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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虚赏功李继迁封王

却说麟州,在银、绥东北,远离平夏地,守城宋军想不到平夏兵会隔着锅台上炕,绕过银绥二州,直接攻麟州,措手不及,被嵬悉咩夺得麟州。嵬悉咩夺取麟州,马不停蹄又占领府州。而丰州守军更想不到,平夏军会在冰天雪地的季节,依靠浑脱之利,强渡黄河,长途奔袭,突然兵临城下,被折遇也得手。攻并代二州的折八军和折罗遇,及助攻的李继冲、刘仁谦,也强渡黄河进入指定地点。十二月,李继迁遣使向契丹报喜。

李继迁派遣李知白出使契丹。李知白,李继迁的族弟,党项异类,自幼好文厌武,最喜诗仙李白的诗,常道:“不敢学白,知白既足矣。”因此更名为李知白。李知白虽不为父亲看中,不讨族人欢喜,却独得李继迁青睐。李继迁常对不喜李知白的族人说:“自古马上得天下,可马上坐不了天下。所谓马打江山牛坐殿。武将安邦,文臣治国。咱们总不能代代无文,世世游牧吧?”为此,李继迁看待李知白,比看待继冲大信等武将,还要高看十分。在其十四岁时,便应其请,请张浦为师授教。这些年来其已经尽得张浦真传,开始为张浦分担重任。前些年,一直秘密出使吐蕃回鹘,令吐蕃健马、回鹘兵器不断运输平夏军,且得到历练。值此张浦无暇分身之际,凡同契丹往来之事尽托付于他。

李知白此次契丹之行,报捷只是其一,主要的是拟请契丹陈兵宋界,给宋以压力。

因为,李继迁和张浦担心,恐怕这一下把宋人打疼了,会受到宋人不顾一切的报复。

接到李继迁报捷的奏章,萧太后欣喜地召大丞相韩德让商议,萧太后道:“韩爱卿,李继迁夺取夏、丰、麟等数州,并派兵攻击并州和代州,给南朝制造了很大的麻烦。当如何封赏?”

韩德让不加思索地笑道:“太后,臣闻养海东青的人讲,海东青不能喂饱,饱之便不能用。李继迁就好比是一只海东青,饱之则去,饿之则伏。金银珠宝,马匹铜铁,再也不能赏赐于他。这些器物,多一分,则李继迁就会多一分力,力大则难制矣。臣以为,时下应当先用虚名稳着他,封其为夏国王。另外还得设法同赵保忠取得联系,封之以爵,令其同李继迁平分秋色,不至于将来李继迁成尾大不掉之势,为祸我朝。”

“爱卿此言甚善。就依爱卿所奏。”萧太后恍悟,深以为然,便封李继迁为夏国王。

宋淳化二年春,李继冲和李大信,协助嵬悉咩稳住阵角后,提兵两万,回攻银州。

破丑重遇贵诈降,李继迁收复夏州。赵保忠自夏州只身逃出,来到银州。赵保忠逃到银州后,火速上表朝廷,乞求宋室增援。此刻,契丹国萧太后,应李继迁之请,摆出进攻态势,宋北方边境吃紧,聚重兵于宋辽一线。一时无兵可调,只得远调商州团练使翟守素奔赴平夏战场,救援赵保忠,并赐保忠茶百斤上酝十石。这日上午,赵保忠得信使传报援兵即日便到,心神略安。赵保忠心神刚定,就听见城外当当当三声炮响,征角激鸣。立时有探子来报:“帅爷,大事不好,李继冲率军前来攻城,现正在北门叫阵。”

赵保忠闻讯,心头火起,怒发冲冠,暴跳如雷,心中之话:“咱打不过老十八,那也无法,他是上天派来的魔鬼。难道咱治不了魔鬼,还打不过你个乳嗅未干的毛孩子?”

