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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棉花垛(1)

这里的人管棉花叫花。

种花呀。

摘花呀。

拾花呀。

掐花尖、打花杈呀。

……

这里的花有三种:洋花、笨花和紫花。

洋花是美国种,一朵四大瓣,绒长,适于纺织;笨花是本地种,三瓣,绒短,人们拿它絮被褥,经蹬踹。洋花传来前,笨花也纺织,织出的布粗拉但挺实。现在有了洋花,人们不再拿笨花当正经花,笨花成了种花时的捎带。可人们还种。就像有了洋烟,照样有旱烟。

紫花不是紫,是土黄,和这儿的土地颜色一样。土黄既是本色,就不再染,织出的布叫紫花布。紫花布做出的单衣叫紫花汗褂、紫花裤子,做出的棉袍叫紫花大袄。紫花大袄不怕沾土;冬天,闲人穿起紫花大袄倚住土墙晒太阳,远远看去,墙根儿像没有人;走近,才发现墙面上有眼睛。

五月、六月、七月,花地和大庄稼并存,你不会发现这儿有许多花。直到八月、九月,大庄稼倒了,捆成个子上了场,你才会看见这儿净是花地,连种了一年花的花主们也像刚觉出花就在身边。花地像大海,三里五乡突起的村落是海中的岛屿。那时花叶红了,花朵白了,遍地白得耀眼。花朵被女人的手从花碗儿里一朵朵托出来,托进倚在肚子上的棉花包。棉花包越来越鼓,女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笑,彼此都看到了大肚子。一地大肚子,有媳妇的,也有闺女的。媳妇们指着媳妇们的肚子问:“几个月了?还不吃一把酸枣儿。”闺女们扭着脸。

摘花时,花主站在房上喊:“摘花呀,摘花呀!”喊来当村的闺女媳妇,摘完过秤付工钱。

米子和宝聚

米子做媳妇前也凑群摘花,那时米子也有过这雪白的大肚子,后来她不摘了。她嫌摘得多,工钱少。她有理由不摘,她长得好看:明眉大眼,嘴唇鲜红,脸白得不用施粉。她穿紧身小袄,钟一样的肥裤腿,一走一摆一摆。那时肥裤腿时兴,肥到一尺二,正是一幅布宽。一条棉裤要一丈四尺布,但臀部包得紧。这款式不是谁都敢穿。

米子的裤腿越来越肥,走起路来像挟带着春风,把村里男人、女人的眼都摆得直勾勾的。男人心动,女人嫉妒。可她不再摘花。遇到谁家摘花时,花主站在房上一叠声地喊,米子也不出来。摘花人走过米子家的土院墙,就撺掇年轻的花主喊米子。花主不喊,花主自知米子不出门的缘故。

米子不种花,不摘花,可家里也有花。里屋的炕头上,黝黑的墙旮旯里,她常有一小堆。花被一张印花包袄盖严。米子不愿人看到她的花,她自知那花色杂,来路不正,可它来得易。花碗儿不再刺她的手,她愿意男人看见她的手嫩。

米子和爹两人过日子。她爹叫宝聚,摆糖摊儿、卖煤油,晚上“摇会儿”。黄昏了,宝聚推出小平车,点起四方四正的罩子灯。车上摆着脆枣、糖球、山里红、花生、烟卷,鸣锣开张。“摇会儿”的锣叫糖锣,响铜做成,有碗口大,敲起来比大锣高亢,比戏台上的小锣喑哑:嘡、嘡嘡嘡,嘡、嘡嘡!

宝聚敲开百舍的夜,这村叫百舍。

敲阵糖锣,宝聚念诵出口成章的口诀:

抽抽签,摇摇会儿,

哪年不摇两亩地儿。

赢的东西不算少,

哪能见好就要跑。

……

“摇会儿”的车子被紫花大袄围严,人往车上扔铜子毛票,拿起宝聚的竹签筒,哐哐摇。开会儿了,宝聚对照你摇出的会儿底,该给烟的给烟,该给糖球的给糖球。烟不强,就“双刀”和“大孩子”;糖球花色多,有红有黄有绿,一个色儿一个味儿,扭着螺丝转儿,有蚕茧大。

宝聚是个细挑高个儿,公鸭嗓。先前他在村里唱本地秧歌,演青衣、花衫,唱时调门高,尾音拖得长。看家戏是“劝九红”,他演九红。九红被贪财的父亲劝,要九红嫁给一个财主老头儿。九红不听劝,和爹讲理,唱着“跺板”:“有九红坐在了正房儿上,禀老父听女儿细说端详……”振振有词地诉说这门亲事的不般配,批判父亲的贪财思想。扮父亲的演员比宝聚矮,穿着紫花布做的偏领员外衣,下摆拖着地。嘴上没有髯口,用酒泡松香沾几朵洋花瓣。九红梳着大头,榆皮贴鬓,但行头含糊:裙、袄都是白布染成,水袖打挺儿,甩不起来。可宝聚有嗓子。

