国大业,绝不是为一党一己之利。可韩德勤一贯反共、反人民,他自己不抗日,也不肯让新四军在苏北抗日。他多方阻拦,南北夹攻新四军,置日寇侵略于不顾,欲赶新四军回江南。新四军相忍为国,处境艰难,深望你主持公道。”

一番肺腑之言,使朱履先深深感动了。他说:“只要贵党贵军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陈毅一见年将花甲的朱老将军表明自己的抗日态度,信心百倍地说:“新四军将奋勇杀敌,绝对不愧对你的信任,绝不愧对大江两岸的父老乡亲。”

团结抗日的共同心愿,进一步加深了这两位将军的友谊,陈毅成为朱履先家的常客。粟裕、陈丕显、管文蔚、朱克靖、陈同生等高级将领,也常到朱履先府上畅谈。朱履先的抗日决心也随之更加坚定了。

陈毅是个棋迷,朱履先也爱好下棋。他们对象棋、围棋都很精通。一天,两个人边下棋,边高谈。陈毅坦诚地告诉朱履先说,我们有些士兵,一顿要吃几大碗米饭,目前粮食紧缺,仲弘真是寝食不安。朱履先当即放下棋子说,部队这么多嘴,没饭吃怎么打仗?仲弘将军放心,我来帮助想办法,绝不会让士兵饿肚子!

朱履先一表态,陈毅索性放下棋子,说:“我想开个四县临时委员会,商量开征抗日救国公粮,老将军看行不行?”朱履先当即表态:“没有粮食,饿着肚子怎么抗日?你开会,我在会上提倡议!”

黄桥中学的“谦三堂”坐满了人,通(州)、如(皋)、靖(江)、泰(兴)四县临时行政委员正在这里召开集会,主题是开征抗日救国公粮。这天,不少地方绅士也应邀参加了会议。

会上,陈毅开宗明义,说明开征救国公粮的意义和要求之后,朱履先就接着发言:“新四军是抗日的军队,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要救国,当然也要吃饭,也要穿衣,也要军饷嘛。如果没有粮饷,怎么打仗?中国的政党,没有一个像共产党这样为国为民;中国的军队,没有一支像共产党领导的军队这样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孟夫子说的‘王者之师’不就是今天的新四军嘛!征集钱粮,是我们老百姓对国家应尽的责任,新四军征收公粮,合情合法,完全应该嘛!敝人首先响应,保证如数把最好的粮食拿出来缴公粮。”朱履先讲完,接着又有地方士绅、县乡干部发言,纷纷表示“唯履公马首是瞻”,拥护开征救国公粮。于是,大会顺利地通过了在四县征收公粮的议案。

1941年初,黄桥沦陷,陈毅率部转入农村根据地坚持战斗。由于根据地遭受灾害,粮食极其缺乏,农民自身都食不果腹,在饥饿线上挣扎,实在拿不出粮食支援新四军。陈毅不得不把朱履先请来,把缺粮的实情告诉他。朱履先表示:新四军是救国救民的部队,没有粮吃我也心疼啊,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解决这个困难。

粮食歉收,一时难以搞到六七千人吃的那么多粮食,他便冒着严寒,挨门逐户到富裕的士绅家中做工作,请他们慷慨解囊,帮助抗日的新四军解决吃饭问题,很快就筹集到5万多元,可以买到7.5万斤大米。朱履先冒险冲过重重哨卡,亲自将5万多元送到陈毅手中,再一次帮助新四军渡过难关。陈毅激动地对朱履先说:“你这是雪中送炭,我代表7000多子弟兵谢谢你!”

为了支持陈毅、管文蔚的抗战活动,朱履先四方奔走,热情宣传共产党团结抗战的决心,揭露韩德勤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反动嘴脸,大大影响了靖江、泰兴、海安等地的中上层民主爱国人士。他的好友韩国钧便是其中一个。

韩国钧是海安人,清光绪年间举人,先后任职于行政、矿务、军事、外交,以忠君守职勤敏著称,被保荐嘉奖,得慈禧太后召见和赞勉,官至吉林省民政长。辛亥革命后又受袁世凯接见和赞赏,历任北洋政府江苏省民政长、安徽省巡按使、江苏省长兼督军。1925年“五卅”运动前夕退隐故里。他是苏北地区很有声望很有影响的知名人士。

陈毅到苏北之后,曾多次写信给他,希望他参加抗日民主统一战线,为抗日尽心出力,因韩国钧对抗战时局认识还不清楚,且与韩德勤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韩国钧对陈毅的抗日主张是赞同的,但他毕竟没有与陈毅直接接触过,弄不清底细,不得不处处小心。他与朱履先的私交极好,也耳闻朱履先与陈毅交往不错,便写信给朱履先,打听陈毅和新四军的情况。朱履先一次次坦诚地向韩国钧介绍共产党、新四军和陈毅的情况,并明确表示,从辛亥革命至今,还没有一个政党像共产党这样为国为民,自己十分钦佩共产党,支持陈毅领导的新四军抗日。

