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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创立维基解密(3)

这些解密事件让人们看到,不仅美国军方和政府不喜欢维基解密,像拜尔银行这样的商业机构或科学教这样的宗教组织也害怕维基解密的曝光。“维基解密的核心力量在于其在网络上发布信息和如幽灵般的存在的能力,迄今为止尚未遭受法律和技术的考验。”然而,维基解密强调的不受世界法律限制的言论自由正成为网络出现早期的回忆,越来越多的政府和组织学会了使用法律和信息过滤装置在网上强制实施至少某种程度的国家标准。但是,最终科学教和摩门教都没有真正使用法律手段去争取自身的所谓著作权。阿桑奇说:“我认为摩门教足够聪明,没有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如果他们真的采取行动,阿桑奇表示,维基解密欢迎诉讼。“法律诉讼能够验证我们所解密的文件,并引起人们关注那些正在揭露这些或那些组织犯罪信息的人,它也同时引起人们对我们组织作为一个整体的关注,也有可能产生这样一个情况,诉讼本身将材料公之于众,也是一个揭露真相的手段。” 2008年 9月,维基解密公布了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莎拉·佩林(莎拉.佩林(SarahL.H.Palin,1964年 2月 11日—),美国共和党人,2006—2009年为阿拉斯加州州长,2008年成为美国总统选举共和党候选人约翰.麦凯恩(John Mc Cain)的竞选搭档)的雅虎电子邮件账户内容。就在大选进行期间,佩林的雅虎邮箱遭到了匿名黑客侵入,起因是她使用了私人的雅虎账户发送了与工作相关的信息,从而违反了公共记录法。该事件成为美国主流媒体争相报道的新闻。据《华盛顿邮报》2008年 9月 19日报道,一名黑客侵入佩林的邮箱并读出了该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邮箱中的内容,这些信息有可能改变她的“竞选轨迹”。尽管维基解密极力保护黑客的身份,但最终黑客还是被确定了,此人名叫大卫·科奈尔,一名 20岁的田纳西大学经济学专业的学生,他是孟菲斯的民主党众议员迈克·科奈尔的儿子。大卫试图在网上隐匿自己的身份,但最终还是被联邦调查局找到。约翰·麦凯恩谴责了该事件,他说这是一起“令人震惊的侵犯官员个人隐私和违法事件”。而当时的民主党候选人奥巴马的发言人比尔·伯顿也称黑客事件“不像话”。该案件经过多次审理,最终于 2010年 11月宣判,大卫·科奈尔被判一年零一天的监禁,缓期 3年执行。

从 2008年 11月 1日起,维基解密在网站主页上连续发布肯尼亚警察在司法审判之外滥杀无辜的文件,题目为《肯尼亚:鲜血的哭泣 ——司法审判之外的杀戮和失踪》。肯尼亚全国人权协会(KNCHR)对肯尼亚警察滥杀事件展开了调查,并由两名人权调查人士奥斯卡·卡玛乌·金加拉(Oscar Kamau Kingara)和约翰·保罗·乌鲁(John Paul Oulu)撰写成了《肯尼亚:鲜血的哭泣》。该报道称, 2007年 6月以来,在该国的政治领导人的阴谋策划之下,肯尼亚警察进行了一系列杀戮,导致 500名青年男子死亡或失踪。2007年 6月 1日,在马达拉卡日 (肯尼亚二年一度的自治日,也是肯尼亚官方法定的公共节假日)庆祝仪式上,总统姆瓦伊·齐贝吉警告蒙基奇(Mungiki)(成立于 1980年的肯尼亚帮派,帮派宗旨为政治和宗教诉求。例如反对殖民主义的一切,反对西方文化,回到非洲传统等,本地土语的意思是“团结的人”)帮派分子不要想得到任何怜悯。于是,多名肯尼亚政府高官声称,要严厉打击所谓蒙基奇帮派分子和其他犯罪分子。两天之后的 6月 3日,至少有 300名蒙基奇嫌犯被捕,至少 20人被杀,据报道他们正在监督新入伙的成员宣誓。警方所实施的这些司法程序之外的杀戮开始了,在短时间内,失踪和死亡达到了高峰。警察首先使用枪支处决嫌犯,随后改变了杀人手段,使用绞杀、溺水、断肢和棒杀等手段,这一策略的改变是为了让公众相信,这些滥杀暴行是同蒙基奇有冲突的黑帮干的。肯尼亚警方发言人埃里克·基莱特(Eric Kiraithe)在不同的场合都将狂杀潮归因于竞争的黑帮所为,以混淆视听,从而转移公众注意力,掩盖警方令人发指的非法杀戮。 2007年 9月 20日,肯尼亚外长洪·拉斐尔·图朱(Hon Raphael Tuju)在公民电视台(CitizenTV)称,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有多达 400人因为是蒙基奇分子而被杀。这次节目是直播的,人权协会当时获许入场。在编辑《肯尼亚:鲜血的哭泣》报告的时候,肯尼亚全国人权协会搜集到了至少 300名被害者的姓名等资料。至少有另外 200名死者的身份无法确认,因为他们在停尸房中所登记的状态是:

