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在一起,从来都是我事事迁就他的脚步,我一直在妥协让步,我知道他自尊心强,ok,我可以忍让他,包容他,但是他不可以仗着我爱他这么欺负我,我每往前走一步,他就逼着我往后退十步,我怎么样都追不上他,我是个女生,也需要被人疼,被人宠,久了我也会累……”
“这趟出去,我想明白很多事情……上次从医院出来的那刻我觉得我的心真的已经死了,可是后来我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想他,想见他,想问他为什么?至少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啊……我去找了他,下飞机过后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那之后,看到的就是他跟那个女人亲亲我我的画面。”
“我也想通了,不就一个男人么?本小姐还不稀罕了!”
落言听着听着仿佛又看见了很多自己的影子,其实她可以理解方晨,人只有穷怕了的时候才会费尽心机的紧紧攥着残存的一点自尊心,那是仅剩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怕自己真的一无所有,所以固执的抓着那点自尊心,筑起一座墙,写着‘生人勿进’,拒绝任何人的帮助和怜悯,用清高和孤傲伪装起自己,连生存都成了艰难的事,爱情更是尘封在玻璃窗里奢侈的令人远远止步的东西。
当有一个人以不顾一切的姿态靠近,像阳光一样,驱散了所有的阴暗,就会竖起一层警戒,怕自己会形成依赖,更怕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所以开始潜意识的抗拒。
微澜如星曜般光芒四射,像公主一般进入了方晨的生活,对于他来说恩赐多过于相遇的美好,彼时的方晨太过闭塞,太过自卑,久而久之形成隔阂是必然的事,光有爱情是远构不成生活的,总要经过现实的打磨,时光的润色才能得以圆满,而他们都是尚且修行不够,缘分太过浅薄,终究没能一起终老。
“这才像我认识的秦微澜……不过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会有什么误会,我给他机会让他解释,你猜他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他妈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三个字,当时我真想送他一巴掌,然后潇洒祝他们白头到老,可是我没那么伟大,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现在想想还挺后悔的……”
“既然这样就算了……世上什么都缺,就两条腿的男人不缺,绝对的供过于求,这些清仓甩卖的不要也罢,咱必须得找专柜正品,还必须要不打折不促销不下架的!”
微澜‘扑哧’笑了出来,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落言不解的看着她,柳眉轻蹙,“笑什么?”
“没事,就觉得你这副略微愤青的模样很可爱而已,老女人总算是换表情了啊,难得你也有幽默的一面!”
“你说什么呢?谁是老女人,你给我说清楚了,我们俩可差不多大,你说我就是说你自己呢!”
“我错了,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哈哈……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年龄了!”
“女人的年龄永远是不可触及的秘密,不知道么?”
“好好好,知道了!以后在外面打死不提,ok?”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继而关切的问:“光说我了,你跟许沐泽怎么样?”
“我跟他分手了!”
“ohmygod!”微澜睁大了眼,低声轻呼了一声,显然对于这个消息短时间内难以消化。
“god很忙,没有时间理你!”
“这个笑话很冷诶……你个死女人,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又不是什么好事,前两天刚分开,我刚准备联系你你这不就给我打电话了么?而且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问的所以就没主动说喽,不都一样嘛……”
“他甩你你甩他啊?看他对你那死心塌地样肯定是你甩他……不对不对,你让我理理……”微澜手撑着额头,过了半晌,抬起头,神色严肃的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好的男人你要放过了以后上哪找去啊,你是不是傻?”
“我什么也没想,认真说起来我对他顶多撑死算的上是有好感,离爱还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呢,要真结婚了也不一定嫩有个好结果,既然想清楚了不爱人家,又何必耽误了人家了,阻碍别人寻找真爱太不道德了,我可干不出那种事儿!”落言语调轻松的回答道。
“也是,他一根红苗正的大好青年,搁你这浪费青春浪费光阴确实有点不值……”
落言撇了撇嘴,瞪着她,赌气的说:“秦微澜,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啊,夸我损我呢!说的跟我糟蹋了人家一样……”
“可不是么?我早想替人家许沐泽抱不平了,人对你痴心绝对,一颗真心天地可鉴,明月可证,你呢?”
微澜轻轻的叹了口气,沉沉的说:“我真是弄不明白你,你说你到底图什么呀?”
落言置若罔闻的招来服务员结了帐,随即淡淡的笑了笑,“走吧,好久没见,你这一走就走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陪我逛街了,今天你就当舍命陪君子吧,好好补偿补偿我!”
当落言大包小包的走进公寓楼,看见大厅沙发上悠闲的坐着的男人并没有怎么在意,出于职业的原因,落言很自然的打量了他一眼,隐约觉得有些眼熟,黑色的半框墨镜,Dior新款,前两天她刚从杂志封面上看见,一袭白色风衣,卡其色休闲裤,内搭一件米色V领线衫,一身名牌,,姿态优雅的男人一直低着头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报纸,显然没有注意到她的眼光。
落言踱着小步走到电梯边按下了上键,随即‘叮’一声,门应声而开,她走进电梯按下了‘17’。
透过电梯里明晃晃的镜面,她看见刚才还在看报纸的男人信步走来,还提着一个黑色行李箱,只是一直低着头。
是新搬来的住户么?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走路的步伐好像有点似曾相识,想了一会儿未果,猛的摇了摇头,是最近胡思乱想多了么?怎么老是想些有的没的呢?
落言专注的看着电梯上不断变化着的层数突然意识到那个男人好像没有按电梯楼层,难道是自己一直站在前面,他不好意思按?她微微挪了挪脚步,往右边移了移位置,见他还是没有动静,于是清了清嗓子,问:“先生,请问您到哪一层?要我帮您按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