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沐泽带她回家见了许父许母,更称很快就会着手准备订婚的事宜,一众人皆是大跌眼镜,顾朗问他:“还这么年轻,干嘛这么着急结婚?就不怕以后失了自由身?”
他说:“如果是她又有何妨呢?我想早一点把她留在我身边,即使是用婚姻的幌子也甘之如饴,即使她不爱我,我也愿意等,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就总还有希望!”
最终还是忍不住去查了这个叫左落言的女人的资料,第一次一个女人引起了自己强烈的好奇心,这绝不是件好事。
至于周嘉年,那是一个令他心生崇敬的男人,他顾朗这辈子鲜少有瞧得上眼的人,而周嘉年着实让人唏嘘,惊人的魄力,近些年对周氏大刀阔斧的改革也是让整个行业闻者皆赞,他这个圈外人也早有耳闻。
顾家在商界涉及的范围较小,因此和周氏的交集并不是很多,顾家爷爷早年在开国时期建功立业,后又参加了抗美援朝,所获功勋数不胜数,算是老一辈的元老级将军了,在政界颇受推崇,到了顾朗父亲这一代他几个叔叔皆在政界发展,两个姑姑一个成立了一个服装设计公司,另一个嫁入了稳居北京家居业龙头的苏家,之后便一直在帮夫家打理生意,唯有自己的父亲成了书法家,整天对着各式字体研究临摹,家里光是字帖还有他的作品就对了整整一个储藏室,而顾朗虽平时吊儿郎当但对于自家爷爷交待的事情从不含糊,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一直对于铁血铮铮的硬汉形象打心底里敬佩羡慕,他本人对商界没什么兴趣,倒是政界颇有想法,顾家可谓是风水鼎盛的家族,经历三代仍然兴旺如故,堪称是传奇。
最近听二叔顾青诀说周嘉年正准备拓宽公司的发展方向,之前只在房地产开发业发展的周氏从去年就开始筹备往设计行业和开发渡假村等休闲娱乐行业发展,也算是相关行业,谁不知道第三产业是油水最多,利益相当可观的行业,但投资量却也同样的可观,需要极其强韧庞大的资金链维系,更重要的是虽之前一直从事房地产方面,两者之间既有相连之处却也有区别之处,正所谓万事开头难,想要打一场漂亮的开场战,其中的艰辛和挑战更是不容小觑,目前设计行业以明德和ZY发展的最好,前者规模不大却以设计风格独特深得顾客喜爱,后者以设计华丽而著称,顾客主流群为上流社会贵族或是一些有钱品味却令人不敢恭维的暴发户为了显摆身份尤为喜爱,他倒想看看周嘉年又会有怎样惊人的战绩。
这个左落言恐怕就是周嘉年的死穴了,果真是再骁勇的英雄也逃不过美人关。
一月中旬的北京依旧寒风刺骨,相较于南方已经逐渐回升的气温,已然有了春暖花开,鸟语花香的趋势,而北京正值一年中最冷的月份,丝毫感觉不看春天的曙光,漫长的冬季让人心情都开始压抑起来,满世界的冰天雪地,走在路上一不小心就可能摔个底朝天,落言真是过够了这样的日子了,恨透了这样严寒的季节,以前微澜还开玩笑说,像你这么怕冷的人就应该去南方,可是那种潮湿的阴冷她怕自己更受不了。
落言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全副武装的像一个从北极来的企鹅,在家里捣腾了半天之后才出门,到约定好的茶楼已经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等多久了?”
“没多久!左大小姐,一到冬天你就裹得像爱斯基摩人,虽然是冬天你就不能稍微有点风度么?”
“姐们都是奔三的人了,早过了华而不实的年龄了,为了风度冻得半死,我才不要呢!”
“ok……也不收拾自己,真是怀疑像你这样的老女人怎么会在我一度以为很fashion很神圣的设计室工作,真是没天理……”
“小姐,设计室需要的是脑力活动,跟我的穿着打扮没有多大关系的,好不好?你这刚回来就顾着打击我了,是吧?看你得瑟的!”
茶楼里幽香阵阵,悠扬的音乐让人心境瞬时沉淀了下来,一位穿着素色旗袍,青丝用一枚蝴蝶流苏簪绾起的古典女人柔夷轻抚琴弦,那画面极其秀色可餐,茶楼里木制的桌椅和梁柱上都雕刻着繁复的纹饰,看着四处散发着古色古香的韵味。
“最近玩的怎么样?大小姐……”
“还好吧!把祖国的大好河山都游览的差不多了!”
落言看着眼前满面春风的小女人,面容清减了不少,肤色黑了点,身材嘛也削瘦了一点,只是仿佛更精练了一些,神采奕奕的讲述着最近一段时间旅游的趣事,哪个地方什么有意思的习俗啦,哪个地方山水诗意啊,又有哪家民居的阿姨对她很中意,想让她留那给她介绍自己儿子了,还有看见诸多有意思的小店啦云云。
表情里满满的都是欢愉,对于方晨,只字未提。
落言时不时的啜一口茶,适当的时候回以一笑,更多的时候抿唇不语,面带微笑的听着她一个人津津乐道。
只是落言知道无论她看上去有多坦然,心里始终会有个地方稍稍一碰,便疼痛的难以复加,有时候只是一个名字,便能轻轻的触动那根隐匿在最深处最脆弱的弦,就像方晨之于微澜,周嘉年之于她。
但是总要把化脓腐烂的地方挖掉才可以让它重新生长。
“方晨呢?回来了么?”
“不重要了……回不回来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怎么说?终于想明白了?”
微澜笑容苦涩的说:“人家有人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情妾意的你侬我侬,对我来说,从今以后他都只会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嗯?说的谁啊?听着酸溜溜的……”
“我才知道原来在我之前他家里就替他定了一门娃娃亲,据说上大学以前两个人感情就一直很好,后来那个女孩可能因为家境实在太过窘迫了,还有几个弟弟刚上小学,考上了大学没钱去上……”
微澜端起眼前的茶杯抿了一小口,眼底生出无尽的悲凉,神色悠远的透过二楼的落地窗俯瞰下去,继而又断断续续的开始说:“那个女孩一直在等他,我看见她了,长相一般,身材一般,低眉顺眼的,说话永远是温吞的,只是看着很贤惠居家,也算得上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了,他们俩挺合适的,可能我跟他终究不是一类人吧,即使在某个阶段有过相叠,但日后也只会渐行渐远,没有用的,我再努力也抓不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