不明。因而,这些尸体长时间得不到家属的认领,只得由有关部门处理。这份调查附上了多份尸检报告,大多数最近受害者的死因是钝性外伤、窒息、溺亡或被利器截肢。一些目击者则向肯尼亚全国人权协会诉说,他们看见行刑队员们在车上手持斧子、铁棍、绳索和其他凶器。协会还不断地收到失踪者家庭的申诉,自从他们的家人被警方带走之后就杳无音讯,或者在遭到警方带走的地方附近的停尸房里被发现。

尽管该报告被提交给了肯尼亚当局以及联合国禁止酷刑委员会,但该报告在肯尼亚公众是无法看到的,甚至不能出现在肯尼亚全国人权协会的网站上。最终这份报告出现在维基解密的网站上,该网站称:“该报告需要被广泛阅读,因为肯尼亚媒体不会讨论这些罪行的这一证据,这是由警方出于政治原因所犯下的 ——受害者大多数被称为蒙基奇帮派分子,由于警方持续不断的政治宣传,被人们认为是一个恐怖主义邪教。一旦肯尼亚警方的这些罪行昭示天下,一定会出现将肯尼亚警察总监和其他肯尼亚高官交给国际罪犯法庭审理的压力。然而,迄今为止,这些人仍然在肯尼亚逍遥法外,逃避正义的惩罚。” 2009年 1月 1日,《肯尼亚:鲜血的哭泣》报告撰稿人之一的人权活动家金加拉律师写信给国际刑事法院(ICC),要求调查总统齐贝吉、前内务部长和警务委员会的反人类罪,这些与 2007年以来发生的造成 1500人死亡的警方司法程序之外的杀戮有关。联合国最终对此事展开了调查,联合国对司法审判之外的杀戮特别调查员菲利普·阿尔斯顿(Philip Alston)教授主持调查工作,2009年 2月 25日,阿尔斯顿在位于吉吉利联合国驻地公布了最终调查报告。在维基解密公布的这份报告中,他谴责警察滥杀年轻人,只因为相信他们是蒙基奇分子,另外有几十名肯尼亚人在大选的高潮期间被害。在 2007年一个有争议的大选所引发的政治暴力中,最终导致至少 1133人被杀。另外在反对派指责总统齐贝吉操纵大选之后,有 35万人无家可归。迫于压力,总统齐贝吉公开承认司法程序之外的滥杀,以及需要进行政治领域的彻底改革。但几天之后,《肯尼亚:鲜血的哭泣》的两名撰稿人一同遇刺身亡,彻底粉碎了齐贝吉要求所谓改革的谎言。

就在一位联合国专家将肯尼亚警方描述为“自己说了算的法律”一周之后,发生对金加拉和乌鲁的冷血谋杀,将已经十分紧张的警察和民众的关系带入了新的最低点。3月 5日,金加拉和乌鲁乘坐一辆白色的梅赛德斯轿车行驶在高峰时段的路上,准备前往肯尼亚全国人权委员会的办公室,就在内罗毕大学外的一条街上,他们遭到了伏击。三名穿黑色西服的枪手不断地朝汽车射击。金加拉当场毙命,而乌鲁受了致命伤。目击者说杀手乘两辆车迅速逃离了现场。就在刺杀发生几个小时前,一名政府发言人阿尔弗雷德·穆图阿(Alfred Mutua)公开地诋毁金加拉帮助非法的蒙基奇犯罪团伙,为他们提供资金。金加拉和乌鲁遇刺立刻就让人怀疑,警方和政府是罪魁祸首。肯尼亚人权协会的塞普利安·尼亚姆瓦姆说:“肯尼亚的人权组织坚持认为,政府完完全全地对暗杀负有责任。”警方则否认政府对谋杀负有任何责任。总理莱拉·奥丁伽(Raila Odinga)谴责谋杀,警告国家正处在危机边缘。他说:“我们正在分崩离析,不再是一个国家。”2009年 10月 27日,蒙基奇的主席麦纳·尼延伽(Maina Njenga)被宣布无罪释放,因为对他的谋杀指控证据不足。大约一个星期之后,蒙基奇的发言人大卫·基陶·纽古纳(David Gitau Njuguna)在内罗毕被身份不明的杀手开枪射杀。在金加拉和乌鲁遇刺之后,维基解密立刻呼吁目击报告,并将他们描述为“维基解密相关的资深人权活动家”。

维基解密所公布的《肯尼亚:鲜血的哭泣》以及相关资料在 2009年 6月获得了国际特赦组织所颁发的英国媒体奖(“新媒体”类)。正因为一直为建立一个透明的公民体制不懈努力,维基解密曾获得数个奖项,包括 2008年的《经济学人》杂志“新媒体奖”。20105月,《纽约每日新闻报》将维基解密列为“彻底改变新闻界的网站”中的第一名。

