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慕欧野好笑地看着身侧的人儿,这样憨然幼稚的动作,在她身上展露出来,竟是如此的可爱。可让他最为开怀的是她那毫无意识对他的依懒。
慕欧野幸福地轻叹一声,拥着付齐的手臂紧了紧,让她与他之间,毫无间隙,紧密相拥。
这样就够了,她的解释,她的答案,一切的一切,在此时都是那么的渺小,不重要了……
付齐的头在慕欧野怀里无意识地蹭了蹭,这个暖炉,很温暖,这样的感觉,竟让他有不愿放手的冲动。
慕欧野实在忍不住好笑地看着她那一系列的憨然动作,他实在是爱死她这可爱样了。一声闷笑溢出他喉间,幸福的笑意横挑嘴角。宠溺地将被子住下拉了拉,让付齐的头露出被外,让她可以更好地呼吸新鲜空气。
付齐噘着嘴嘀咕了一声,脸上突然凉凉的,她不耐烦地再度睁开朦胧美眸,一张被放大了的帅气俊脸印入眼帘。
“醒了?”慕欧野磁性低沉的声音在付齐头顶响起。
她看着这张俊脸,美眸圆瞪,迟顿三秒,黛眉紧结,看得慕欧野开怀大笑。随着他的笑声而来的,还有付齐那应手一肘,狠狠地击中他胸膛。慕欧野的笑意被一声闷哼声代替。
付齐恼火,抱被一翻,跳下床去,还不忘在落地刹那送慕欧野一脚。
“你怎么会在我家里?”付齐退在离床三步以外的地冷冷地看着慕欧野问到。
慕欧野灵牙裂齿地抱着肚子坐起身来。好心情还未来得及享受,就被她给狠狠地修理了一顿。一手肘顶在他胸膛上,痛还未过,又送上一脚,他未来的老婆是不是母老虎投胎?!
“这是我们的家!”慕欧野好心地纠正她,顺手抓过睡枕垫在背后,好整以暇看着她,手任就揉着泛痛的胸膛。这里以后,是他们俩人的家!不是她的“家”。
他们的家?付齐闻言柳眉在额心打了个死结。抬眸四下打量了一圈,这的确不是她跟周玲所住的那个小窝。昨天晚上的一切,瞬间窜入她脑海,俏脸瞬间仿若要着火了般的红了个通透。
“不过老婆向我问早安的方式还真特别!”慕欧野眼带笑意地看着脸红得仿若苹果般的她,忍不住出声调侃。这样的她,太可爱了,让他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老婆?!付齐闻言,目光又落回慕欧野身上,眉宇间的结,又紧了一层,他那祼露在外的胸前还有着无数条鲜红的抓痕……
昨天晚上,当慕欧野说那句“不要离开我好吗”时,她的脑海莫明地陷入一片混乱,一个接一个错乱的章节画面窜入她的脑海,还有一道深情且伤痛的声音不停地在她脑海回荡。
无意识地,她说出了那句与脑海中声音完全一致的话慕欧野,你怎么了?我说,辰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但,我没说我要不要离开你呀……
她懵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和脑海中声音一模一样的话来,头突然痛疼非常。
慕欧野将她紧箍在怀中,而她,也顺势借他的力而支撑着自己不被那抽痛击倒。只是,她完全没想到,他的怀抱,竟然给她那么熟悉,安稳还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那淡淡的酒气,仿若瞬间浓了不少,让她好似置身梦里……
那刻,她沉沦了,沉沦在对他莫明的熟悉中,沉沦在他那万般的柔情里。
一觉醒来,她在他怀里,那温暖的感觉,让她不想放手。她自我麻痹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梦,梦醒来,便什么事也没发生,他们,还是生活在各自己的世界里。
可是,梦醒了,他还在,温暖还在,她的留恋,亦还在……
他一句“这是我们的家”乱了她的心。家,这个她渴望了那么久的字眼,在玡清的保护国度里重生过,可也因她而破灭了。
她,还能相信这个家存在的真实意义吗?而她,只会像灾星一样,带给周围人灾难。像玡清,或许还有巩筑,亦或是昨天被她伤过的辰隶……
辰隶,她不想伤害的那个人,阳光而又温暖的他不该因她而蒙上一层淡淡的忧愁阴郁……
“我没有家,这,也不可能是我家。昨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付齐背过身,捡起地上的衣物,揪着薄被进了换衣间。
慕欧野落寞伤痛地看着那扇门在他面前慢慢合上,他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么?一扇门,隔断的还有两颗忽远忽近的心……
这就是一年后的她,给他的答案和解释?!
