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冲入傲龑脑海中,一闪而没,消失不见。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仿佛来自远古的大道之音,如同高山幽谷中的钟声,传遍整个山谷,响彻九天。
一声好似雷鸣般的炸响,在傲龑脑海中轰动,使得他头晕目眩,眩恐迷离。心口一阵恶心,好像要呕出一口鲜血。
不过他运功抵御,片刻后才让自己缓慢接受这空谷传响的幽山钟声。但是听得十分模糊,只能听到一星半点声音而已。
旋即,傲龑只觉得内心轰鸣,烦躁不安,直欲吐血。但又不能强行运功再次抵挡,因为刚才心口疼痛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只能放松心态,试着去接受这空山传来的悠悠钟声。让自己更加平静,舒缓情绪。修炼便是需要宁静和谐的环境,才能让自己很快进入状态。
片刻后,傲龑进入修炼状态,他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修炼。只有如此才能自动屏蔽忽视这声音的干扰。
他觉得这是魔音,只有自己失了控制,它才好趁虚而入,将自己的身体控制住,最后变为它的傀儡,受它摆布。
所以傲龑才如此大费周折,劳心劳力,想方设法祛除这定时炸弹般的响动。
他可不想受制于人,被人控制,最后成为别人的奴隶,任人摆布,被限制住。
“你是什么东西?快滚出我神府之中,否则迟了我将你灭杀。”傲龑以内心传话,想要将这声音喝止住,令其知难而退。
可惜,这声音却没有任何停止。就在傲龑准备采取进一步行动时,突然在他神府中出现一个身影,十分模糊,看不清是何人。
面目全非,如同一张白纸,看不清面貌,就连身体都只是半截而已,仿佛受到重创,命不久矣。
傲龑看到这人鬼不知的东西,顿时吓得心惊胆寒,不寒而栗,毛骨悚然。但很快便镇静下来,小心翼翼地试着接受这声音的话语。
这声音的言语和如今的语言有很大出入,是为另一种语种,不过傲龑却能听懂。在他记忆中从未学过这语言,但不知怎会听得明白。
只听这人声若洪钟,老气横秋,老态龙钟道:“能够经历如此磨难,且大难不死,想来我们真是有缘。”
当傲龑听到此话,真想破口大骂,心中恼怒大恨,石壁上的字样也是如此说,差点把花花杀掉,而他也深受其害,差点一命呜呼。
他很佩服不死天尊,可惜这人做事太过狠毒,将人斩尽杀绝,心机深沉毒辣。不像混沌神树所说,差别太大,让人捉摸不透。
而今又说这番话,傲龑知道他没安好心,定有不可告人的心机阴谋,想要将傲龑控制住,把他灵魂驱逐体外。
此刻的傲龑绝不能坐以待毙,他知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是以他沟通神府中的天脉魂珠,想要请这位超然的存在出马,击杀不死天尊。
傲龑不是任人宰割,受人鱼肉的傻子。有人威胁到他生命,想将他置于死地,他怎么答允?
即使这人是他所尊敬的人,为了保命,他也会出手。不是说他为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因为他不想死而已,他只是芸芸众生,万千修炼者中的一个。为了保住性命,他会倾其所有,一切都只是为了生存。
傲龑觉得既然你对我不仁,就怪我不义。他就是有恩必报,有仇也会讨还的人。大仁大义,宅心仁厚对待的不是敌人,而所谓的仁德名声,不要也罢,而且他也做不来。
他认为一切随心所欲,随性所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所以他才会出手:“即使你是我尊敬的人,但此刻你想要我命,那我只好奋力抗衡,明知不敌,也要拼上一拼,哪怕死也无憾。”
傲龑与神府中的天脉魂珠打过几次交道,知道此物不简单,一颗能够轻易使幽暗天君伏诛的东西,怎会是平凡无用之物。
在与天脉魂珠较量时,他便猜到这东西不是凡物,每次都是自己吃大亏,所以他料定幽暗天君的神魂必然是被它收服了。
是以他才有恃无恐,让天脉魂珠对付这人,坐山观虎斗,享受渔人之利。
这人对傲龑的话充耳不闻,仿佛没听到般,自顾自地言语:“前几次所设关卡,艰难险阻,便是为了考验人之毅力,战力,耐力,应敌之力和心性。”
那人有些尴尬,好似愧对于人,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说道:“其实设置前三道玄关,是由我的怨念所致的。”
之后,他声音欢愉,快美无边地回忆道:“吾自幼孤居,一身怪癖。生于深山,活于大湖。每日采朝露为饮,折百花为食,与狼虫虎鹤,古猿精怪为伍。上揽九天,下游深海。”
