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庆思虑再三才道:“闵郡马,你可以说是为了自已才结这个亲,可我的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期望,我虽说第一次与睛姑娘见面,已然领教了她的厉害,以后我自当小心侍候。”闵静元险些笑出声,心里暗自在想: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以为她刚硬如刺就难缠,可知她要是面带微笑,温婉软语将人来哄,那才是真正可怕。于是这才开口道:“今夜,只得烦恼安大人在此委屈,与我一起坐等天亮,到了明朝,陪同两位候爷一起入宫敬见和硕明硕格格与三位爷,你切记,多留神,稍有不甚非但要祸及自身,更要害你那满门已为苦役的家人儿,那可是真正的不妙啊!”一番话惊的安子庆只觉浑身冷汗淋,想不到刚到苏州,自已的行藏却已暴露在众人眼前,好一个性格奸刁的睛岚姑娘,她那里假做酒醉却已然调动了各路人马,各呈心计;好一个温婉可人的云萝公主,知情重义可谓是演技绝佳,喜怒无常让人难识真面貌;好一个懂情识趣的闵公爷,处处解美人之意,那怕一言一行都了善于心;这三人已如此难缠,真不知那隐藏在幕后的和硕明珠格格又是怎样厉害的角色,他可的多加当心。
闭上双目,坐等天亮。而此时两江总督府里是惊涛海浪,福桐高坐在上首紫檀木交椅之上,脸色阴云密布,冷冷道:“你们跟在云姑娘身边,已经不少日子了,学到了点什么,说来给我听听。”已在外累了一天的常瑞闻言却厌烦道:“阿玛,我们现在是在行菀当差,整天忙的团团转,云姑娘向来忌讳与我们这些年轻男子打交道,不要说是我了就是二哥也是难得才能见上她一面,我到觉的相比她的做作还是睛岚姑娘为人实在点,她不会因为所谓的礼法而拒人于千里之外,为了理民怨,她常会带着我去亲近百姓,这样才让人觉的亲切。”瑞成冷冷的道:“只有你会觉的她亲切,这大清朝那个官员见了她不是提心吊胆,再说,云姑娘必竟出生于显赫王府门第,如今又管着行菀之中的内务与七省的政务,每天等着她处理的大小储事繁多,她那里有闲功夫和我们打交道,你说话可得多留心,我们当奴才岂能在背后褒贬主子,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害人又害已。
福桐闻言才正色道:“当初,你们因何要进行菀当差,说来与我听。”
瑞成正色道:“阿玛,你要孩儿攀附豪门,非是孩儿不争气。只因短短数月,已让我看清了人情世态变幻多,孩儿自幼读圣贤,曾经以为男尊女卑是天理。如今,才知道这世道早因那些才貌双全的女儿家改变,我敬重云姑娘,忠心为主子尽忠;孩儿自悔心里不正,岂能堂堂正正立朝堂,更何况,睛姑娘的脾气你自是该是清楚的,想打她的主意怕是会竹蓝打水一场空。”福桐一双眼睛紧盯着他在望,冷冷道:“成儿,你是个聪明人,只可惜将心思用错了地方只会害了自已。阿玛知道你一向心气高,说真的,若论家世才貌这江南七省没人能和云萝姑娘相提并论。只是,你要清楚她是奉圣旨定了亲的人,你不要再去瞎寻思了,免的害人又害已。再说了,那睛岚姑娘虽说在家世之上比不过云姑娘,但她毕竟在八旗总旗主和硕瑞云格格身边当了这么多年的差,所谓门人顾交满天下,如今虽侍候和硕瑞莲格格,但她非但能主政事就是处理内务也是条理分明,你如能得到她的青睐,那定能保你官运通达,听阿玛话,她才是你的良配啊!”瑞成闻言冷笑道:“阿玛,你只知她门第显赫,才貌双全,却不知她早因当年私德不检而被瑞莲格格忌恨,我虽无德无才却也不愿与那无德之人配成双。更何况,我已有了真心所恋之人,那怕她将要为圣旨所累嫁人,我也知其心中酸楚,那怕世人嘲笑讥讽,我也甘愿舍生忘死护其终身,你若再逼我,只会适得其反,懂吗?”
福桐见其面带肃杀之气,只觉颈项冷气显,他目光不觉惊颤,只见瑞成推窗望夜色,轻轻道:“阿玛,你只恋富贵荣华,可知宦海风浪多变幻,冷暖微有自知。睛岚纵然才也高貌也好,可就因为她侍奉两宫,你可想想:和硕瑞云格格可会放任她嫁一个官卑职小的男子;更何况的是那位于京城那手眼通天的摄政王,与那依附与她众家阿哥岂会容许半壁江山沦落于外人之手,那安子庆是他们精心选中侍奉睛姑娘最佳人选,你只知他貌又佳,可看清他气度高贵,依我看此人定有大来历,你虽是两江总督可能斗的过那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仔细想想吧!”
