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望摇了摇头，黄宇文说：“每一个问题都要用语言回答我。”
“人不是我杀的。”
“那你为什么要自首？”
“我说过了，我是来报案的。”
“你说说你自己。”
“楚天望，23岁，今天死的人是我的妈妈，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死者是你的妈妈。”
“嗯，是我的妈妈。”
“为什么你一点也不伤心。”
“她是个妓女，我13岁的时候我爸妈就抛弃了我。我没有任何理由为这样的人悲伤。”
“你什么时候知道你妈妈是妓女的？”黄宇文问。
“13岁的时候。”
“那你爸妈抛弃你之后你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没有记忆。”楚天望说。
“你好好想想，明天我再过来找你。我要为你做无罪辩护。”
“我本来就没有罪。”楚天望说。
“他们会判你有罪的。”说完黄宇文走出了审讯室。
与楚天望的这次对话，他对这个案件的第一想法是楚天望有精神疾病，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必须为楚天望做无罪辩护。他到局长的办公室去，跟局长说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你疯了，大律师。这个案件你赢不了，会败坏你名声的。你看这是今天出来的法医报告和我们在现场采集的证据，这些足以证明人是他杀的。”局长听完黄宇文的想法后说。
“两名死者都是在昨天下午3点左右死亡的，现场有楚天望的的脚印和指纹。”黄宇文读着报告。
“这个事情社会影响很不好，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尽快进入审判程序，法官会判他死刑的，这样的人死不足惜，黄大律师，你要慎重。”局长说完，很期待地看着黄宇文，希望他改变主意。
黄宇文想了一会说：“不行，局长，我坚持我的想法，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要为他做无罪辩护。”
“我们打赌，我说他会被定罪。”
“好的，那我们老规矩，谁输了舔一下我们家的猫屁股。”
“一言为定。”局长说。
第二天，黄宇文继续找楚天望问话。
“你想起来你从13岁到23岁在干什么了吗？”
“这十年。”楚天望停顿了一会儿，轻轻地咬了自己的下嘴唇，说：“我记得很清楚。”楚天望向黄宇文说起他这十年的生活。
那天晚上我被我爸爸用摩托车载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丢下了我以后自己走了，我一个人在黑夜中行走，我走到一条河边，我想跳下去自杀，但是最后我觉得我不该就这么死了，但是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就继续走，一直走到天亮。我来到了一家旅馆，看里面有招服务员，我就进去应聘。刚开始，老板说我年纪太小了，他不能收。我跟老板说我是孤儿，求他收留我，我不要钱，只要给我饭吃就行了。老板同意我留下，我就在旅馆干活，干了有四年。有一天，旅馆被一伙歹徒打劫，我的老板被杀了，我也就离开了旅馆。那四年我也存了一些钱，我就在学校周边开了一家小餐馆，做自己的生意。经过三年的经营，我又开了一家旅馆。旅馆的生意也很不错。但是，上个月，我偶然看到了我妈妈，我才发现我没有忘记，13年前的每一件事都历历在目。于是前几天我刚好来这边进货，我就想去看看我的阿姨，顺便我就上楼去看我妈，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人不是我杀的。
黄宇文听完话后说：“你觉得你说这些我会相信吗？你要说实话，我才能帮助你。”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必须相信我是无罪的，这样你才能为我做无罪辩护。”楚天望说得很有自信。
“但是你说的这个故事，我不相信这十年你的生活这么简单。”黄宇文说。
“你可以去查，我说的这些都是查得到的。我的旅馆在本市岳塘路学生街126号，旅馆名叫喜来乐。”
“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在说假话，不然你死定了。”黄宇文说。
他去调查了楚天望说的旅馆，和他说的杂货店的阿姨，都是真的，楚天望确实是喜来乐旅馆的老板，同时，黄宇文也从杂货店的阿姨口中知道了楚天望13年前的那些往事。
“你小时候被你爸妈虐待。”黄宇文又去找楚天望。
“我不记得这些事。我只知道我妈妈是妓女，我爸爸好吃懒做。”楚天望说。
“你真的不记得了。”黄宇文怀疑楚天望说的话。
“不记得了，我有间歇性失忆症。”楚天望说。
“你看过医生吗？这是医生给你的鉴定吗？”黄宇文问。
“是的。”
知道楚天望有间接性失忆症后，黄宇文陷入了困境，这个病不属于法律上的精神病免于刑法规定，如果楚天望的杀人罪名成立，他就死定了。走之前，黄宇文跟楚天望说，如果有警察过来审问你，不管说什么，你就说不知道。
黄宇文前脚刚踏出警察局，他的电话就响了，是局长打给他的，他又回到了警察局，直奔局长的办公室。局长正低头看着手上的材料，看见黄宇文来了，他招呼道：“大律师，来这么快。”
“局长亲自叫，怎么敢慢啊？有什么消息？”黄宇文问。
“不能给你透露太多，你要加紧了，我们决定向法院提起公诉。”局长说。
“你手里的证据能判他刑吗？”黄宇文疑问着，因为他掌握的信息来看，目前还不是提起公诉的时候。
“没办法，上面对这个案子很重视，压得太紧，只能优先办理了。”局长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
“下个礼拜一。这是刚刚做的决定。我可是第一时间告诉你的。”局长说。
“还有四天，那我回去准备准备。”黄宇文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次警察们的效率那不是盖的，杀他个措手不及，而楚天望对他来说还是个未知数，到目前他还不能判断出楚天望说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黄宇文又回头去找楚天望。
“你又回来了。”楚天望似乎已经判断到了他还会回来。
“你下周一就要开庭了，警察已经掌握了差不多的证据，而且这些证据对你很不利。”黄宇文说。
“那我应该怎么做？”楚天望问。
“你消失了10年，你一出现，就出现了命案，而且现场还是你指认的，现场还有你的指纹，你说人不是你杀的，法官能相信吗？”黄宇文说。
楚天望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起来了，人是我杀的。”
“天呐，你这个王八羔子。”说完黄宇文离开了审讯室，杀人无罪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有精神病，黄宇文需要找精神治疗师对楚天望做精神鉴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