可是,他不想要,更不愿要……
这天,在南屏子公司出差的慕欧野和被贬遣而来付齐同时跷班未到公司报道。而前一天,俩人在走廊上拥抱的事早已成为整个公司里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所以众人对这俩人同时搞失踪的事特别关注,并且也心照不喧。
毕竟是公司老板,而且慕欧野他在他们这个省里更或者说在全国看来,他也是数一数二黄金单身汗,哪个女人不想沾这个腥呢?
只是能在这里八封的女人,都是沾不了腥的,那腥,已经让别人给霸占了,而且是连人带影的一起给拐跑了。
“看不出来,付齐那狐媚子还真有两招呀,呆在仓库里都还能咸鱼翻身……”A女端着咖啡凑到B女桌前小小地发着牢骚。
“那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还不知道么?一年前呀,那个和咱们慕总闹得沸沸扬扬的女人,叫什么来着?”A女前面的C女回过头来参上一脚。
“叫基雪,切,这都不知道。”D女路过,停下来凑上一句。
“对,是叫基雪,你们没见过那女人的照片吗?”E女说了一句,看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接着道“付齐跟那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公司女职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完全无视现在是上班时间,反正老大们昨天被慕总骂得那么呛,也逼得够惨,今天全体窝在会议室里整整一天了,有谁会去管她们呢?
今天的陈主任一返爱八封,吃女职员豆腐的行径,快速从人群中经过,停顿了一下,接着快步离开那个是非堆。
“那还不是靠了长像才得到慕总的青睐……”
一群谈论得正起劲的女人完全忽略掉杵在门口脸色铁青的慕欧野。
即使他与基雪的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即使她抛下他独自跑了,即使她再次伤害了他,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中伤她。
“慕总!”陈主任恭敬地停在他面前,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一室人听得一清二楚。
原本沸若闹市的办公室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一群女人,目光齐刷向门口射去,而后又如原地长刺般,咻地一声,全体都已回到座位上,俨然又一幅忙碌得不可开交的景象。
慕欧野紧抿着唇,目光阴鸷地扫过办公室里的众人一眼,冷冷地对陈主任说到“你跟我进来。”说完率先向办公室走去,陈主任谨慎地跟在他身后,不自觉地摸了把汗。
哎,看来有人要遭殃了!
他说得对,有人要遭殃了,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这那整整一办公室的人,从主管到文员无一例外地全部换新。
辛苦了他这个恶人,还要亲历亲为地去执行这“残忍”的任务。
慕欧野气愤地站在办公室里,基雪,付齐……
她们是同一人,他肯定。只是,她过去的一切,他至今仍未能查出来。
刚才,在外面听到那群女人那么诽谤她,他几乎被气得破例打女人。只是,更可恶的是,她居然就那么扔下他逃跑了。
还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好,你爱跑,那他就让她跑,看她能否跑出他的手掌心!
付齐驾着车回独自回到临南那个曾经住过她们三人的家,冷清而空旷的别墅,什么时候,那种浓浓的温馨已经远离她而去了呢?
手里的资料无力地散落满地,那是她那天从巩筑梳妆台最下面那个抽屉里带出来的一叠资料。忙着为她送项链就把资料给忘了,后来落在车座下,如果不是周玲,或许,她今天还是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吧……
“清姐姐回来啦,小齐,快,清姐姐回来了。”巩筑气喘吁吁地跑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小小的她,听说玡清回来了,扔下手里的扫帚,从三楼飞奔跑身院长办公室去。
一个穿着很是时尚的白色连衣裙,打扮冷艳的女人背对着她和巩筑坐在院长办公桌对面。她和巩筑躲在门外,悄悄地探头向里面看去。
那真的是她们的清姐姐吗?