福桐闻言也不由心生疑惑,若论此人的气度可谓是高贵儒雅,行事温婉有礼,以他看这样的品貌若论可予其相比的唯有那三位爷,他究竟是何身份是其心中费思量。却不知常瑞心里闻知京城派来了安子庆,顿觉浑身冷汗淋,他强迫自已静下心,正色道:“只不过是一个二品江苏巡盐使,又什么了不起,睛姑娘见多识广,岂会将他放在眼里,你们太多虑了。”
福桐闻言定了定神,心思事以如此,只能将所有希望寄住在这不成气的儿子身上,于是正色道:“从今个起,你要好好侍奉主上,免的被呈了心计要痛上一生。“是。”夜色暗沉,星光灿淡,可苏州精巧别致的行宫内菀之中已然是烛火通明,身着一袭淡紫色汉袍上镶着雪貂皮的锦袍美丽佳人端坐在黄梨花木书桌前认真批阅着奏折,但见她身边陪侍着两位年轻俊秀的男子。
他们各尽其职侍奉着佳丽,忙了半夜,琼莲这才将手中的湖笔放下,品了一口君钨奉至唇边的碧罗春香茗润了润喉才道:“我听说,今个睛岚的寿宴来了一位从京城来的二品江苏巡盐使安子庆,具侍女们才貌双全,让人一见就难以忘回,是吗?”易祈冷笑道:“我的莲儿,那些侍女久在宫廷之中见过什么俊美男子,我想:“这世上能与我与君钨相提并论的男人,怕是绝无尽有,你可不许得龙望蜀,想差了。”
琼莲闻言不由粉面羞红,微啐一声才道:“光是你俩的纠缠我都经受不起,那里感想别人。只是皇阿玛为了灵姐已然离宫而去,这大清江山对于我那位摄政王已是囊中之物,虽说我们三姐妹各掌重职,也不能连手将她伤。为何她已然心机深沉,要在这敏感之时派来这安子庆引诱睛岚,她究竟意欲何为让我感到有种山风欲来的感觉,君钨,安子庆的底细探查清楚了吗?”
“琳儿,恕我无能,此人的底细我还没查探清楚,但我却从宗人府里得到一个消息,你还记的那个叛乱于朝廷的简郡王,如今他们全家已离开宁古塔回到京城在雍亲王府当差,我实在猜不透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琼莲闻言只觉浑身一震,双目微闭才无奈的道:“灵姐,我没想到你第一个容不得的就是我,是啊,你怎么可能大清的半壁江山落在一个你掌控不了的人手中。君钨,立刻派人查清简郡王爷的子氏情况,我如果猜的不错这安子庆怕是他在深山习武多年的长子锦伦,如真是这样,那这个人怕是为帮睛岚夺权而来。”易祈冷笑道:“就算他是绵伦又怎样,凭他一个逆臣之子能有一地容身就够了,我们何不借此将睛岚收为已用,我们都很清楚简郡王谋反之案事实如何,你该清楚以娆苒的脾气怎能容许自已亲信下嫁一个谋逆之臣的子弟,她一定会逼如凡重查简郡王的案子,我们只要牵住了睛岚,就等于牵住了如梦,我们用不着自已出面,事态就会朝我们有利的方面发展。莲儿,你要知道现在大清真正的皇上是摄政王,那怕她不想当,那些爱恋她至深的人都会想尽办法将她深锁在宫墙之中,而你也是如此,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要学会忘记过去的情谊,懂吗?”
琼莲紧闭双目,半依半靠在易祈的怀里,泪水不觉失了眶,她似见那金峦宝殿的龙椅之上端坐着身着凤袍的美艳妇人,见她荣光焕发由远而近行至其前面,俩人相对无言,闻其言道:“妹妹,可记的当年恩师请第一神算为我们姐妹测算前程,他说你我四人皆是护国之良臣,相帮相守又相忌。可叹我们女儿身却被情所累终身所捆在名利场中,我并不想坐龙廷,可是他任性而为抛下江山而成,新君稚嫩,千均重担压我身,摄政王之位最终会成为我的坟墓,妹妹,但愿我们来生再也不为人了,别了。”最后一句话将已然昏昏欲睡将琼莲惊醒,她只觉浑身冷汗淋,半晌才冷冷道:“你们说,是我的灵姐贪恋权位,还是这大清的男子无能,她被那些自以为爱她之人架到至尊之位,这世道怕是容不得她得意太久,我也是女儿身,到头来怕是也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你们俩还是先顾着自个吧!”
说完,就步入内里,易祈望向君钨,略带着几许慌乱道:“我没有说错什么,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君钨平静的道:“你忘了将心比心,她与灵惜皆是女儿身,摄政王一旦蒙难那格格已然难逃一死,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所谓四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你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