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声音如此孤寂,听之如哀乐萦绕于心;顺之似悲鼓残存于世,仿佛能够令人看破生死,了断凡尘。
“眼观天下,百姓苦难。劫数重重,大难将至。亡魂流亡世间,无可轮回,惨遭煎熬。”
“天下虽有亡吾之心,吾却无伤人之意。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臣残阳;但得苍生皆保暖,不辞辛劳出山林。”
“时逢天下大乱,劫祸将起。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四处哀鸿遍野,残民流离。黎民惨遭荼毒。”那人悲叹道:“天也苦,地也苦。一念成空,一念即苦。”
“杀吾之人高高在上,不管人间事,任其发展。吾大痛,独闯各大灵山宝教,为百姓讨公道,换说法。”
“然各派古地,张开天罗地网,待吾来投。乘此机会,将吾除之而后快。并以此昭告天下,使所有罪名归于吾身。”
“黎庶之民,皆是勤恳务实,目不识汀之辈,是非恩怨曲直,难以分清。皆为杀吾为己任。”
“吾为众矢之的,于群起而攻之。四处逃亡,皆无容身之所,时刻遭人追杀。”
“哈哈!”那人突然张狂大笑,不过此笑声却充满无尽的心酸与愤恨。
如此行为之人,还是惨遭毒手,所谓的正派人士,皆是些欺世盗名,蝇营狗苟之徒。
“无奈一生为人,却受人所累。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乎?”
傲龑听到此话,双手拳头紧握,陷入肉中,眼中怒火中烧,口里直想骂人。
“心中积怨甚久,怨怒难消。本欲功力恢复,屠尽天下之人,以证吾之清白。呜呼!伤势惨重,无可复原,且心灰意冷,找此残地,葬此残人。”
傲龑听到此,不禁有些惋惜,为的是天下之人,还有此人的身世。天下人失去这样一位高洁义士,而这人有无数惊天动地的作为,却落得如此凄惨收场。
他觉得此人遭受如此冤屈,才积怨成恨。视天下人为大奸大恶之徒,无一个好人。产生如此偏激的想法也无怪会如此作为。
“三道玄关便是吾怨念所致,天下人都该死。吾死后,必有人怨恨于我,想要对我挖坟掘墓,将吾曝尸荒野,任凶禽猛兽啃食。”
“吾设下三道玄关,诛杀心怀不轨之人。任你大罗天仙,也难逃一死。”
“而今你能躲过三道玄关,且通过吾重重考验。无论是机缘巧合,还是阴差阳错。皆是你的福源,然也是你的灾祸。”
“吾天生怪力,性格孤僻。然自认悟性武力皆为上乘。”
“前十八载,碌碌无为,只愿做平凡之人,无奈天不遂愿。”那人开始讲述自己的生平,声音平和,古井不波,没有一点情绪。
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之事,谈他人之事,与己无意。很平淡的叙述,但让傲龑听得津津有味,神思乱飞。
“遭受欺侮,奋起反抗。至此之后,踏上修行之路。二十岁,闯蛮荒古地,夺得一部古书。可惜悟性还有残缺,只领悟三四层。然这便足以让吾横少天下,败尽各路英豪。”那人原本平和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仿佛雄壮伟岸的上古凶兽发出的咆哮之声,令人心惊胆寒,毛骨悚然。好像可以震碎人的心魄。
傲龑只感觉自己头脑一片轰鸣,如同洪钟大吕在敲击一般。
“二十五岁,获一至宝,乃一残破古器。我将之视为吾一生的兵器。寻找天下玄奇精铁重新铸造一遍。”
“为得‘炎魂精金’和‘玄阳紫晶’,不惜得罪许多人,走访无数古老禁区。以致落下许多旧伤暗疾。”
傲龑能感觉到此人在寻访古迹时所承受的危机与痛苦。在生死边缘行走,哪有不险之理。
弄不好便会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之地,尸骨无存,身死道消。
“这把兵器与吾相依为命,吾视它为吾唯一之伴侣。二十八岁吾与许多古族年轻一辈大战,一战成名,至此也开罪太多古族天才。”
“然吾并未惧之,之后行走游历天下,转管世间不平之事。救济黎民苍生,奈何天公作弄,因救人却反遭陷害,很快便被诸族联合攻杀。”
“抢夺我神技秘诀,吾拼死一战才得以脱困,这全仰仗吾一身强大修为和这件无敌神兵。”
“至此更引人眼红耳热,分分杀人夺宝。追杀吾至天涯海角,不肯善罢甘休。”
“是以,得我传承者,必有绝世之才,否则不可轻启之,慎用为妙,以免招致杀生之祸。”
傲龑如今才明白停留在他丹田中的那片金色叶子是何物。
原来那金色叶子是一部古经,修炼法诀,而傲龑想要获得的龙脊凤椎乃是这人的神兵利器。
“可为何在金色叶子上空会悬浮着一颗白色颗粒?莫非是他给我的福利?”傲龑如此想到,而今无缘无故获得这么强大的传承,怎不让他兴奋。
不过几息时间,那倒模糊的身影就此消失在傲龑脑海中,半点也不存在。
傲龑知道这只是一道意念所凝成的意识,待所有事都说完后,便是他烟消云散时。
