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后来,她知道了,她们要生活,便必须得接受任务,出使任务。那些人里,有些是所谓的好人,因得罪了有钱有势的人,所以别人容不下他。有些也是所谓的大奸大恶的“江湖混混”。
因为她们作案的次数逐渐增多,任务的艰臣程度也越来越大,警察拿她们也没办法。
她们的名字渐渐被道上的人称为——黑暗天使!很讽刺的一个名字,专取人性命的天使!
玡清越来越怪,越来越冷漠,那么爱钱的她,对自己放弃任务也不再言语,不再如过去那般朝她吼道你不当我的钱是钱呀?亦或是拿着刀追杀她三条街……
她将她送去美国两年,那两年里,她打给她的电话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甚至连巩筑都对她都越来越疏远,愈来愈漠然。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美国坚持了两年毅然回到了那个曾经她认为只属于她们三人的家。
可是,变了,她们之间的感情变了,她们之间的默契变了……
玡清变得更冷漠或者说是冷血,巩筑变得更淡然,一切都是那么地无所谓,甚至是陌生。在一个屋檐下看见连句话也不再说,偶尔连点头都省了。
她不明白,直到后来有一天,那个男人来找她。
他说她的出现让玡清变了,他说玡清为了她甚至抛弃了他和他们的儿子……
她傻了,那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玡清有儿子?为什么她没听说?
那男人说,她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或许是,从她从美国回来以后,玡清不再如过去那样在意她,巩筑亦不再是和她一起学习,一起上进的那个她。她们都不再笑,甚至说话,偶尔的相遇,连目光都不愿再施舍点给她……
那男人说,他要她消失,他说当年玡清将她和巩筑从孤儿院里带出来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在意她们这两个姐妹,而是因为她不甘,在黑暗中堕落,挣扎的,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
她们明明都是孤儿院里一起进去的孩子,为什么只有她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为什么只有她要接受命运如此残忍地对待?
所以,她接了她们出来,只为将她们一起拉入这个炼狱般生活,每天都在胆颤心惊中过日子,不是她们在杀别人,就是在被别人追杀……
那刻,她笑了,笑得凄凄即淡美。她从来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是痛苦的,虽然永远躲在见不得光的黑暗里,但有那样的亲情,曾经拥有过就好。亦没有有那一刻那么轻松过!
对玡清,她总把她当做神,她说的话,她做的事,她从不怀疑,甚至认为,只要有她参与的事情,那便是正确的。所以她走上杀手那条黑暗的路,亦不觉得痛苦。反而是幸福的,因为她可以与玡清一起,并肩而战……
她对那个男人说,四千万,我接这个任务,帮你解决她。
那男人复杂地看着她很久很久,最后在支票上潇洒地挥下四千万甩给她,告诉她他只想要看到结果,尽快的……
她看着手中的支票,无声地笑了,眼角的泪水却也无声地落下。多少年了?她们的姐妹情深,多少年了?
付齐,你爸姓付,你妈姓齐,所以你就叫付齐,丫的给姐姐我记住……
付齐,你丫就装死吧。我告诉你,任务不完成丫就别想回来。
付齐,你个魔鬼,你给我老实交代,这是第几次搞砸任务了?
付齐,你个魔鬼,为什么拿着我的钱不当钱……
付齐,资料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错出入?你丫差点害死我知道不知道……
付齐,你以为为什么我可以保护你和巩筑那么久?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那些原本听起来莫明其妙的话在那刻听起来竟是那么地伤,好似一幅毒药,让她想要推出脑海,却又根深蒂固地印在了心底……
她放弃了很多,只因她和巩筑,她爱上那个是她们老板的男人,所以她和巩筑每次任务出事后,总能安全地回到她们的家。原来不是她们的运气有多好,头脑有多聪慧,而是那个有能力的人,总站在玡清背后替她在保护着她们。
可因为她们的出现,所以她跟他两个人的世界里,仿佛贯穿了一道隔绝天地地峡谷,只能遥遥相望。
所以,那个男人那么恨她们。而她,只因为玡清更深一层地保护着她,所以她什么也不知道。却也因此被好个男人恨得更深,恨得想要她死……
而巩筑呢?