赵保忠暴跳着,怒喝道:“擂鼓聚将,点兵备马,抬枪!”赵保忠点兵二万,开北门出城。李继冲见赵保忠出来,挥兵后退了一箭之地,为赵保忠让出站脚之地,待赵保忠列阵停当后,这才纵马向前,呼喝赵保忠出来搭话。

李继冲自得袁继忠“教诲”后,至此时,已经成为身经百战的老将,历练得颇有大将风度。见赵保忠出马,虽然心中怒火冲天,但面上不急不躁,稳如山岳一般。倒是赵保忠暗吃一惊。在他的记忆里,李继冲李大信等,那都还是撒尿和泥玩的孩子,充其量,也不过是敲敲边鼓捣捣蛋,能有什么大用场,还能将天日个窟窿不成?然而,他打马上前一看,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军阵前,只见李继冲头戴燕翅熟铜盔,身披冷煅锁子甲,面如敷粉,唇似点朱,一双虎目虎视眈眈,两排银牙,暗暗切齿,跨下青霜宝马,手中冰雪大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眉不挑已怒,面不怒自威。令赵保忠不寒而栗。李继冲见赵保忠上得前来,先在马上躬身施礼,然后浅笑道:“七哥别来无恙?恕小弟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了。”

赵保忠正运气等着李继冲怒骂叫阵,好与其放手拼杀,想不到他又是施礼又是问侯礼貌十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不由地有些泄气。赵保忠刚有些松驰,就听李继冲暴喝一声,厉声道:“赵保忠!行过家礼,咱却要问你,你还是人不是?你暗算十八哥,射死鱼各罗,咱不来怪你。所谓各为其主,各行其事,刀枪无眼,沙场无恩。死了的是命短,伤的是应有之灾。咱要问你的是,你为何要逼死月嫂嫂?是男人,你自己出来一刀一枪杀个痛快,拼个你死我活。躲在女人的裤裆下面,暗箭伤人,逼死贤妻,你还算是个人吗?!咱若是你,早撒泡尿淹死,买块豆腐撞死,结个灯草勒死!哪里还有脸面跑出来丢人现世。我呸!有你这样的东西活在世上,真不想为人。幸亏你卖祖求荣,改了赵姓,不然,咱真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姓什么好了!”

赵保忠被李继冲骂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七窍着火,遍体生烟,恼羞成怒,大叫:“黄口小儿,休呈口舌之能,纳命来!”

李继冲激怒赵保忠,正要催马上前,一刀吹掉这个党项人的祸根。不料想后面冲出李大信,大喝道:“让让,待咱来把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剁巴了喂苍蝇!”

李大信见李继冲出口如鞭,将赵保忠鞭打得体无完肤,是又佩服又不服,由不得又犯了老毛病。心想,咱骂架不如你打架却不比你差,你骂过瘾了,且看咱打这小子过过瘾吧。李大信心里想着,眼看赵保忠恼羞成怒拍马舞枪,便裆下一拱催马上前。李继冲见李大信冲上来,心知又是自己比大信大两天的老帐,被他翻腾出来了。微微一笑,勒马闪开,为其压阵。

赵保忠气糊涂了,哪管来的是谁,当时舞枪便扎,李大信叉钩枪摆开,并不招架,也是迎面扎去。赵保忠激灵一下,清醒过来,想着这是什么打法?合着自己气糊涂了,这位大概根本就是喝多了。我这一枪要了他的命,他一枪也将我玩完了。当下右手一沉左手一提,拨开李大信的枪。

李大信错马过去盘旋而回,有先手也不使,赵保忠又是一枪扎去,李大信照方抓药,依旧是你扎你的我扎我的,赵保忠这个气呀,打了半辈子仗,还没见过这样打仗的。然而赵保忠气是气,命却不能不要,慌忙振臂将李大信的枪弹开,如此三番,再照面时,赵保忠索性不抢先手,单等李大信动手。李大信见赵保忠不动手,他也不动手,两个人便大眼瞪小眼地望着。两边的士兵这个乐呀,心说这战场改成斗鸡场了。

赵保忠快气疯了,喝道:“小子,你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意欲何为?”

