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楚天望的案子开庭,但精神分析的报告并没有出来。法院的门口早早挤满了记者,他们都对这件案子有着极大的兴趣,也可以说是对黄宇文一反常态免费为楚天望做辩护有着极大的兴趣。
黄宇文一到法庭门口就被早早等待的记者围住了。
“黄宇文,请问你这次为什么愿意为一个杀人犯做免费辩护呢?”有记者提问。
“我们律师有律师的职责所在,还有我劝你不要这么提问,在法庭没有正式宣判之前,这里只有受害人,没有杀人犯。”黄宇文回答。
“他的手上沾了两条性命的血,并且警方也说是证据充足,面对巨大压力你如何为被告辩护?”
“你找警方谈过了吗?这些证据还有很多的疑点,我的唯一压力就是找出真相。”黄宇文回答,也走进了法庭。
“请起立。”法警喊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请坐。”法官说。
“人都到齐了。”法警对法官说。
“那我们开始,检察官。”
检察官站了起来说:“控方起诉犯人楚天望故意杀人罪。”
“被告委托人有何辩护呢?”法官说。
黄宇文站了起来,说:“法官,在对他提起起诉之前,我必须对他做心理评估。”
“控方有充足的证据提出起诉。”检察官说。
“同意,楚天望先生,你对你的控告了解吗?”
“是的……”楚天望还没说完,黄宇文又站了起来,对法官说:“法官,我指示他不予回答,因为他的回答可能对自己不利。”
“被告不愿意说明他是否了解控诉吗?”法官问黄宇文。
“是的,法官,在还没有进行完整的心理评估前,他将对所有的问题都保持沉默。”
“同意。”法官说。
第一次的开庭很快就结束了,刚离开法庭,黄宇文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警察局局长,问他关于楚天望精神病鉴定的结果出来没有?局长叫楚天望到警察局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
“今天,有群众报案,在附近的河道里捞到一具尸体。”局长略带沉重的口气说。
“跟这个案件有关吗?”黄宇文问。
“有关,而且关系很大,你知道死者是谁吗?”局长反问道。
“是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
“你猜猜。”
“大哥,我刚从法庭回来,你就不要卖官司了,我都快急死了,你那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死者是楚天望的爸爸。”
“那楚天望这几天不都在牢里带着,难道还能是他杀的?”
“重点是他爸爸不是今天死的,根据法医的鉴定,跟楚天望的妈妈同一天死的。”
“你怀疑他爸爸也是他杀的。”
“对,我们会暂时停止对他的控告,重新调查,看他还隐瞒了我们什么?你有没有看新闻,我们市的爱心大使失踪好多天了。真是多事之秋。”局长语重心长地说。
“看过了,你不会连这个也能怀疑到楚天望身上去吧。风马牛不相关啊,我的局长。”
“我的直觉告诉我,楚天望消失的这10年,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他肯定隐瞒了我们什么?”
“那你赶紧去查查啊,还有那个精神鉴定什么时候出来?”
“已经出来了,不过没什么用,所以今天就没有给你了,不然今天法庭上你就下不了台了。”局长把鉴定的材料递给黄宇文。“老兄,把这个交给我吧,你就不要管这么多了,没有好处,还累人。”
“不行,我对这个越来越感兴趣了。”黄宇文对着局长笑了笑。
离开局长办公室,黄宇文又去找楚天望,问有关他父亲的事情。这次,楚天望没有任何否认,他交代了杀掉自己父亲的全部细节,包括抛尸的地点、时间,他在说的时候,就好像一个老练的导演在说剧本,简直让人难以置信。黄宇文做律师十多年来,为无数人打过官司,但是像楚天望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高手,就是疯子。他希望他是个疯子,不然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黄宇文在走之前,告诉楚天望先不要认罪,他需要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楚天望冲他微笑了一下,说:“放心,我想我爸爸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的,我也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你说你有间歇性遗忘症。”楚天望刚才的那句话引起了黄宇文的怀疑。
“医生对我说的。”楚天望回答。
“那医生对你说的这句话你记得这么清楚?你在撒谎是不是?”黄宇文有点气愤,想到这里他感觉被楚天望耍了。
“我的手上有刻了这句话,我每天都看,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楚天望就把衣袖卷了起来,说:“你可以过来看看。”
“最好是这样。”黄宇文说。
“谢谢你,大律师。”楚天望望着黄宇文走出审讯室的背影说。
黄宇文又折回局长办公室去咨询楚天望爸爸的事情,他需要了解更多的细节,但是发现局长说的一切都跟楚天望说的是不谋而合,甚至楚天望说的比局长还要详细。黄宇文陷入了困境,官方的鉴定楚天望又不是一个精神病人,这样警察找出证据只是时间问题,而且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在回去的路上,黄宇文脑袋里一直想着楚天望过去的一言一行,但是没有任何结论。
果然警察神速般地破了案,因为楚天望认罪了,他承认了他杀他父亲的罪行,而且这次把前面他妈妈的那个案件也都干脆地承认了。黄宇文也绝望了,楚天望被法院判处死刑。
黄宇文到牢里去看楚天望,这个人让他感觉深不可测,发生的事情那么不可思议,他的行为也是那么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
“大律师,对不起,这次坏了你的名声。”楚天望说,被判了死刑他还是这么冷静。
“不说这些,我问你,你怕死吗?”黄宇文说。
“没死过怎么能知道?”楚天望回答。
“那你现在面临的就是死亡,你不怕吗?”
“我不会死。”楚天望胸有成竹地说。
“你看起来很有信心。你要上诉吗?”
“嗯。”
“你又想告诉我说人不是你杀的,你有间歇性遗忘症吗?这个不够成你免死的条件,你是杀了三个人。不论哪个法官都会判处你死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