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说:“以什么名义?是怜悯和同情;还是友情;或者是无私捐赠?她虽然生活贫困,精神却十分富有,所以,不需要怜悯;友情,你们素昧平生更谈不上;无私捐赠,可你又没有那么说。所以她百般拒绝。后来,她接受了。而且,她代表孩子们感谢了你。这说明帮助别人也要看时间,地点,人物来决定。正所谓锦上添花不算好,雪中送炭暖人心啊!”
白琼玉说:“远建,义母可是金玉良言,你可不能忘记啊!”
汽车在呼啸的寒风中奔驰,已经进了古城南关,高洁突然说了一句让鞠远建和白琼玉难以琢磨的话。
她说:“天快下雪了,雪峰公司那里可正需要送炭啊!”
使鞠远建和白琼玉二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高洁他们刚回到家,鞠晓青就在外面敲门。她进屋以后,没等主人问就说:“高老师,今天下午有人找你们,来人打扮入时,好像从南方来。”
没等高洁说话,白琼玉说:“我猜着了,准是那小子!”
鞠远建说:“不可能,他们就是想来,也不能这样快啊!”
高洁说:“我刚才在车上说什么来,他们现在是急不可耐了。如果你们现在能帮他们一把,绝对是雪中送炭。我倒是真心希望你们和好,回南都雪峰公司去。”
鞠晓青见人家自己人说话,她待在这里不方便,告辞走了。正在这时,一辆高级骄车开到门前。车上走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走在前面的是姐姐雪域,走在后面的小伙子是雪峰,他曾与李明进一起来过古城,也拜见过高洁。雪峰一进门就给雪域介绍说:“这位就是你仰慕已久的高伯母。”
然后,给高洁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姐姐,公司的副懂事长雪域。”
高洁忙说:“琼玉啊,快献茶,拿水果,招待客人!”
白琼玉走进里屋。雪域刚想坐下,雪峰走到鞠远建面前,双手打拱说:“鞠总,我这次是来赔罪的,上次小子喝醉了酒,胡言乱语,胡作非为,请你原谅!”
鞠远建故意把脸转到一边,不理睬他。雪峰急的只好单腿点地说:“鞠总啊,你若不原谅我,我就给你跪下了。”
他正要跪下去,被高洁制止说:“雪峰,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轻易下跪。远建啊,你的懂事长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吧,快扶起你的老板,言归于好吧!”
鞠远建在高洁的严厉催促下,勉为其难的扶起了雪峰。雪峰这才到沙发犄角处坐下说:“鞠总,以后再不要叫副懂事长了,为了这件事,懂事长已经把我撤了职。现在的副懂事长是姐姐雪域,不久,我将要外出打工,自谋职业了。”
鞠远建大吃一惊的问:“这是真的?”
雪域说:“是的,为了此事,母亲大发雷霆,不但,撤了雪峰的职,而且,要求他立即把鞠总找回来,否则就要把他赶出家门。”
雪域的话对高洁,鞠远建以及刚端着茶盘从里屋出来的白琼玉震撼极大。鞠远建心里在说:一个自己投资的大企业懂事长。为了公司的利益,为了一个聘任的经理竟然下狠心撤了自己儿子的副懂事长职务,并且,要把他赶出去打工,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啊!她的事业心又是何等的坚定?可是我,竟然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抛开自己的承诺,背弃懂事长的知遇之恩,一走了子。相比之下,何等的渺小啊!此时此刻,白琼玉也十分愧疚。在她的印象之中,她与雪峰第一次见面,就感觉到了雪峰对自己的爱慕之情。但是,自己以为与雪峰的年龄差距,是不可能引起雪峰的兴趣,就更谈不上感情了。但是,她估计错了。爱是不受年龄限制的。雪峰一直追求她,可她已心有所属。可惜的是,自己没有注意雪峰的感受,及时制止一个青年朦胧之爱的发展,致使他知道我与鞠远建的感情以后,心情郁闷,感情无处发泄,才酿成了新年晚会上的那长闹剧。她感到自己有责任。
且不说鞠远建和白琼玉二人的心里活动,再说雪域,她这次来古城肩负着双重使命,一是要弟弟礼贤下士,真诚地向鞠总赔礼道歉;二是,动员鞠总和白琼玉回公司工作。以挽回这一时期公司的经济损失。可是,要完成这两项母亲交给的任务并非易事。自从她与弟弟进了高家,她敏锐的发现高伯母是一个关键人物。不但白琼玉对她言听计从,就是鞠总也要听她的。尤其是她听说白琼玉已经与鞠总成婚,成了她的女婿,她说话的分量就更不一般了。
于是,她决定在高伯母身上下点工夫,才能不辱使命。她站起来说:“高伯母,您不介意我这样称呼您吧!”
高洁抿嘴一笑说:“我又多了一个侄儿,一个侄女,伯母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能介意呢,叫吧!”