“着山泉而居,临巨石而卧,晨出山林,暮走荒谷。有各路虎怪为友,无所顾忌。”
“无忧无虑,无愁无怨。好不自在,逍遥得意,快活无比。”他声音中对往日之事甚是向往,将之绘声绘色地描绘出来。
傲龑听得心驰神往,目眩神迷,很快便进入他的描绘的世界中。虽有反抗的意识,但却生不出任何抗衡之力。
整个人完全跟随这声音的回忆,而穿行在荒山幽谷,与各路凶怪为伍,聆听它们的心声,与它们交心。
“无奈,于山林居之久矣,对外界之物,心生向往,有意走出。山中虎鹤虽好,如不能与人交流,实乃平生一大憾事。”
“于是乎,辞别山林诸友,游历人间。奈何生性蛮横,且脾性古怪,若猛虎凶豹。与人族格格不入,不能与之生存。”
那人说到此,心中充满无尽悲凉和落寞,说不尽的心酸,道不完的悲苦。
自己与人族没有共同语言,不能融入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形同水火,不能共存。
“悲也,叹也。吾与之同为人族,却遭此冷漠。”声音中流露出来的心伤,使得傲龑有些鼻酸,差点落下泪来。
他感叹道:“我也与他有相似的经历,同为深山大林之人,都向往人族的世界。他回到人族,却遭到这般待遇。”
“如果将来我也去到人族之地,他们会怎样待我?会和这人那般吗?窥一斑而探全豹,而今人族如此险恶,分分都想将我置于死地,其他族也是如此,而我该何去何从?”他想到此处,不禁为自己的将来有些担忧,这是他必须考虑的事。因为他想要找到爷爷和雨雨,就必须回到人族,这样才能打听出他们的下落。
而且他也很向往繁荣的人族,他不可能永远在源初秘境呆下去,所以才有此忧患意识。
“吾待他人千般好,他人对我恶语侵。受尽千般折辱,万般欺凌。之后,吾才了悟,空有济人之心,却无救人之力,是件憾事,无怪遭人欺辱。”
“故此,吾闯遍无数生命禁地,走访许多古老遗迹,修此武力,只为收获尊重。然一切与吾意背道而驰。”
“人族更加变本加厉,一路劫杀,高手尽出,只为诛灭吾,以获吾身重宝。”
“吾知同为人族,不应相互残杀,是以被动抵御,并不出手。奈何人族卑鄙,无所不用其极,只为得我至宝。将吾打得遍体鳞伤,伤痕累累,到处东躲西藏,疲于奔命。”
“我知如我一日不亡,人族将视我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他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无奈。本想做个好人,却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被动对敌。
傲龑听到此话,非常愤慨,对此深有体会,许多人族都觊觎他身怀至宝绝技,想要据为己有。
“此际,外族入侵,为止吾与外族里因外和,背叛族人。加大高手,追杀于我九天十地无处可逃,几欲身死。”
“然人族也遭外族屠戮残杀,致使百姓生灵涂炭,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不尽生民遭受屠杀,死伤无数,使得许多亡魂颠沛流离,无法轮回。”
“异族凶残,杀尽我人族,只为收取其魂。他们挥动屠刀,如割草收麦,杀尽我人族,视人命如草贱。”
“为此,吾不惜一切代价,将异族击退。奈何人力有时穷,异族败退,吾伤势过重,不可恢复。”
“使吾尚感宽慰,乃获得无数人族认可,然好景不长,再遭追杀,被人族冤枉,是吾引异族入侵,杀人取魂。”
“黎民百姓,以讹传讹,无知的他们,听风即是雨,坐实吾罪名。”
傲龑听到此,心中大动,为此人鸣不平:“无奈心怀天下,却遭诬陷,君子难斗小人。”他觉得此人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辈,有救济天下黎民之心,却生不逢时,遭到击杀。
那人又缓慢叹息道:“悲兮叹兮,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落寞和无可奈何。
傲龑也跟随他喟然长叹:“是啊,无人理解是孤独的,也是最为伤人的。如此高洁之人,奈何被天下人唾骂,遗臭万年。”
他理解那人的心境,遭到如此对待,孤独落寞,最后死在这里,无人问津:“原来这才是他。”
PS:实在对不住,搬完寝室挺早的,近八点开始写,至今才写出来。近五个小时,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思路很混乱。不过明天就好了。
明天我尽量两章,因为傲龑要出去了,终于要写完这里了,写得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