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响了,鞠远建把白琼玉送进大楼后,返了回来准备拼命。歹徒听到警车的声音,对方又来了帮手。感到不妙,呼啸一声:“风紧,扯呼!”向胡同里逃窜,消失在夜幕之中。鞠远建和几个警察七手八脚的把雪峰抬进汽车。此时,高洁,白琼玉和雪域也跑过来,想看一看雪峰的伤势。鞠远建说:“白琼玉,快上车,我俩把雪峰送医院!雪域和伯母在这里参加宴会吧!”
不容思考,他发动汽车向医院驶去。雪域与高洁回到饭店大厅,向大堂主理进行了交代。让客户吃好喝好,说明我不能出席的理由,并致歉意。然后,拉着高洁就上了车,直奔医院而去。雪域和高洁到医院的时候,雪峰已经进入手术室,鞠远建,白琼玉和两个警察守候在手术室门外,雪域泪流满面,急于知道弟弟的伤势,鞠远建说:“大夫说只是皮肉软组织伤害,骨头没问题。就不知……”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会,雪域催促他:“快说吧,不知什么?”
鞠远建说:“就不知内脏有没有伤害?”
急也没有办法,只好等待,长时间的等待。雪域一边流着泪一边说:“我们自幼无父,在雪域高原长大,与牛羊为友,与狗马为亲,与野狼,熊罴为敌。他在刚满十岁时,曾在两只藏獒的协助下,亲手打死一只野狼,驱散了狼群,解了群羊之危。”
高洁问:“你们的父亲到底是谁,他到哪里去了?”
雪域正欲回答,手术室门开了,一个护士用手术车把雪峰推了出来,大家一齐把手术车围上了。白琼玉大声问:“大夫,他怎么样了?”
还没等大夫回答,雪峰眼睛睁开了一点缝,右手微微的摆了摆,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怕没有!”
推车的手术室护士说:“没事了,只是皮肉伤,已缝合好了,不过流血很多,需要较长时间恢复。”
她推着手术车,把雪峰送进了病房。雪域和在场的人都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雪域正在古城公干,李明进在南都市公司总部却急的团团转。原因之一是,鞠总出走后,什么都没交代,新年度工作没有安排下去,他一切都得从头来,工作十分忙乱;二是,亚洲金融风暴,一些公司和企业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雪峰公司虽然实力雄厚,但处在金融风暴核心的一个公司,前途不可预料。迫切需要副懂事长赶快回来紧急商量对策。雪域接到电话后,不敢怠慢,打算立即起程返回南都,并邀请鞠总也能跟她一起回去。鞠总被雪峰的临危不惧,舍身救护的大无畏精神所感动,愿意回公司去。但是,他担心雪峰伤势不轻,住院未愈,匆匆一走,雪峰谁来扶持?高洁看出来他们几个人的心里活动立即表态说:“你们不要为难,都走吧,事业要紧,雪峰这里有我呢。雪域啊,告诉你母亲,请她放心,雪峰在这里一定不会受委屈的。”
白琼玉说:“若不就我留下来帮助义母照顾雪峰一段时间,然后,和他一起回南都。”
高洁说:“不,不用,你们都走吧!”最后,还是按照高洁的意见他们仨都走了。
送走雪域他们,高洁守在雪峰身边,仔细观察雪峰的面容,浓眉大眼,鼻梁高耸,脸阔口方,唇红齿白,双耳有轮,面颊红晕,一派说书人口中,北方美男子形象。与此同时,从他的脸上,她还看出了他有高原藏族同胞的痕迹。只可惜雪域昨天只说了个半截话,雪峰现在还处在十分虚弱之中,不能向他问个清楚,他的父亲到底是谁。且不说高洁一时胡思乱想。再说他想起了雪峰还没有吃饭,她见雪峰睡的安稳,就离开病房回家做饭,她刚一进门电话铃就响了。她拿起电话接听,正是明峰的越洋电话。电话里说:“我的案子怎么样了?”
高洁一时无法回答,就只能说:“现在还无进展!”
明峰说:“你能不能把别的事都放一放,求一求由书记,帮帮忙,我在这里实在待不下去了。”
高洁只好说:“知道了,我一定努力去办。”
放下电话以后,她猛然想起来一件未了之事。她立即打开前些天到上河村去用过的提包,从里面把梁海云出事前,寄给母亲的日记本找出来。她从头到尾,反复翻看几十遍都没有看出什么。她正在观察之中,鞠晓青带着孩子推门进来。
近一段时间,高洁对她有些怀疑,忙把日记本放到里屋床头柜上。然后才出来与小张凡说话,故意冷落她。后来她又到北屋去给小张凡拿一些水果糖,找了一些玩具,小张凡经常到这里来玩,一点也不生疏,仨屋子什么地方都是乱跑乱抓,十分逗人喜爱。鞠晓青坐到沙发上对高洁说:“高师母,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张实就要回来了。”
高洁问:“是提前释放,还是……”
“不,是保释出狱。”
“是谁出面保释的?”
