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跟姚广孝都是一脸惊异的盯着辰易,而姚广孝之所以向辰易几番提问,这无疑是有着他这谋士的想法,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辰易这小子居然能够猜出燕王的进军步骤。
所以,这就不得不让他们错愕了。
姚广孝不假思索问道:“你怎知王爷下一步定会挥军镇江?而不会继续攻打城池,徐徐图之莫非不好?”
辰易一笑,他也是初临战事,回到明朝时间不久,得不到战况,自然分析不到这战事情况,就只好借用前世的信息来作答。
“大明江山,诸王就藩,本都是错位排队,况且又是人疲马惫的时候,更可况,镇江近在眼前,只要渡过长江,会战那无能国公李景隆,天下便可唾手可得,而试问王爷,你会舍近求远吗?会白白浪费这等契机吗?”
朱棣眼眸深沉的看了看辰易,这话是姚广孝问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二十上下的年青人竟是一语道破了他的进军计策。
虽然心底是有几分看好,可这小子终究是朝廷关系户,还是辰侍郎的儿子,所以他此番是真的对辰易动了杀机。
朱棣冷道:“小小年纪眼光是有几分火候,能瞧出这天下局势,很不错,可你推测出了我军谋略,你认为你还能活着回南京吗?”
辰易怔了,目光陡然涣散。
让我如实回答这是你说的,可嫌我说多了还是你,你丫是数飞机的吧。
可为了小命,眼下还有什么办法?
辰易眼眸急转,一个没有节操,而且很怕死之人,心底的歪点子自然也是窜起的快。
更何况,他辰易也只是一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悲剧男,死了一次那就不想死第二次。
所以他果断屈腿,双手作揖,道:“学生愿意投效王爷。”
朱棣一惊,之后便是哈哈大笑,看了眼他身旁的姚广孝,笑的更欢了。
此次他算是从那糊涂中转过弯来,原来自己的这位先生自从辰易跟张阳的交谈传到他耳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为他谋划。
既然是先生有意所为,朱棣也却之不恭,当即伸手抬起辰易,笑道:“本王最为看好的就是识时务之人,你很合本王口味,以后就留下来为本王办差吧,当然,好处是少不了你的。”
辰易随着一笑,这事没办法,老天就像无情的嫖客,风流了一夜就甩手溜人,可却是坑惨了辰易。
想要在明朝混个嫖资跟身价,攀附这是必须得,眼前靖难,朱允炆虽说坐的是九五龙殿,但正统不迟数月就是他四叔的,而他……
剃着光头,手里持着一根叫花子的法杖,身上穿着一件东一个格子,西一个格子的貌似乞丐装的袈裟,另外一只手托着一口破碗,到处行讨,明明是乞丐搓脚街头,可还死皮赖脸到处散播谣言说他游历天下。
以上说明,跟朱允炆混,最多能成为他日后街头打滚要饭的下手,但投奔燕王,那意义就不一样了,起码他能让一群乞丐成为他的下手。
然后呢,辰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模样很是得意。
可这时姚广孝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投效王爷,可王爷怎会知道你是否忠心?”
“天地可鉴,生儿没屁眼!”辰易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这话实在太熟悉了,前世不知保证了多少次,结果却是……
上苍可鉴,这厮还想生儿没屁眼,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一根光棍儿,顶多就是夜里扯两把卫生纸。
“你生不生儿子跟王爷没关系,也扯不上关系,唯一有关系的是,你爹是朝廷侍郎。”姚广孝丝毫不卖他人情,眯着眼缝看着他,接着督促道:“懂吗?”
懂你大爷的……
辰易眼眶泛红,眼角起雾,嚼着泪水,悲愤看着大帐顶,再次长叹道:“爹坑儿子啊……”
帐中三人的嘴角不约而同一阵抽搐,接着又很是默契的点了点头。
片刻过后,都是醒悟了过来,该冷漠的冷漠,该哑口的哑口,姚广孝更是说道:“其实想要证明你忠心于王爷,很简单。”
辰易瞟了那姚广孝一眼,明知坏和尚在挖坑,他还是跳了进去,吸了一把鼻气,道:“如何说?”