赵保忠同李大信本来见面就少,这又是多年没见,李大信从顽皮少年,长成了一个精不精傻不傻的雄壮汉子,他根本认不出来了。李大信哏哏一乐,笑道:“赵保忠,咱原来想着你是哥咱是弟,二十一哥都给你行礼了,咱也不能不来个礼让三先。弄球半天,你不认识咱了。那咱不是脖子上套绳子,扯****蛋嘛。得,甭费话了。你着家伙吧!”

李大信一枪扎去,赵保忠一边招架一边咬牙切齿,恨不能一枪就要了李大信的命。心说:“好小子,你那叫礼让三先?你那要是礼让三先,豺都成圣人,蛇都成佛祖了。”

李大信同赵保忠战在一处,宋军阵中恼了马麟。马麟认出来了,上次在鸡脖子谷,就是这小子装疯卖傻,要了妹夫虎雷的命,害得妹妹守了望门寡。今天,他又跑这装傻充楞来了,大仇不报,岂能干休?当时马麟对身边的妹妹马文英恨声说道:“妹妹,你看见了没有?就是那小子,要了虎雷的命。你给哥哥压阵,待哥哥出去替你报仇雪恨!”

马文英听说眼前就是杀夫仇人,哪里按耐得住,不搭哥哥的话,拍马舞刀冲出阵,娇喝:“帅爷暂歇,看咱来杀这狂徒!”赵保忠同李大信一时难见高低,闻声跳出圈外。

李大信同赵保忠错马过去,回马过来再看,哟哈,怎么换人了?恶贼换成个美娇娃。

马文英年过二十,却没开脸改发式,仍是姑娘打扮,要不是李大信杀了她未婚夫,此刻大概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她生得唇红齿白,瑶鼻桃腮,一双圆眼饱含春情,两道弯眉斜挑风流。当时把李大信看得铁心一软,腹中流火。嘿嘿一笑道:“人都说打了孩儿娘出来,这怎跑出来个大姑娘?哎哎,咱说你是做甚的?是相亲的还是打仗的?要是相亲的,你找别人去,咱黑巴粗溜的,看闪了你的桃花眼。要是打仗的,你也另找他人。咱是三不打,老人不打,孩子不打,女人不打。”马文英这个气呀,当时银牙一咬,怒喝一声:“你想不打就不打?你招家伙吧!”说话间,大刀当头劈下。李大信说不打就不打,连招架都不招架,拨马就跑,边跑还边嚷嚷:“说不打就不打,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嘛。”

李大信这一跑,带动了阵脚,宋兵趁势杀来,李继冲一看事情不好,慌忙挥旗退兵,一退就退了二十多里,才收住兵马。李继冲这个气,收住兵马便找李大信算帐。结果,遍寻不见,问谁谁不知道。李继冲不由地又担起心来,连忙撒出人马去找李大信。

且说李大信拨马就跑,边跑边想:“不行,银州城有女将,咱得回去搬兵。或请公主来,或请二位夫人来,实在不行,把张公的小婆姨,笑面火狐千玉花花请来也成。反正咱是不同她打……”党项习俗,敌女兵不祥。不到万般无奈,男人不同女人对阵。

李大信边跑边嘀咕,猛听后边銮铃声响,回头问:“谁呀?”一看可了不得了,竟然是马文英紧紧追赶。李大信妈呀一声落荒而逃,不看路径狂奔起来。李大信跑,马文英追。李大信直跑到爱骑泥斑马马失前蹄,才一个跟头落地,跑不成了。李大信翻身坐起,一看,居然跑进一个山谷之中。

西下的日头下,谷中绿茵如毯,流水潺潺,鸟语花香,风景如画。本该牛马成群驼羊遍野的地方,竟然空荡荡,除去遍地骷髅,只有几只小兔和山鸡惊恐而去。唯一的声响,就是自己和泥斑马的粗重呼吸。

李大信不知道,此谷在上次王超杀良冒功时,把所有的人杀光,牛马驼羊抢劫一空,留下空谷一个。李大信眯缝着眼看看眩目的夕阳,一点一点向山下隐去,觉得跑得时间可是不短了。近午出战,现在阳婆子都下山了,这不跑了大半天嘛。心中暗骂:这个臭婆姨,不懂规矩也不讲道理。按照党项习俗,男人不敌女兵,可女人也不会不依不饶,差不多就过去了。这马文英可倒好,直将李大信撵了个母鸡不下蛋,还穷追不舍,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人。