九红的哭诉、批判没有感动爹爹,却感动了台下邻村一个闺女,生是嫁给了地无一垄的宝聚。过门后夫妻恩爱,生了米子,那女人却得了产后风,死了。如今人们听见宝聚的呐喊,如同听到了九红在爹面前的哭诉。

宝聚“摇会儿”收铜子、毛票,也收花。他收的花和米子的花一样不整状。米子不让宝聚的花归里屋,宝聚就把这花笼统地倒在外屋水瓮旁。那儿潮,卖时压秤。

米子和明喜

洋花的成色好,使花主们更看重花。三伏天缺水,花主扔下大庄稼不管,净浇花地。井水浸着干渴的土垄沟,土垄沟渗水,水头像是不动弹。可水在流,流进花地,漫过花畦,花打起精神,叶子像张开的巴掌。花桃湛绿,硬邦邦打着浇花人的小腿。

花主明喜在看水。明喜躺在花叶下睡,花搭搭的阴影在他光着的胸脯上晃。明喜不真睡,他估摸着水势,畦满了,便从花叶下蹿起来,改过畦口,再躺下。他浇得水大,浇得仔细。明喜最惦记他的花地,他盼花地今年比往年好,他盼大庄稼快倒了。那时他就会有一个看花的窝棚,那时他就从媳妇炕上卷起一套新被褥来花地看花。明喜愿意看花,虽然看花要离开媳妇,媳妇又是新娶的。可媳妇知道这花地的娇贵,知道这事不能拦,索性就不拦,还把新被褥给明喜准备出来。新被褥是娘家的陪送,洋花纺线,鬼子绿、鬼子紫、煮青和槐米染线,四蓬缯织布。

明喜要看花了,媳妇总是和明喜恩爱着一夜不睡,就像明喜要出征,要远行,要遇到不测风云,那不测风云就是窝棚里的事。她知道现在丈夫对她的热情都是提前给予她的歉意。明喜和媳妇高兴一阵,翻个身,叹口气,像在说:看花,祖辈传下来的,我又不能不去。要看花,莫非还能不搭窝棚,还能不抱被褥,还能不离开你,还能……他不再想,仿佛不想就不再有下文。

明喜八月抱走被褥,十月才抱回家。那时媳妇看看手下这套让人揉搓了两个月的被褥,想着发生在褥子上面、被子底下的事,不嫌寒碜,便埋头拆洗,拆洗干净等明年。

谁都知道米子钻窝棚挣花,也不稀罕。这事也不光米子,不光本地人,还有外路人。外路女人三五结伴来到百舍,找好下处,昼伏夜出。

花主们都有这么个半阴半阳含在花地里的窝棚。搭时,先在地上埋好桩子,桩子上绑竹弓,再搭上箔子、草苫,四周戳起谷草,培好土。里面铺上新草、新席和被褥。这窝棚远看不高不大,进去才觉出是个别有洞天:几个人能盘腿说话,防雨、防风、防霜。

花主们早早把窝棚搭起来,直到霜降以后满街喊拾花时,还拖着不拆。拖一天是一天,多一夜是一夜。就是宝聚用糖锣敲醒的那种夜。

宝聚用糖锣宣布了夜的开始,旷野里也有了糖锣声。旷野里的糖锣比宝聚的糖锣打出的花点多,但更喑哑,像是带着夜这个不能公开的隐私在花地里游走。糖锣提醒你,提醒你对这夜的注意;糖锣又打扰着你,分明打扰了你的夜。它让你焦急让你心跳,你就盼望窝棚不再空旷。

在旷野敲糖锣的人叫“糖担儿”,但他们不挑担儿,只一只柳编大篮,篮子系儿上绑个泡子灯。篮里也摆着宝聚车上的货,烟比宝聚的好,除了“双刀”、“大孩儿”,还有“哈德门”、“白炮台”。他们用好烟、大梨给窝棚“雪里送炭”,他们知道,窝棚里的人在高兴中要“打茶围”。