“转到之前的话题,帮王爷做一件事。”
辰易呆了,多么精致的一个粪坑,不大不小,就像衣服一样为我量身定做,而且还知道我身体的尺码。
不得不说,这和尚确实有两把刷子,不然也当不了朱棣的参谋。
“何事?”辰易已经对这和尚没有半点好感了,就连说话也懒得奉承,能多简洁就多简洁。
“助王爷渡江。”说完,姚广孝咧牙一笑。
辰易听闻,咧嘴要哭。
可这时,和尚似乎跟辰易有深仇大恨一样,继续道:“所有的话都圆场了,那我代王爷承若的事也圆场罢了,算是给你投效王爷的福利,你这几天就可以动身回镇江了,但是别忘了你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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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府,衙门内。
辰周两家人浩浩荡荡直奔入内,辰易他老娘更是直言要他儿子,如此场面,身为知县的袁安自然是按耐不住。
在师爷的相伴下,来到了后堂,虽然不清楚这辰镇夫妇所谓何来,可周老爷他认识啊,前前两天刚给他送了一千五百两银子,所才面含春风。
袁安道:“不知周老爷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但不等周云回答,夫人抢着问道:“我儿呢,快把我儿放出来。”
问话被打断,袁安不高兴了,横了这妇人一眼,道:“你是何人,你寻儿子问本官作甚?”
夫人道:“我儿就在你的牢房中,还不将我儿放出来。”
袁安半步思索,“敢问你儿姓名?”
袁安也是看在这周老爷在场,不然他哪里还有心情跟这妇人作谈。
“我儿辰易!”
袁安摇了摇头,但这也是在于情理之中,周云将辰易拖来,并未告知姓名,袁安也是没有打探就直接将他判罪充军,看了一侧的周云一眼,问道身旁的师爷,“师爷,在,牢房内可有一个叫辰易的?”
师爷想了一下,也是跟着摇了摇头。
可他的这般举动却是让辰周两家人诧然一震。
什么……衙门大牢内没有?那会去哪?还是说……
这下不光是夫人,就连辰镇都给周云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周云也心惊了,给了辰镇夫妇一个欠在的神情,亲自道:“袁知县,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就是那****让人送来的那位青年。”
经过这样说,袁安才是明白对方的话,顺且还给了周云一个安心的眼神,道:“原来周老爷是为了这事情而来啊你大可放心,事情我已经办得妥妥当当了。”
妥妥当当?周云一愣,辰镇也恰好看向他,周云便赶紧问道:“那人呢?无论你关在哪了,现在放出来吧。”
“放出来?”这个下该轮到袁安一愣。
“对,放出来!”
“恐怕不行了……”此时是傻子也能意识到祸事了。
“为什么?”这下辰夫人又紧张了。
“充军了……”
“什么……”这话一出,不光是周云等人大吃一惊,而且连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周恒也惊吓到了。
充军啊,这词汇虽然是营养丰富,色味俱全,赞不绝口,可起码也要让人吃的消啊,辰易他老娘听得差点昏死过去了。
尽管自己的这个儿子往日不争气,可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况且还是老辰家的独苗,顺带三代独秀的那种,你说这如何不急,甚至连辰镇这腐儒都动了怒气。
袁安本就心底不踏实,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看着身前的这一群人满脸惊吓的样子,他也恐慌了,知道这事情大条了。
而这回,呆在一旁的周家夫人开口问道了,“那我侄儿现今何处?你使他充军塞外?”
袁安要了摇头,他此次真的怕了,周家夫人都开口了,此番算是完了,人家身后站着的可是辰家啊,得罪了辰家,这乌纱帽算是戴腻了。
“难道是边疆?”周家夫人又道。
而且大家都是将视线汇聚在了袁安的脸上,可谁知,他又是摇了摇头,见对方脸色铁青,也就如实道:“充军去了镇江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