因为一早便知晓一切,所以她变得陌生疏远,变得冷漠淡然……
她把那张四千万的支票给了玡清,告诉她,自己赚了四千万,不担风险的钱。
玡清看着支票愣愣地发了好久的呆,最后低低道“付齐,你丫就个坏蛋,砸了我那么多钱,就再帮我砸一次吧。这个任务,不接行不?钱我付你双倍……”话未毕,眼泪却已沽然滑落脸颊。
她是想要保护她的吧,只是却又那么地无能为力。所以她哭了,她第一次见她哭了。
那刻,她却笑了,笑得璀璨伤婉。她说:玡清,谢谢你!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不管曾经她有着怎样的坏心,想让自己过得有多狼狈,但那颗清亮晶莹的泪水,已经说明一切。
她们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那个地方出来的孩子心理没一个正常的。而玡清,心理亦是扭曲着,可她只是把那份关心,那份在意,用扭曲后的借口来掩盖了。
她们,都是一路人……
所以她高兴,真心地笑了。她想要为她做件事,如果可以,只要她不在了,她就会回到她爱的人和她的孩子身边吧。当时的她是那么想的。
所以那天,她站在国道路中央,看着那辆豪华的凯迪拉克向她驶来而无动于衷。
甚至在那刻,她还是希望她可以回到她的爱人和孩子身边,她希望她以后的日子是幸福的……
而当她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美国了。
巩筑告诉她,那已经是四年后的事情了。四年,怎样的一个数字?!那四年中,还有一段就是她手中捏着的那一段基雪!
一个冰一样的人儿,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明了,可是自己脑海中却独独没有那一段……
所有的来龙去脉她都搞清楚了,她不愿去承认的,不愿去面对的,应该是玡清吧。心里一直自发地将那段删除掉,然后呢?玡清错了?
她出发点是没对,可她对自己和巩筑的关心是真的,她放弃了自己的孩子和爱人,只为她……
看着已经空掉的双手,付齐愣愣地拾起散落一地的资料。
她再次为了救她,而被车撞,所以至今任躺在美国艾克准备的加护病房内。顾雷誉,他应该很爱玡清吧。
以一个老大的身份,爱着手底下的女人,还和那个女人还有个儿子。霸道如他,肯定是容不了玡清除了他和他们的孩子以外的人付出关心和爱……
当看着自己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玡清心里的波动竟强过见到他和孩子,所以他决计要让自己活得比更痛苦。固而,他选择了慕欧野!
只是,有用吗?
她下不了手,也决计不会让别人下手。更不会让辰隶也同样受到这样的伤害!
脑海中空缺的那段被满满几页纸给填满了,慕欧野,辰隶,在她失忆那段期间唯一在那纸上出现次数轻多的两个人名。而那两个人,她认识,也想要保护……
从一堆纷乱的纸页中刨出被埋没的手机,她拔出了一个号……
她又一次从他的世界里失踪了,她好似从这个世界突然蒸发掉了般,任慕欧野发了疯样地满世界乱找。
慕欧野此时才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太少了,从南屏回来,已经一个礼拜了,这几天里,他能找的,可以找的地方都找了,却连她的影子也没见到……
她在躲他,她不愿见他,所以任他翻遍整个南临也无法找到她,与一年前一样。浓浓的失望和无奈将他重重包围,一杯又一杯的红色液体从杯里落入他口中。
辰隶来到酒吧时,慕欧野面前的一瓶红酒已经去了大半。辰隶皱眉,他是医生,从不认为喝酒是什么坏事。有时候,喝酒反而有助于身体的承受力。
不过像慕欧野这样的喝法,他实在是不敢恭维,更不敢苟同。
“要喝什么?”见辰隶在他旁边坐下,慕欧野招了招调酒师转头向问到。
“一杯鸡尾酒。”辰隶向吧台内的调酒师说到,鸡尾酒酒性不烈,对于从事医疗工作的他正好合适。
慕欧野不再言语,默默地喝着酒,目光注视着逐渐如果这酒可以将他灌醉,他就不用那么痛苦了,可,整整一瓶酒,已经去了三分之二,他却比之前更为清醒了起来。
无奈,他拔通了那个几近一年也未通触的电话。辰隶来了,却与他一样,默默无语。
能说什么?!