有个糖担儿每天都光临明喜的窝棚,明喜的窝棚里每天都有米子。糖担儿来了,挑帘就进。那帘子叫草苫儿,厚重也隔音,人若不挑开,并不知里面有举动。糖担儿挑开了明喜的草苫儿,泡子灯把窝棚里照得赤裸裸。明喜在被窝里骂:“狗日的,早不来晚不来。”他用被角紧捂米子。米子说:“不用捂我,给他个热闹看,吃他的梨不给他花。”糖担儿掀掀被角,确信这副溜溜的光肩膀是米子的,便说:“敞开儿吃,哪儿赚不了俩梨。”他把一个凉梨就势滚入米子和明喜的热被窝。明喜说:“别他妈闹了,凉瘆瘆的。”米子说:“让他闹。你敢再扔俩进来?”糖担儿果然又扔去两个,这次不是扔,是用手攥着往被窝里送。送进俩凉梨,就势摸一把长在米子胸口上的那俩热梨,热咕嘟。米子不恼,光吃吃笑。明喜恼了,坐起来去揪糖担儿的紫花大袄。米子说:“算了,饶了他吧,叫他给你盒好烟。”明喜说:“一盒好烟,就能占这么大的便宜?”米子说:“那就让他给你两盒。”明喜不再说话。明喜老实,心想两盒烟也值二斤花,这糖担儿顶着霜天串花地也不易,算了,哪知米子不干,冷不丁从被窝里蹿出来,露出半截光身子,劈手就从糖担儿篮子里拿。糖担儿说:“哎哎,看这事儿,这不成了砸明火。”米子说:“就该砸你,叫你动手动脚,腊月生的。”说着,抓起两盒“白炮台”就往被窝里掖,糖担儿伸手抢,米子早蹴到被窝底,明喜就势把被窝口一摁,糖担儿眼前没了米子。糖担儿想,你抢走我两盒“白炮台”我看见了你的俩馋馋[馋馋:乳房。],不赔不赚。谁让你自顾往外蹿。我没有花地,没有窝棚,不比明喜,看看也算开了眼。

明喜见糖担儿不再动手动脚,说:“算了,天也不早了,你也该转悠转悠了。我这儿就有几把笨花,拿去吧。”明喜伸手从窝棚边上够过一小团笨花,交给糖担儿。糖担儿在手里掂掂分量、看看成色说:“现时笨花没人要。还沾着烂花叶,留给你媳妇絮被褥吧。”明喜说:“算了,别来这一套了,我不信二斤笨花值不了仨梨两盒烟。”糖担儿不再卖关子,接过花摁进篮子,冲着被窝底说:“米子,我走了,别想我想得睡不着。赶明儿我再来看你。”明喜说:“还不快走。”糖担儿这才拱起草苫儿,投入满是星斗的霜天里。明喜披上衣服跟出来,他看见糖担儿的灯顺着干垄在飘,看看远处,远处也有灯在飘。他想起老人说的灯笼鬼儿,他活了二十年还从来没见过灯笼鬼儿什么样。可老人们都说见过,说那东西专在花地里跑。

糖担儿用糖锣敲着花点,嘴里唱着“叹五更”。

明喜见糖担儿已经走远,钻回窝棚。米子在被窝里蹴着。明喜掀开被窝对着里面说:“米子,出来吧,糖担儿走了。”米子不出来,只伸出一条白胳膊拽明喜,让明喜也蹴到被窝底。明喜先把腿伸进被窝,摸黑儿在枕头上坐一会儿,然后褪下大袄向下一溜,也溜到被窝底。米子早用头顶住了他的小肚子,顶得明喜想笑。明喜把米子推开,米子打个挺儿舒展开身子说:“你顶我还不行?”明喜不说话,也用头去顶米子。米子说:“扎死我。”说着扎,她捶着明喜的背,搂着明喜的脖子。明喜的脸贴着米子的身子一愣:我操!敢情米子的身上这么光滑,我怎么这会儿才知道。明喜觉着自己的手糙、脸糙、身上也糙,米子生是和明喜的糙身子滚……

两人觉出身上冷才知道被窝散了许久。明喜歪起身子掖被窝,米子说:“我该走了,也省了你左掖右掖了。”明喜说:“这就走?”米子说:“你也乏了,睡吧。”明喜说:“看你说的,别把我看扁了。”米子说:“扁不扁的吧,莫非你听不见你的呼噜?”明喜不说话了。米子早已摸黑穿好了棉裤棉袄,又摸到自己的鞋,跪在明喜身边说:“你睡吧,我走了。”

明喜躺着不动,只说:“外边有洋花,干草挡着哩,你自己抓吧。哎,可不许你再到别处串了,干草底下的花你尽着抓。你听见没有?”