“唉!毕竟已经死去之人,怎会还能复活?世事沧桑皆逃不过一个缘法。他这般强大之人,都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傲龑由此人的一生联想起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禁长吁短叹。
“我这一生绝不能重蹈他的覆辙,步他后尘。他活得太累,事事为别人着想,宁可天下人负我,也不愿我负天下人。”傲龑这般说道,他很同情此人的遭遇,但却不认同此人的做法,感觉有些过于迂腐,太过在乎他人,而把自己置于弱势地位,不遭欺侮才怪。
所以傲龑要变强,做自己想做的事,逍遥自在,活得轻松自由,无拘无束,不受万物的控制,超脱物外。
“你这一生过得太累,如今长眠地下,也是件好事,没有太多牵挂和仇怨。”傲龑这般说道。
时间过去很长,半个时辰后,他才消化完那人口中的信息。悠悠醒来,忽见一双透亮的眸子,大眼瞪小眼般注视着自己,口中念念有词,惊疑不定,眉头紧皱。
一个绒毛明亮,满身金黄,容光焕发,生机旺盛的小兽坐在自己胸口上。屁股蹭来蹭去,左摇右摆。
让傲龑看到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因为这家伙的姿势太不雅观,这般摩擦,仿佛拉屎没擦屁股,正找合适的东西把屁股弄干净。
还有两只蹄子黑魆魆的,如同在黑泥潭里踩过,又跑进粪坑里洗涤般。
嘴巴里也吐出一些言语:“怎么还不醒?难道真死了?不可能呀,身体完好无损,而且还突破了。”他口吐人言,满肚子疑问,想要等傲龑醒来后作答。
“花花,你想干嘛?”傲龑突然大叫,因为他发觉这货正用屁股对着自己脸。
“哈哈!你终于醒了,这招真管用。”花花兴高采烈,欢欣鼓舞。活蹦乱跳。
“刚才你想做什么?”傲龑知道这家伙刚才想做坏事,不过被自己制止了,否则指不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没有呀,我什么都没想做。我其实只想叫醒你而已。”花花道,他哪敢承认自己想要捉弄傲龑的心思,不然要出大事儿的。
“真的?”傲龑绝不会相信这货的话,他整日谎话连篇,臭不要脸,什么事都能做得出。
“当然了,相处那么就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花花翻白眼道,心中很是不愤,心道:“我那么聪敏一世,天资卓越,前途无可限量的人为何获得那么好的传承?为什么一切好处都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得到了。”
他一阵长吁短叹:“难道是天妒英才,连老天都嫉妒我太完美了?嗯,定是如此,唉!我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祥兽是应该收个美女人宠了。”
“就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不信。你嘀咕什么呢?”傲龑鄙视道,他觉得花花定然没憋什么好屁,一肚子坏水。
“没什么?对了,你睡得真久啊,我们是该出去了。”花花道,再不出去,他真要被逼疯了。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实在忍受不了了,但又找不到任何出路,且又不能丢下傲龑不管不顾。
“我才睡了几个时辰而已,可能真是太累了。”傲龑没把自己获得传承的事,还有那人的秘密说出来。他不是不相信花花,而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花花知道未必就是件好事,反而会累及花花,让他和自己一般成为天下公敌。被追得亡命而逃。
“几个时辰?你没睡醒吧?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你看看我这小腿,小身板都饿瘦一大圈了,再不出去,我想真要饿死在这里了。”花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毛发炸立,一蹦三丈高,跳脚大骂。
“半个月,你别唬我。我知道你很不满,但说话要讲良心,可不能信口开河,胡言乱语,不切实际。”傲龑大吃一惊,他觉得花花越来越不靠谱,睁眼说瞎话,红口白牙,什么都能说。
“不信算了,反正我不能再呆了,我要出去,死也不留在这。”花花气急败坏道,心口起伏不定。
傲龑满脸苦笑道:“可能我们还得呆上一段时间。”因为他从那人那得知想要出去,就必须修炼金色叶子上的功法,能够支配那件神兵。因为那神兵就是开启石门的唯一钥匙。
“什么?”花花脸都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