曾经两个因她而结识的知己好友,也因她而成为敌人,互不相让,更因她而变成现因为着某样目的而合作的战友……
而战友之间的默契,却在她失踪后的一年时间里,渐渐消融,以至于,曾经认为可以成为莫逆之交的两人从她失踪后合伙寻找不得而疏远。
辰隶拿起酒杯,浅酌一口,打破沉默:“还好吗?”。
一年了,她离开,再回来,却换了个人,令人捉摸不透的冷美人。而他们,因她的那份情,似乎谁也没变。
“你看我现在这样子,算好吗?”慕欧野一仰头,将杯中的半杯红酒灌入嘴里,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留下一片火辣的感觉慢慢发酵。
“她总是像风儿一样,让我抓不住,更看不透……”她总是无声地闯入他已经封闭好的世界,又无声地悄悄溜走。来的方式那么特别,走的理由更让他觉得那么的牵强。
慕欧野眼神泛着淡淡伤感的迷离,似在回忆,似在陈述。
嘈杂的酒吧,本是可以将那低浅的声音掩没,但奇迹的是,辰隶却听得真切分明。
他一愣,侧头看向他,他说她像风儿一样,令他抓不住。又何尝不是呢?自己又何曾抓住过她?前后的她,除了同样的冷漠的表象外,给他的感觉却是两个完全不相及的两人。
“她那么轰轰烈烈地闯入我的生活,硬把它变得因她而改变,我的世界都围着她转,好想给她一个家稳幸福的家,让她从此不再那么漠然,那么无谓。我努力地在家簇之间周旋,想要得到所有亲人对她的认同,所有人的祝福。”
“可我忽略了她的感受,她不给我任何解释和补救的机会,就那么离开……”
“她又回来了,那么突然地出现,让我有些错愕,总以为是梦。不敢相信,怕梦醒来后,一切又变回原样。我逃了,想清楚后,回来却又不见了她,当她再次出现在我视线里时,除了幸福和激动外,一切都变得那么不重要了……”
“可她还是又选择了离开,我好像从来没便没有留住过她……”
“我爱她,很爱很爱,失去她,仿佛从我心头割掉了一块肉,一直不停地流血,不停地抽痛,让我几乎不能呼吸。没有了她,将来的人生,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慕欧野渐渐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迷蒙着眼看向辰隶,双唇紧抿成一条线,久久之后又道“你知道她在哪里是吧?”低迷的灯光中,他眼底隐有泪光闪烁……
他快疯了,为这种与她永远都隔着一层无形的距离而发疯……
辰隶落寞地笑了,眼底的孤寂如冰山上的雪莲,金鸡独立,独自傲然于顶峰。她,无论是过去的那个她还是现在的她,心里永远也没有他的位置吧,连朋友也不曾有他的存在。
“从南屏回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他实话实说,手里的鸡尾酒也开始变得苦涩难言,她没在慕欧野那里?那她会去哪呢?能去哪呢?她那么单纯的人……
慕欧野宅异,眼底的闪过几许精光。他相信辰隶!无论站在敌人的角度还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他都无条件的相信他!
或许他该高兴,她没有去找辰隶,也没有告诉自己她去哪了。那不是证明在她心里,最少,他和辰隶的分量或许同样重,也或许,他会比辰隶还要重要。
可也因为这样,他心里的疑惑和担心反而更甚,两人心里担心着同一个问题,沉默再次划入这不大却在此时显得空寂的空间里。
“你们不是想知道她到哪去了吗?”一道阴鸷的声音闯入两人间的沉默。
慕欧野和辰隶同时警惕地抬头着看向包箱入口,一个男人穿着黑色西装略显狼狈地站在那里。俊逸的脸上因那阴鸷深沉的浅笑而显得阴冷残酷。
“顾总裁?”慕欧野率先回过神来,疑惑地开口。
顾雷誉,佳佳百货的行政总裁,在商场上是个雷厉风行的风云人物,处事行商很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