李大信喘息一阵,起身过去看看爱骑泥蛋,为它检查伤势。李大信的坐骑遍身泥色斑点,他便为其起名泥蛋。泥蛋跑软了脚,一头栽倒,把前蹄扭伤,一时无法站立。

气得李大信大骂:“臭婆姨,爷要抓住你,把你的腿也扭坏,让你走路象鸭子……”李大信猛然捂嘴侧耳,一阵已然熟悉的銮铃声传来,李大信双手一捂脑袋,撒腿就朝不远处的林子里跑,边跑边嚷嚷:“咱的那个姑奶奶呀,你怎还不依不饶了呢?你又不是属母狼的,咱也没偷你的狼崽子,这是干甚……”

马文英其实也跑糊涂追迷糊了,开始是气愤,就想抓住这小子,后来却是为追而追了。再后来把人追丢了,跑到这陌生的地方,便信马由缰进了山谷。马文英一进山谷,见到撒腿朝林子里跑的李大信,便催马追杀过去。

李大信绕树钻林而逃,马文英步步紧逼。跑得李大信五内着火,七窍生烟,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急了,回过头去叫喊:“你再追,你再追咱就顾不上什么规矩……”

马文英不理会李大信的恐吓,穷追不舍。结果,追到距离李大信两丈远近时,跨下马四蹄一软,口吐白沫,累死过去。马文英一头栽下马,摔成滚地葫芦。

李大信乐了,驻足回身嚷嚷起来:“追呀!你怎不追了?”马文英坐在地上喘气,并不言语。李大信见马文英不动,便也坐下身来,想喝水,一摸身上没有水囊,便起身去旁边的小溪边,跪下捧水喝,痛快地喝一阵,心爽神安,坐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酒囊,一块鹿脯,一边喝一边啃。平夏军征战之际,严令禁酒,李大信好酒,却也不敢违令,只能怀揣一个小酒囊,时常闻闻,偶尔偷着喝上一口半口,解解心痒。这会没人在旁,便先解解馋。

李大信正又吃又喝滋润着呢,马文英嗷地一声跳起来,冲了过来。李大信跳起就跑,他防备着呢。李大信边跑边嘀咕,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子,还没完没了了。李大信跑,马文英追。李大信的腿是马,现在马没了,又是顶盔贯甲,又跑半天了,实在是跑不动了。便边跑边回头同马文英商量:“哎哎,咱们不打了行不行?想打,明天咱请个人来陪着你打,还不行吗?求你……”

马文英充耳不闻,两眼发直奔跑如飞,直奔他冲来。李大信细一看,马文英没提刀也没亮剑,空着双手,也就不跑了,正要说什么,马文英到他面前并没停留,而是飞跑过去。

李大信纳闷儿,这女子玩什么把戏?再一看,忍不住地开心大笑起来。原来,马文英不是撵他,而是马文英自己,被一条花脖子蛇撵得脱兔似的狂奔。

那条蛇,黑白相间,双目凸出,前身直立有半人高,吐着舌头,气势汹汹地追过来,到李大信身边停住不动了,转头冲着他咻咻吐芯。

李大信乐了,比比划划地说道:“哎,老蛇,你别跟赌鬼似的,腰里别着牌,逮着谁就和谁来。她在那呢,有气你找她出去,和咱说不着。想吃肉也是她的香,咱的肉酸臭酸臭的,你也消化不了。去吧,她在那边等着你哩。追呀!追……”

马文英跑过去,听李大信瞎嚷嚷,便停下脚步回头看,眼见蛇冲李大信去了,也就站住不跑了,听他大声对蛇嚷嚷,鼓动蛇来追自己,又好气又好笑。眼看着蛇腮一鼓,就要攻击,忍不住喊叫一声:“小心……”

马文英喊叫出声,才觉得不对劲。自己和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怎么提醒起仇敌来了?当时粉腮一红,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欲待不看,又放心不下,看又怕李大信听见自己的话,胡说八道。于是,马文英犹抱琵琶半遮面,半扭着身子半侧眼,睃着李大信和那条蛇。