米子答应一声,从窝棚顶上拽下她掖在那儿的空包袱皮,拱开了草苫儿。明喜听见她在掀干草抓花。

米子把明喜捂在干草底下的洋花尽摁入包袱,系上包袱便松心地蹲在花垄里撒尿。尿滋在干花叶上豁啷啷地响,明喜被这响声惊醒,知道米子还没走,披上大袄拱出窝棚两步迈在米子跟前。米子从花垄里站起来挽腰系裤说:“又起来干什么?”明喜说:“我还得嘱咐你一句,你听了别烦。可不许你再往别处去了,快回家吧。”米子说:“我不是答应过了!”明喜说:“我没听见。”米子说:“那是你没听见。”米子把一包捶布石大小的棉花抡上了肩,她觉得,明喜留给她的花还真有些分量哩。

米子望望四周,糖担儿的泡子灯又跳出了一个窝棚,糖锣打着花点。她迈过几条花垄,跨进一条干垄沟。明喜盯着米子的背影,看见米子并没有朝村里走。米子只朝村里走了一小截就斜着拐了回来。明喜想,说话不算数,还钻。赶明儿看我还给你留好花。

赶明儿米子来了。明喜问:“怎么总是说话不算话,不是说回村吗?”米子说:“是回村了。”明喜说:“得了吧,别哄我了,走了一小截就往回拐。又串了几处?”米子说:“你愿意听?”明喜说:“不。”米子说:“不愿意听还问?”明喜说:“问是得问,不问问还能给你留好花?”米子说:“就那几把洋花,也有脸说。你别给我留了,你娶了我吧。娶了我,就不要你的花了,还让你敞开儿打我。”

国跟他爹来百舍赶集买花,国他爹开花坊。这年国十二,头上留着“瓦片儿”。

花市设在茂盛店里。茂盛店临街,三间土坯房,房前常年搭着罩棚。棚下设两张白茬长桌,赶集的、住店的,在棚下吃豆芽焖饼、喝糊汤。有个卖咸驴肉的在棚下操刀卖肉,有人买了肉,借茂盛的盘子盛,还找茂盛要醋蒜。茂盛不用徒弟,自己掌勺自己跑堂。

茂盛店面狭窄,后院宽敞,一带土坯院墙圈起两亩大的院子。院里常年滚着牛马粪,人和牛马把墙的边边缘缘蹭得溜光。贴墙几棵老椿树让牲口啃光了皮,可树照样疯长,瘦高。这里晚上留宿过往车马,白天清静,只在逢五排十大集时才热闹——花市占着。外地开花坊的在这儿收花,给茂盛好处。

国他爹沿着一溜摊开的花包查看,和卖花的讨价还价。他不急于买进,只等行市。太阳正南时才是收花的好时辰:卖花的都急着回家,放松花价。

国替他爹守着花堆,刚买进两份,花堆还小,花堆前横着大秤和杠。国坐在花堆上玩秤砣,提起秤砣往花上扔。秤砣沉入花堆,国就插进胳膊找,找出来再往里扔。他一次比一次扔得高,秤砣一次比一次沉得深。

米子在卖花,穿着藕荷小袄,黑薄棉裤,头上蒙块素白羊肚手巾。米子不蒙花手巾,她觉着花红柳绿反倒贫气。这手巾两头各有一行红字,这头是“祝君早安”,那头是英文老花体的“Good Morning”。这儿的人都蒙这种手巾,这儿的人都不深究这两行字的含意。可人们都假装研究米子的手巾。米子知道人们不是看手巾,是看她。

每次米子卖花,宝聚都叫米子连外屋水瓮旁边的花一块儿包走。米子不。她只顾自己,这是梯己。外屋的留给宝聚卖,那才是她和爹的缠缴[缠缴:生活费用。]。哪怕缠缴不够时米子再往外拿,她也要攒梯己。她钻窝棚也想着以后,她要寻人,她要生儿育女,她不愿意只带着一张穷嘴走。

宝聚的花包小,在花市尽头。

国他爹从米子跟前走了好几趟,不看米子的花包,也不看米子的手巾。米子拿眼瞟他,心想:充什么大尾巴牲口,你不就是开花坊的。你那小算盘我知道,左不是耗人呗。

米子看见国他爹在远处抓挠着卖主的花和卖主杀价,知道他杀价杀得狠。可等钱用的卖主还是扛起花包跟着国他爹走。

也不知转了多少趟,米子到底憋不住叫住了国他爹。米子说:“哎,我说买花的,怎么光走,也不怕把鞋底子磨出窟窿呀。”国他爹站住,说:“你的花我收过,被伤[被伤:不划算。]。”米子说:“谁被伤?”国他爹说:“开花坊的被伤,买主被伤。”米子说:“怎么被伤?”国他爹笑笑,又走了。米子觉出有点讪。她想着等这个汉们再过来怎么对付。她觉着太阳走得很慢,日子过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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