“是学校领导帮助办的。”
高洁明白了,他们这样用力把张实保释出来,目的十分明显,是想取李明峰而代之。但是,她不能这样说,因为张实毕竟是她的近老乡,又与明峰有师徒关系。她高兴的说:“那就好了,小张凡爸爸回来了。张凡,你想爸爸没有啊?”
小张凡说:“想,我可想爸爸了,爸爸还给我买好多好东西。”
接着她们又说了几句闲话,高洁开始给雪峰做饭。
鞠晓青就带着孩子走了。
雪峰正在吃饭,高洁猛想起那个日记本,没等雪峰吃完,就匆忙跑回家里,拿起笔记本一看,吓的她魂飞魄散。小小的一个日记本,她却关系着一桩大案,关系着一个母亲为女儿报仇雪恨的心啊!原来,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子水,她去给小张凡拿水果糖和玩具时,小张凡给碰洒到床头柜上了,正好把日记本给浸湿了。高洁不敢怠慢,立即采取补救措施,用手纸把水吸干,然后仔细观看。
这一看不打紧,使她十分惊喜。她找了好几天没有找到的秘密出现了。一页空白纸上竟现出了影影绰绰的字迹。高洁明白了,这是用化学药品写的一份遗书,她立即把日记本交到公安机关进行鉴定。
然后,把鉴定结果通知甄自珍,甄自珍为了给女儿伸冤,对古城中级法院的判决进行了上诉,终于被省高级法院受理,驳回古城中院重审。高洁帮助甄自珍请郭成出庭为她免费代理诉讼事务。
公诉方指控梁海云把机密科技资料借给王文杰,被王文杰带出境外,泄露了国家机密,犯有泄露国家机密罪。
郭成辩护说:“法官先生,根据被告人遗书,细胞还原酶资料不属于机要室管理的资料,因为有人企图窃取,才交机要室代为保管。是这样吧!”
他接着说:“既然控方没有异议,控方的指控就没有意义了。第二,被告人的遗书中写道:王仁曾借阅细胞还原酶资料,并留有借条,他就有盗取机密的嫌疑;第三,即使王仁没有盗窃资料,伪造王文杰借条的嫌疑也最大;第四,现在经公安部门鉴定王文杰的借条是伪造的,完全可以证明我的当事人无罪。我的发言完了。”
控方辩解说:“现在伪造王文杰借条的人还没有查出来,怎么能证明被告无罪?”
郭成再次要求发言,法官允许后,他说:“法官先生,我要请问公诉人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张借条是否可能是我的当事人伪造的?她伪造这张借条干什么?她是想陷害王文杰吗?如果是那样,她为什么又把资料借给王文杰呢?理由只有一个,这张借条不是我的当事人伪造的。我的发言完了,谢谢!”
公诉人默然。法官宣布休庭,半小时以后宣布判决结果。大家经过耐心的等待,主审法官宣判:“梁海云无罪,她无辜死亡一事,已有结论。害人者李大勇,崔海生已经伏法,不再另行判决;被害人家属要求国家行政赔偿八十万圆人民币,法庭不与全部支持,法庭判决一次性赔偿二十万圆。与本案有关的涉案人员,王文杰撤消原判,取消通缉,恢复名誉,给以经济和精神赔偿;邵晖无罪释放,给与经济和精神赔偿。
本判决后,十天内被告人不服,可以上诉。“
判决后,虽然还不尽人意,但是,法庭内外一派欢腾。人民纷纷议论应把坑害别人的坏家伙绳之以法。可是旁观者只能空加议论,绳之以法需要证据,没有证据只能是空谈而已。
直到这时,高洁猛然想起病房里的雪峰。这些天,自己忙于诉讼梁海云的案子,没有好好照顾他,和他聊一聊他的身事,安慰他好好养伤,只是一天送三次饭就匆匆离去,冷落了可敬又可怜的孩子。他匆忙做好饭走进病房,已经人去床空了。护士告诉她,今天上午,他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办理出院手续,离开医院了。
她只好带着送来的饭菜,抑郁不快的回家去了。她刚放心手中的饭菜,自己还没来得及吃饭,电话铃又响了。她拿起来一听,以为是明峰的越洋电话,她正想把好消息告诉他。可是,不是明峰打来的,是甄自珍的感谢电话。她们互道珍重后就放下了。她想把好消息告诉明峰,又不知如何告诉他。想见到他,又不愿意他马上回来,这种矛盾心里使她迟迟不能拿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