2008年 11月 18日,在短暂出现在博客上之后,维基解密在其网站上公开了极右翼的“英国国民党”(British National Party,BNP)的成员名单。这份 2007年至 2008年该党的联络名单得到了维基解密人士的确认,名单包括 12801名成员中许多人的姓名、地址、年龄及职业等详细资料,其中包括几位警官、两名律师、四名牧师、至少一名医生以及多位中小学教师。英国国民党坚持种族主义路线,呼吁英国摆脱非白人族裔。该党有一个理事会,其纲领是促进边缘化的英国白人所认知的社会或经济福利。该党以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隐藏党员身份而著称。在英国,警官被禁止加入或支持英国国民党,至少有一名警官因为是该党党员而被解职。按照该党发言人西蒙·达尔比(Simon Darby)11月 18日的评价,“某些人出于恶意或背叛公布了它,”他说,“对于这么做的人,这是一桩邪恶的事情。这是因为在即将来临的明年 6月份的欧洲大选中,我们一直被认为是一个非常具有威胁的政党。”11月19日,该党领袖尼克·格里芬(Nick Griffin)声称他知道了在 11月 17日那天泄露名单的那个人的身份,并称此人是一个强硬路线的高级雇员,已经于 2007年退党。

2009年 10月 20日,截止到 2009年 4月的一份党员名单再次泄露,该名单包含 11811名党员。在这一次曝光的名单中还包括少数试图渗透进该组织的记者和“反法西斯人士”。 2009年 3月 16日,《卫报》刊登了一篇文章,援引匿名的内部爆料者所提供的文件,揭露了英国第三大、历史可以追溯到 1690年的巴克莱银行通过复杂的金融工具进行避税、偷税、漏税等活动。按照这些文件,巴克莱银行系统化地帮助其客户逃避了他们按照多种司法体系应当缴纳的税收,金额十分巨大,银行则以此种方式吸引顾客,并从中获利。这种避税活动通常是在开曼群岛、纽约、卢森堡等相互支持的金融机构之间进行的,资金规模常常高达数十亿美元,正是巴克莱银行的“结构化资本市场”事业部精心构建了这种国际避税体系。然而,巴克莱银行的律师弗莱西菲尔兹(Freshfields)在第二天清晨起诉《卫报》,要求从其网站上清除那些揭秘的文件,银行称这些文件是巴克莱的财产,泄露的唯一可能是有人错误地得到了它们,并违反了保密协定。《卫报》的律师杰拉丁·普罗德勒(Geraldine Proudler)凌晨两点(3月 17日)的时候被电话吵醒,被要求讨论《卫报》泄密的案子。大约 2点 31分,法官奥塞莱先生发布了一个命令,要求文件从《卫报》网站上删除。就在当天,这些文件出现在了维基解密的网站上,顿时引发了人们对该银行避税行为的激烈讨论。在《金融时报》上的一位评论者这样写到:“骗术精妙、姑息纵容、蓄意而为且机关算尽的避税实在让我感到震惊。……这让我感到这些人理应坐牢,而像巴克莱这样的银行应当倒闭。通过诸如此类的恩惠和计谋,他们掠夺了我们每个人 ——在这个国家(或其他国家)每一个现在或者将来诚实纳税的人 ——的钱财。” 2009年 3月 16日,维基解密在其网站上公布了澳大利亚传播与媒体局(ACMA)根据互联网审查的有关法律制定的网站黑名单。这些网站很多涉及色情内容,尤其是一些涉及儿童色情内容。悉尼大学的副教授比约恩·兰德菲尔德(Bjorn Landfeldt)说这份清单“包含着一个伤风败俗和潜在十分危险内容的简要百科全书”,他还认为公布的清单上的那些网站,会使好奇的孩子不可避免地去查找,而那将是“关心孩子的家长的噩梦”。清单上的网站种类引起了新闻机构的特别注意;网络审查法规是 2008年由工党提交的,旨在阻止登陆儿童色情及恐怖主义相关的网站,但是,这个清单还包括不少与未成年人色情无关的网站。阿桑奇日前对一家《悉尼先驱晨报》表示,维基解密公布了泰国、丹麦和挪威的审查黑名单,其中就有不少并不涉及色情内容,例如清单中的 1203个泰国的网站受到审查就是因为批评泰国王室的。泰国网络审查系统建立的初衷是为了阻止儿童色情的蔓延,而一旦一个旨在秘密审查色情内容的计算机系统建立起来,它也可以被用来迅速地扩张到其他(例如政治)领域,并覆盖其网站内容。3月20日,维基解密又公布一个最新的清单,进一步地增加了被 ACMA查禁的网站,从而证实了黑名单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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