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龙淡淡地说,“在召唤你的同时,我也让人将你的玉笙带进了宫廷,因为知道,你不会轻易就范。此时此刻,你还有别的选择吗,秦岳?把寒玉灵珠交给我吧!”
“不要给他!”玉笙呼喊着,想要向秦岳奔去,心却一痛,颓然跪倒在地。她痛苦地蹙起了眉头,却仍旧抬头,痛苦地向秦岳喊道,“秦岳,不要给他!没有寒玉灵珠,你会死的!”这些日子朝夕相伴,她早已明白寒玉灵珠对他的意义。不仅是为屠龙,寒玉灵珠根本就是他的生命之源,“想想冰儿,她的生命仍在你的身体里延续。若是交出寒玉灵珠,冰的付出便是枉然了!”“可是玉笙,秦岳不能眼睁睁地看你死去!”他说得很坚定,没有多想,运气将寒玉灵珠吐了出来,置于手心,一口热血也喷涌而出,“龙,你要发誓,永远封存玉笙心脏的灵识,再也别让她受苦”他说罢,将寒玉灵珠掷与赤炎。
赤炎拿到了寒玉灵珠,心中不禁既惊又喜,他似乎看到了紫妍,又回复了过去对自己的爱意绵绵。“你既肯舍命交出寒玉灵珠,我自然不会再为难玉笙。”他说罢,封存了玉笙心脏的灵识。
玉笙身体的痛楚骤然消失,她急忙奔向秦岳,将已然痛苦得跪于地上的秦岳扶住。他的身体滚烫异常,仿佛正在燃烧。“秦岳!秦岳”她声声在唤,热泪滚滚。她用力将他搂于怀中,却是不知该如何才能将他拯救。眼见王拿着寒玉灵珠转身要走,她不禁哭喊道:“龙,他已经给了你你想要的东西,你救他啊求你救他一命!他根本不会对你再形成任何威胁!”
赤炎转过身来,冷眼看着,冷冷地说道:“他为真龙圣火所伤,无药可救!”他说罢,拂袖而去,却撞上了一脸漠然的紫妍。“紫妍,你怎么来了?”他欢喜地将寒玉灵珠交给她,“紫妍,好好修炼它,你便会回到从前,你的心一定能克制怨灵之扰,回复清明平和,回复爱的。”
紫妍接过了寒玉灵珠,看着眼前之人,眼中满是他所无法读懂的情绪。
“紫妍!”他有些担忧地唤着。
“赤炎,你竟是如此自私么?千年来,紫妍还是第一次见识呢。”她冷冷地。
“自私?紫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为了你,赤炎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呢。你怎么可以说赤炎是自私的?”他痛心疾首。
“付出生命?我不要攫取任何人的生命!”她蹙起了眉头,又疑惑地问,“它真的可以让我回复到过去那个紫妍,让我的心能有欢喜、悲哀、疼痛的感觉?”
“是的!一定能!你要相信我,紫妍!千年了,赤炎何曾将你欺骗过?更何况,它的灵力你最清楚。”他切切地说着。
紫妍将信将疑,怔怔地看着手中之物。这是她在寒冰劫中修炼而得的灵物。她将它给了冰,但冰已经不在人世了。一切的一切都很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她的心却没有丝毫感觉,悲欢苦乐,都没有,只有满腔怨愤而已。她下定决心,正要吞下寒玉灵珠,却似乎看见了一双含泪的眼睛。
“主人,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主人,不要这样!冰儿不想看你变成这般模样!”
