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嬷嬷就来叫众秀女起床。孙翠萍是个在家里睡惯懒觉的千金大小姐,自然不愿意早起。怎奈何今天是甄选的大日子,也只能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而杜雪莲今天却出奇的是第一个起来的人,可见她对这次甄选的重视。
没有丫环婆婆的伺候,众位千金大小姐们也只能自己动手,稀里糊涂地洗漱,上妆梳头,慌乱地忙了一个早上,却依旧是衣冠不整,发髻歪扭。
嬷嬷拎着早饭进来时,像昨日一样板着脸。‘看来我以后会辛苦了!’她望着这群什么也不会的千金大小姐们,在心底哀叹。这落选者今后就是宫里的宫女了,连自己都收拾不明白,以后怎么伺候主子?
将饭菜放下,嬷嬷开口道:“被点到的人,一刻钟后到西侧的大殿集合。齐月垠、孙翠萍、杜雪莲。其余人就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说罢,转身出去了。
众秀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解。怎么八个人,只点了三个人的名字?其余的人怎么办?难道还没开始选呢,就落选了吗?
她们自是不知道,昨晚,嬷嬷已经在暗中细细观察,但凡长相、身形不出色的,已经被刨除在甄选的名单之外了。还有就是昨天晚上睡觉时,那么多的毛病的人,也被刨除。难道你给皇上侍寝的时候,也可以打呼、磨牙、说梦话吗?皇上是什么人?真龙天子,九五之尊,怎能忍受你这等骚扰?
只是这些昨天还对饭菜极是嫌弃的千金大小姐们,今天却全都以极快的速度拿起碗筷,大口吃起来。饿了一个晚上了,现在只要是能吃的东西,管他好不好吃,先咽进去再说。
吃过早饭,齐月垠她们三个,就匆匆来到嬷嬷说的大殿。只见殿中,以有近五十位秀女在此等候了。除了和她们一起来的永平府的秀女外,还有其他地方选送的秀女。
嬷嬷们清点了下人数,带领众待选秀女离开了院落。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座更大一些的宫殿,进了去。
齐月垠只来得及看见殿门口书写着三个繁体大字的匾额,正是‘储秀宫’。
进入殿中,意外地发现,昨天领她们进宫的那位面白肤细的公公也在。而领她们前来的嬷嬷们向着那公公行礼。看样子这位公公应是这次选秀的主要负责人(当然这是她那时代的称呼)。
公公点了点头,眼神扫向众秀女,却再一次落在了齐月垠身上,似乎很满意她出众的样貌。
身旁的孙翠萍和杜雪莲微微有些不满公公对她的注视。昨天,那位公公就多看她了,今天又是。这张绝美的小脸就是祸害!
齐月垠扯出傻傻的微笑。那位公公看起来很喜欢她这张绝美的小脸,不会真的想选中她吧!看来她得想点办法打消那公公想选中她的念头了。她可不想去伺候一个老头子。
不待她们多想,选秀开始了。
她们所有人被带入一间大房间里,房间中间,一个巨大的水池飘着冉冉热气。嬷嬷命令所有人脱光身上的衣物,进入水池中沐浴。
众秀女顿时脸红。她们都是些保留传统观念的古代人,怎受得了当众一丝不挂?
齐月垠仍旧装傻充愣。她就当是去公共浴池洗澡了。反正在她那个时代,在众人面前(只限女浴池)脱光了洗澡不算什么。
于是,她便成为第一位脱光身上衣物跳进去洗澡的人。
其余的人,众是再不好意思,耐不住嬷嬷们再三催促,也纷纷红着脸脱了身上的衣物,进去洗澡了。
池中的水清澈绵软,柔滑似缎,日光透过高高的窗棂洒在水上,泛起淡淡的光晕,伴随着因水中人儿的浮动,荡起阵阵好看的涟漪。
是上好的温泉水。也不只这些古代人是怎么让它保持温度的。
如此良宵(当然现在不是晚上)、温泉、美景,真是享受啊!
齐月垠全不顾别人的忸怩,开心地享受她免费的温泉浴。
泡了大概半个时辰,将已是很久没洗的身子洗得干干净净,嬷嬷便来叫她们出来。于是她们这群秀女又光着身子进入水池旁边的一间小屋。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竟是一间类似土耳其浴的蒸气房!