其实,李大信是装傻,他要是按个尾巴,比猴都精。他嘴巴里瞎嚷嚷,心里可不糊涂。一见蛇把目标对准自己了,早已经提神防范了,所以,马文英叫的什么玩意儿,他还真没有听清。这时,那条蛇两腮一鼓,跃身扑上。李大信眼见得蛇向自己扑来,右手一引,左手已经闪电般地探出去,一把抓住蛇颈,顺势一抖,右手又将蛇身一捋,一条五六尺长短的大蛇,便瘫软如绵了。李大信治服了长蛇,右手指点着蛇头叨唠:“跟你说了,咱的肉你克化不动,就是不信,怎样,老和尚娶婆姨,你没咒念了吧?”

马文英见李大信治服了大蛇,松了一口气,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刚坐下又猛地跳了起来。马文英被那条蛇吓得不轻,生怕再有一条蛇窜出来,便身不由己地向李大信这边走了两步,可看到李大信顺手把蛇搭在脖子上,绕了几圈,蛇头蛇尾耷拉在胸前,又不敢动了。

李大信坐下,又掏出小酒囊,一口一口地浅尝慢饮,心满意足地长出一口气。却听见马文英哭了,边哭边说:“那个人,你能不能把那玩意儿丢掉,多恶心人呀。”

李大信呵呵笑道:“对不住!恕难从命。这可是咱的护身符,比咱婆姨还贴心哩。”

马文英抽抽搭搭地说道:“你把它丢开吧,求你了。咱不杀你了还不成吗?这眼看着天黑了,你脖子上挂条蛇,多吓人啊。”李大信嬉笑道:“嗯,如此说来,还差不多。你说咱又没抱着你家孩子下井,干甚不依不饶的?”李大信说着,起身把蛇从脖子上摘下,一抖手将蛇丢出好远。开始拢草拾柴,一会拢起一堆干草,边打火石边叨唠:“这天要黑了,狼虫虎豹都出来活动,说不定,哪又钻出条蛇来咬脚脖子呢,没有个火可不行。”

马文英闻声,不由自主地朝脚下看,迟疑不决地又向李大信这边挪动了几步。马文英的举动,被李大信看在眼里,暗暗一笑,接着嘟囔道:“哎,我说,咱的火石磨平了,不起火了。你带着火石没有?这要不点把火,指不定跑出个甚东西,把人给吃喽呢。”

武将上沙场,什么情况都可能遇见。盐巴火石之类,是必备之物。马文英顺怀里取出火石,蔫头蔫脑地过来,把火石丢给李大信,一屁股坐在地上,解盔去甲。她再也撑不住了,连累带吓,整个人都酸软成一团烂泥了。李大信接过火石偷偷一乐,打火点着枯草,再加上树枝等物拢起一团大火,这才摘盔解甲,一屁股坐在甲上,从怀里摸出酒囊,舔嘴巴舌地又喝了一口,酒不多了,舍不得多喝,解解馋就行了。侧脸一看马文英正怯怯地偷望着自己,李大信便咬咬牙,有些舍不得地把酒囊朝马文英晃一晃,笑嘻嘻地说道:“喝一口吧?解解乏。”马文英摇摇头,舔舔干裂的嘴唇,低声道:“有水吗?”

李大信摇头道:“水囊在马身上呢。那边不就是溪水,走几步,过去喝就是了。”

马文英嗫嚅半天,垂头不语。她平生最怕的就是蛇,这荒山野谷的,指不定哪就窜出一条蛇来。所以,她是一步也不敢动了。李大信叹口气,提上头盔走到溪水边,把头盔涮涮,舀了一头盔水回来,过去递给马文英,随便坐下。马文英接过水去,大口小口地猛灌起来,呛得直咳嗽。看得李大信直心疼,嘟囔道:“急啥呢?没人抢你的……”

马文英喝足了水,人开始滋润水灵起来,起身将盔送还给李大信,甜滋滋笑道:“谢谢!”