两年前离开的清姐姐很是清纯美丽,乌黑亮丽的直发永远都是柔柔顺顺地趴在背上,声音清清柔柔,像及了院长妈妈讲的故事里最是疼爱女儿的妈妈。她明亮的大眼睛一直黑黑亮亮,宛若黑色的珍珠,又如夜空中最明亮的那个星星,是她和巩筑精神上的依靠。
可那里面那个女子,头发任就是长长的,却是卷了一个又一个弧度,泛着淡淡的金黄,华丽地散落在肩上,背后,白色连衣裙边沿有着她们从没见过的蕾丝花边,比白雪公主的那件裙子更漂亮百倍,千倍……
优雅的坐姿好似高贵的女王,不容人直视。这样的一个人,是她们的清姐姐吗?
“院长妈妈,你看着我们在这里长大的,这里面的情形你最清楚不过。我有能力抚养她们,所以无论你说什么,都阻止不了我要这样做的想法。我都要接付齐和巩筑走,你开个价吧,她们过去的所花费的费用我会以捐赠孤儿园为由捐赠,这样即可以帮助孤儿园渡过难关,以后也可以让她们两个过得更好。”玡清清冷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强硬,不容人驳回。
孤儿院有困难,她知道,所以找了这么个机会来带走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好姐妹。
她现在有能力让她们过得更好,也可以让她们学到足够的本事,不再受这种弱肉强食,无依无靠的的苦。
孤儿院呀,全是一群没人要的孩子,从这里出去的人,大多数心理都不会正常。跟她一样,冷血,却又渴望亲情的温暖。
在这里,强者更强,弱者更弱,每天背地里上演着大欺小,强欺弱,抢食,抢玩,抢功的戏码。
她们三人,从小要好,好最大,总是保护着巩筑和付齐,可是,她很累,非常的累。在这里,她们只是三个弱小的女孩子。
每天被比她们大的孩子欺负,打架,这是最常见的事。却也是每次都是她们被打得很惨,回来后还要被罚洗衣服,扫地,煮饭,最后却还得饿着肚子罚跪到天亮……
院长久久无语地看着面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孩,冷艳,妖娆,妩媚,阴鸷。
她在脑海里愣愣回忆,两年前还是青涩得如一颗完全没有长成的青苹果,现在却是红得透紫的上市水果,霸道而强硬。
过去的那个她,只是默默地跪在地上替两个比她更小的孩子受罚。倔强却很要强地咬紧牙关挺着,受着,从不吭声。
是什么时候,她变了,私自逃跑不过两年呀……
两年时间可以改变些什么?
可以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付齐和巩筑害怕而又期待地看着那个背对着她们的女人,那是她们的清姐姐,却又不像了。
她冰冷的声音好像是穿过冰层才传到她们的耳里,嗓音却任是好听极了。那是清姐姐的声音,却不再是那般清清柔柔,默默地保护着她们的那个清姐姐。
现在的她,好似突然间变得比以前更为高大了,像故事里的爸爸,高大威猛了起来,又好似成了她们头顶的天,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便可以不用怕,不用惧……
“小齐,小筑,以后,我们得靠自己的本事在这个城市站住脚,知道吗?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们都要活下去,再也不能回到孤儿院那种地方了……”玡清说着,将她们领进一幢漂亮得像城堡一样的大房子。
那房子很大,很大,比过他们上百个小孩子群居的那个孤儿院还大上三四倍。
玡清说,这里以后就是这我们的家。
是的,那以后,这里成了我们的家!她和巩筑每天都会被人接去受训,有时候是文课,有时候是接受锻炼,还有很多时候都是在练习射击和一些特博杀技巧。
玡清说,那些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学好了,更可以不用回孤儿院,所以她跟巩筑两人很拼命地认真学着。教她们的“老师”很严厉,那一群人里,只有她和巩筑得到过他的勉强地点头认同。
玡清总是很奇怪,会经常通夜不回,有时候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有时候回来身上带着男人特有的古龙水味道和烟草味道。
有一回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问了她为什么她身上经常会有那种陌生的味道。玡清说她还小,等她长大了便告诉她。然后扔下她回房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
那次,她一直窝在大厅沙发里等玡清一天一夜,她知道错了,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玡清的话,对她和巩筑来说,便是天理。
因为她是大姐,因为她带她们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让她们住着大房子,穿着漂亮的衣服,让她们学东西保护自己。即使她跟她们有了疏远,有了隔阂,亦不如在孤儿院里那般亲厚……
所以她对她,还有巩筑,一直都是敬重爱戴,也视作亲人,一直的,唯一的亲人,不容置疑,不容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