‘享受啊!’齐月垠舒服地感慨,自从来到古代,她还是第一次享受这么好的待遇。以前没进宫时,想洗个澡简直太难了。不仅要烧水,还要一桶桶的运到屋子里,再一桶桶倒入洗澡用的大木桶里。洗完,又要一桶桶将用过的水倒掉,刚刚洗过的身体又出了一身汗。虽是起到了汉蒸排毒减肥的效果,但就是太累人了,害得她很久都不想洗一次澡。
又蒸了近半个时辰,嬷嬷叫众秀女出来,领至水池旁边宽敞的空地上,一个一个的开始检查她们的身体。
检查从上到下,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还时不时地命令秀女们抬起胳膊,闻一闻腋下有无异味。
看来之前的沐浴汉蒸都是为这准备的。但凡身上有伤疤的,肌肤不够细腻绵滑的,有异味的,统统在这一关被刷下。
到最后,这一关竟是刷下一半的秀女。
被刷下的人,由嬷嬷领回去住处,剩下的秀女,就在这储秀宫吃了中饭,继续甄选。
到了下午,甄选开始进入才艺比试。所谓才艺,不外乎‘琴棋诗画’四样。
听了这甄选的题目,齐月垠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妄她还曾经自诩为书香门第的小姐,却发现这四样中,除了诗她能背几首简单的,其余竟是一样不会!
不过转念一想,不会也好,在这一关落选也不错。
于是剩下的秀女又被分成四组,分别进行琴棋诗画的比试。
齐月垠赶巧先被分在了诗这组。不过当她看见不是口答,而是各自作一首诗写于纸上时,顿时满额黑线。看了看手中的毛笔,不知她那多年没有写过的毛笔字,还能看吗?
以一种我是小强我怕谁的英勇大无畏精神,她拿起毛笔在纸上刷刷几笔,一首唐代诗人朱庆馀的‘宫中词’跃然纸上。
寂寂花时闭院门,
美人相并立琼轩。
含情欲说宫中事,
鹦鹉前头不敢言。
寥寥几字,尽显久居深宫中寂寞宫女的心声。
手拿那张上好的宣纸,左左右右看了半天,终于给自己下了个评论。诗虽还可以,只是那字?应算得上狂草吧!
落了款,写上自己的名字,交由嬷嬷呈了上去。
下一关,齐月垠去了棋室。
看着满是密密麻麻格子的棋盘,她不由微微蹙眉。五子棋她还是会的,就是下的时候总是输。这围棋,她真是不懂了。
‘管它呢!瞎下好了!’她在心底如是想,遂及其优雅地坐下,傻笑着看向对面的对手。
她的对面坐着一位长相甜美的小姑娘,看样子比她大不多少。此时,她正一脸认真地选着棋子。见她看着她,冲她微微一笑,开口道:“你选哪个颜色的棋子?”
齐月垠还以一笑,那笑容顿时令周遭的景色为之失色,引得对面的小姑娘一震,“随便。”她又不会下,什么颜色有关系吗?
对面的小姑娘震惊于她的绝美,半天反应不过来。于是,她探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唉!美丽也是一种罪!’她在心底不无自豪的叹气。女人尚且失神,不知这宫里的男人们见了她会怎样。
对面的小姑娘收回心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你用黑色好吗?”
“好。”齐月垠拿起黑色棋子,用手示意她,“你先。”不是她客气,是实在不知道第一颗棋子该放在哪里。
对面的小姑娘犹豫一下,将第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上。齐月垠二话不说,手起棋落,也将棋子放在棋盘上。就见那小姑娘吃惊地看向她,似是在想她下棋怎么都不考虑,错以为她是下棋的高手了。
就这样,小姑娘一颗棋子刚刚落下,齐月垠便不加思索地将棋子落下,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们两个竟然下完了。
负责观棋的嬷嬷走过来看了看,宣布这盘棋局齐月垠获胜。
齐月垠瞪大美丽的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嬷嬷,她竟然稀里糊涂地赢了!
‘真是没天理啊!’齐月垠在心底感叹,不会下棋的她竟然能赢?
其余的人还没有下完,于是她就坐在那里,东张西望地开始看起热闹来。
输了棋局的小姑娘自然没心情陪她看热闹,只低下头,默默不语。
‘唉!输棋了,心情不佳。’虽如是想,却没有什么可以安慰她的话要说。天晓得她其实非常不想赢的!
等了将近一刻钟,其余的人陆续下完棋局,嬷嬷们一一上前查看,宣布获胜人的名单,并一一记录在纸上,将结果呈给那位面白肤细的公公。
下一关,她们是要比试琴艺了。齐月垠很有把握,自己在这一关的比试中肯定落选。那些个古代的什么琴啊、筝啊、琵琶啊的,她没一样会弹的。她以前倒是会用电子琴弹一些简单的曲子。这明朝不会有电子琴吧!哈哈……,落选,落选,她一定能落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