李大信笑嘻嘻地接头盔,谦逊道:“不用客气……”李大信接住头盔,话没说完,马文英却猛地抽出腰刀,向李大信刺去。李大信不防马文英有这一手慌忙倒退,脚下一绊摔了个仰面朝天。马文英势如疯虎,扑过去就扎,李大信起身不及,向一边翻滚。

马文英一刀扎空,紧接着又是一刀,李大信再滚,被一棵树挡住,眼看着刀奔面门扎来,便一侧头。马文英一刀扎空,被李大信一把握住手腕,顺手一带,把马文英拉趴下。马文英一趴下,可就跟李大信来了个脸对脸。李大信翻身将马文英压在身下,铁掌一较力,马文英便松手撒刀,另一只手却向李大信的眼睛插去。

李大信扭脸,马文英又翻转到上面,两人翻翻滚滚搏斗了一阵子,滚到了火堆边,终究是李大信力大,彻底把马文英压服在身下。火光下,马文英面红似血,娇喘如雷。看得李大信心头火起,一口向马文英的小嘴上咬去,马文英唔唔有声地挣扎,挣扎了几下后,挣脱不了,居然不再挣扎,瘫软如绵,听之任之了。李大信一不作二不休,三下五除二,把马文英的软甲解下,又扒衣服,伸手解其裤带时,马文英抵死护住,喘不成声地道:“这不行,这不行,没有成亲,不能这样,求你了,别这样……”

李大信喘着粗气道:“敌女兵不祥,可没说叠女兵不祥。老子不打女兵,叠女兵还不行吗?”李大信说完话,张口把马文英的樱唇堵住,拼命吸吮,马文英又羞又喜又恨又甜,芳心如麻,娇躯似绵,一片迷茫,被李大信奋力扯去她的裤带,扯去内裤,按住她便叠办起来。

一时事毕,巨大的快感过去后,李大信清醒过来,见马文英缩成一团,抱臂抽泣,便啪啪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起身寻着马文英的刀,拾刀过去递给她,愧疚地道:“咱不是人,咱鬼迷心窍,你杀了咱吧。”

马文英不接刀,嘤嘤泣道:“都这样了,杀你又能咋样?咱不杀你,你杀了咱吧。”李大信赧然道:“咱蕃人千年的老规矩,敬重女子,不许强暴女子。因此,平夏军的军令第三条就是,强暴女子者,杀!咱干了这事,反正是一死。你不杀咱,咱自己杀自己。”

李大信说着,挥刀就要抹脖子。马文英扑出,一把抱住李大信的手臂,伏在他怀里嘤嘤泣道:“你傻瓜,你不会说是咱愿意的嘛。或者,把咱杀了焚尸灭迹,又有谁能知道。”

李大信道:“那可不行。抬头三尺有神灵,天知道……再说、再说,你一个比花还鲜嫩的女子,咱疼爱还疼爱不过来呢,怎能去下那个手。下不了手,打死咱也下不了手。”

“那、那你,那你刚才、刚才还如狼似虎……”马文英娇羞地倒在李大信怀里。

李大信傻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马文英又何尝能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父母早亡,自幼跟哥哥过活。哥哥把她许给虎雷,她就认为自己是虎雷的人了。虎雷一死,自己就成了望门寡,便一心想杀这个令自己成寡妇的人。实际上,她对虎雷有什么感情,有多深的感情,她自己也不知道。刚才被李大信给取了身子,不但不觉得恨他,反而觉得同他连在一起了。

李大信哪里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听马文英这么一说,这样倒入怀中,傻了。李大信愣怔了许久明白了,这是原谅他了,欢喜地跳起来,跑去马身上的搭子里取了食物过来,笨拙却不失温存地道:“你累了,也饿了,吃点东西吧。吃饱喝足,想打咱杀咱,都随你。”

马文英垂首嘀咕:“你把人家那样了,杀了你,你让咱靠随去?”

李大信大乐,把食物递到马文英口边殷勤地说道:“那你也得吃点,要不然,咱喂你吧?”马文英破啼为笑接过牛肉干,倚在李大信怀中吃起来。一时春色无边,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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