具有爱国心和民族感的韩国钧从陈毅一封封信函和朱履先的坦诚相告中,对共产党渐渐有了了解,终于坚定地站到共产党一边,与朱履先齐心合力,支持新四军抗日。

7、 日军“清剿”得不偿失

7月20日,日伪军共1.7万余人,由东台、兴化、射阳和陈家洋同时出动,采取闪击战术,合击盐城。新四军各部按既定部署,以阻击、袭击、伏击等手段与敌周旋;主力迅速跳出敌包围圈,转向敌之侧后。

20日上午,由射阳湖出动的日伪军1000余人,乘汽艇30余艘,在飞机掩护下,分两路向建阳县西南之蒋营进犯。第7旅第21团第2营依托有利地形进行阻击,毙伤日伪军100余人后主动撤出战斗。日伪军占蒋营后续犯收成庄,又遭第21团第9连伏击,毙日伪军30余人。

22日,第19团于益林、东沟地区抗击由建阳来犯的日伪军1000余人,毙伤其200余人后撤出战斗。第20团于顾殿堡击伤伪军汽艇1艘,毙伤伪军80余人。其余各路之敌,均遭到程度不同的阻击与袭扰。

22日,新四军部队主动撤离盐城,分进合击的日伪军扑了一个空,立即对盐城周围地区进行“清剿”,控制水陆交通要道,实行分割封锁。日军利用特制的装甲汽艇,逐片搜索新四军主力部队和新四军军部。这种汽艇专门用于水网地区作战,艇上的装甲塔台,航行时高于河岸,指挥员和重机枪手均置于塔台内,对新四军隐蔽行动和伏击造成一定困难。日军利用汽艇水陆并进,调动迅速。28日占阜宁,29日占东沟、益林,所到之处,人民横遭劫难。

这时,第2旅在盐城以南之伍佑、大岗、秦南仓地区,分散游击牵制敌人。第7、第8旅尾随进犯东沟、益林之敌,积极行动,先后击沉日军汽艇6艘,歼日伪军数百人。地方武装及民兵积极配合作战,伏击散敌,夜袭据点,塞河断路,使日伪军日夜不宁,疲于奔命。

为了打破日军对盐阜地区的“扫荡”,最大限度地把日伪军吸引至苏中地区,以保障中共中央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的相对安全,在军部部署下,第1师在苏中地区发动攻势。第1旅在泰兴、海安、泰州地区发起攻击:7月23日攻克蒋垛,30日收复黄桥,8月2日攻克古溪,以及加力、季家市、天星桥、孤山等据点,共毙伤日伪军1000余人。接着又围攻姜堰和泰兴。

但是,“扫荡”盐阜地区的日军仍不为所动。第1旅决心攻其必救,以主力围攻日军独立混成第12旅团在苏中的巢穴泰州。日军十分惊慌,被迫回援泰州。与此同时,第3旅也在南通、如皋境内连克金沙、马塘、石庄等重要据点。日军“扫荡”得之于北,失之于南,被迫北师南调,陷于顾此失彼的被动地位。

8月上旬,日军将“扫荡”盐阜地区的兵力大部分南调苏中。从8月13日起,集中1万余人,对苏中进行凶残的报复“扫荡”。日伪军先后占领李堡、茶、掘港、马塘、双甸、岔河、石港、三余、大中集等集镇,进行疯狂的烧杀掳掠。第1师只以少数兵力分散游击,主力适时跳出“扫荡”圈,寻机歼敌。并以一部兵力破坏黄桥至泰兴的公路,在北刘桥、林梓、丰利、石港、掘港、任家旗杆等地作战数十次,给日伪军以重大杀伤。

在日军回师苏中之际,北线的第3师和第1师第2旅,乘机进行反击。7月29日收复阜宁。8月1日收复东沟。8月9日,第1、第3师各一部,分5路反攻盐城地区,相继收复湖垛、上冈等地。8月15日,第2旅第4团第3营及特务连向盐城东南的裕华镇发起攻击。部队突破第1道防御工事时,日军施放毒气,战斗形成对峙。

这时,日军由大中集先后两次派兵增援,第1次100余人全被歼灭,第2次援兵途中又遭伏击。第2旅第4团第1营及第6团第1营乘胜追击,直逼大中集,乘势攻克该镇,全歼伪军一个营300余人。

16日晚,围攻裕华镇的部队再一次发动进攻,激战3小时,终于攻克该据点,全歼日军一个小队,毙30余人,俘5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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