雪域接着说:“高伯母,今晚我在鼓楼大饭店,宴请古城地区客户,请您和各位光临!”
高洁没有拒绝爽快的答应说:“去,雪域懂事长大驾光临古城,热心宴请,怎么能不去呢?”
雪域见事情有了良好开端,准备酒席宴上再次进行公关,非把鞠总拉回去不可。他们姐弟俩告辞回住处不提。再说鞠远建和白琼玉二人,客人刚一走就吵起来了。
鞠远建说:“我看你是对那个‘小老藏民’藕断丝连。”
白琼玉马上反驳说:“我看你是小肚鸡肠。你有什么了不起,人家副懂事长亲自领着弟弟来给你赔礼道歉,已经够面子了,你不就是个打工仔吗?装什么大爷!”
鞠远建说:“好,我是打工仔,你去找大老板去,我不拦你,走啊!”
白琼玉毫不示弱的说:“这是我的家,该走的是你,是你!”
鞠远建一想,是啊,这是她的家,岳母大人就在身旁,该走的确实是我。于是他拿起提包就想跨出门去。站在旁边观战,一直没吭声的高洁发了话:手指门外说:“走,你们给我一起走!鞠远建,你太令我失望了。大丈夫活在人世间,要想混出个样来将要把握三个字,就是‘仁,智,勇’,可你对朋友不仁;对自己的前程不智;对纷繁复杂人间事物没有勇气面对,则为不勇。像你这样,不仁,不智,无勇之人,我真是错翻了眼皮,看走了眼。留之何益,走就走吧。”
鞠远建被高洁这么一顿训斥,放下提包,安静下来。白琼玉见义母训斥了鞠远建,非常得意,认为义母到底是帮助自己说话,插嘴说:“鞠远建,你这个穷光蛋,才跟我结婚一个月,你就原形毕露了。你还叫我走,好,我俩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她就要把他俩的东西分开。高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说:“好哇,你也不听我的了,你们爱就爱的死去活来,还没到一个月就要分道扬镳,你以为夫妻生活是小孩过家家,说玩就玩,说不玩就分。好,你们都给我滚,一起滚!”
鞠,白夫妻被义母这一顿臭骂清醒了。鞠远建放下了提包;白琼玉也不分东西了。高洁见他们都像晒干了的茄子瘪了,反破涕为笑说:“你们啊,就会一时冲动,不思前想后,想想别人的感受。远建啊,你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亿圆大公司的总经理的位置,容易吗?琼玉啊,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从前走过弯路,好不容易找到了自我,找到了理想丈夫,找到了良好的归宿,你真愿意放弃吗?”
鞠,白二人不语,高洁感到时机成熟了,斩钉截铁的说:“你们若是还认我这个义母,就听我两句话:你俩今后永远不许说‘分道扬镳’啦,‘就此分手’啦之类的话。第二句话就是与雪域,雪峰姐弟言归于好,回雪峰公司工作。今天就要‘就坡下驴’,不要再闹意气拿架子,耍小孩子脾气了,出席宴会,明天就回南都上任去吧!”
鞠远建和白琼玉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晚上七点多钟,鼓楼广场,华灯初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做买做卖的人,叫卖声不决于耳。广场东南角有一座高耸的十五层大楼,就是鼓楼大饭店,红绿霓虹灯闪烁,明显可见。他们的车子直接开到大楼下的停车场,刚下车,雪域,雪峰姐弟就迎上前来,把高洁搀扶着向大厅走去。鞠远建和白琼玉下车以后,三个歹徒突然包围了他们,一个歹徒将鞠远建打倒,劫持白琼玉向小胡同蹿去。鞠远建爬起来拼命追赶,不久就和歹徒拼打起来。白琼玉大喊:“救命啊,救命啊!”雪峰听到呼声,返身追了出来。沿着喊叫声,很快与歹徒交上了火。雪峰凭借他小时候吃牛羊肉,喝牛奶长成的粗壮身躯,藏獒一般的勇武,打的三个歹徒节节败退,并从歹徒手中抢出了白琼玉。交给鞠远建,让他们快往大楼里跑,他自己断后。
就在这时候,那个为首的歹徒凶相毕露,抽出了雪亮的匕首。另外两个歹徒,也翻身回来把雪峰包围。嗷嗷乱叫,向雪峰扑来,那个为首的歹徒一刀向雪峰刺来,雪峰一闪身躲过这一刀,胸脯是躲过了,可刺中了他的左臂,鲜血立即流了出来。雪峰飞起一脚想踢他的手腕,踢掉他的凶器,但是,没有踢中,反被他的刀刺中了小腿。一阵剧烈疼痛,使他摔倒在地。另外两个歹徒见大哥得了手,正想一拥而上,呼喊着:“给他放血!给他留点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