那是冰儿在将她切切呼唤,她不禁怔住了。正当她犹豫不决之时,有人扑了过来,跪于她的身前,拉住了她的衣袖。
“紫妍,你救过我。你忘记自己是那样善良的人了吗?求你再救救秦岳!没有寒玉灵珠,他很快就会死去!他会死去的啊!”满脸泪水的玉笙抓住了紫妍的手,哀哀地恳求着,泪水落在了她的手上,落在了她手腕的玉镯上。
紫妍浑身一颤,心像是被重物击中,灵光闪现,母亲含泪的眼睛在心中格外清晰。母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那样切切地看着她。“母亲!”她不禁失声唤了出来,神色凄惶,“你为何要将女儿舍弃?你为何要将女儿舍弃啊!”她痛苦地呼唤着。目双眼睛没有回答,只是悲哀地将她看定。她充满了怨恨的灵魂中,那些一直在诅咒,一直在怨怒仇恨着的恶灵不禁噤声。她的灵魂终于有了片刻的清明,泪水潸然而落。
“紫妍”赤炎看在眼里,既惊且喜,“紫妍我说过,寒玉灵珠是有用的!你看,你哭了,你仓旨流泪了呢!”
她看向了他,眼中燃烧着的,仍是怨怒愤懑之情,她冲他喊道:“寒玉灵珠救不了我!你知道,它根本救不了我!它只能增加我们的罪孽而已!”她说罢,狠狠将灵珠掷在地上,甩开所有的人,朝着门外飞奔出去。
赤炎呼唤着,急忙追了出去。
玉笙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没有迟疑,急忙捡起地上的寒玉灵珠,想要喂秦岳服下。可他已经奄奄一息,根本无力运功再收回灵珠了。“秦岳,振作一点!寒玉灵珠在这里,吞下它,你便能好了!振作一点啊!”她苦苦地呼唤,他却没有丝毫反应。
“让我来救他吧”正当玉笙万般绝望之际,青云宝剑上的玉件却幻化成了龙形,取过灵珠,将它送进了秦岳的身体。龙看向仍旧满脸泪痕的玉笙,轻轻地说:“守着他,他会好起来的。”他说罢,化作一缕轻烟,也向外追了去。
龙的善心追出了宫廷,追过了热闹的街镇,追到了苍茫原野之中,终于找到了附着在龙华身上的赤炎。他已经失去了紫妍的踪影,正失魂落魄地独自在野地中徘回。
“赤炎,你还好吗?”天空中,龙的善心幻化出了龙形。
“是你?”野地中的人扬眉道,“我已经将你弃绝,你为何还不死心?”
“死心?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堕落到万劫不复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亲手将紫妍毁了!”
“还在说风凉话!”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是赤炎啊你占有了赤炎全部的元神,你应当知道,千年了,她是为爱在活着啊可如今,你用百灵怨集让她还阳,让她永生,这于她而言,是比寒冰劫更残忍的刑法她已经不能再爱了,倒是莫如让她去死不爱,她会死,会死的!可她如今,却是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了呢!”龙的善心说得痛心疾首。
“紫妍不会死!紫妍会得到幸福,因为我,因为赤炎向她许诺过的!这誓言,千年前如此,千年之后依旧没变我会让紫妍变回原样的!”
“你能确信,寒玉灵珠仓纟修炼她的心性,遏制3九十九个怨毒的、一直在痛苦挣扎的灵魂?你知道,寒玉灵珠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赤炎,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自己错了吗?”
“千年了,你永远都在数落我,说我做得不对,把我说成是罪恶、贪婪的野心。可你想过吗’如果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公正的,那么,我会像今日这般怨气冲天,对于所行之事全然不计一切后果吗?是神王给予了我和紫妍不公正的裁决,是满天神佛负了我们。是他们,是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的他们造成了今日一切的罪孽!我只想和紫妍一起,修生生世世的善缘,做一对天地任逍遥的神仙眷侣而已。可他们竟然在千年的囹圄之后,让我们匆匆相聚,却又目样急不可待地要将紫妍夺走!不可以!任何人都不可以将她从我身边夺走!”荒野中,附着在龙华身上的赤炎撕心裂肺地对自己的善心呼喊着。
“那都是你自己造的孽!你若是不修炼九转玲珑心,没有罪恶、贪婪的念头,千年的劫数之后,我原是可以和紫妍共做一世恩爱夫妻的。是你毁了这一切!”
“若不是我苦心修炼九转玲珑心,满天神佛会有所畏惧,神王会释放紫妍吗?什么千年劫数已尽,都是满天神佛欺世愚人的谎言罢了!我赤炎绝!”
“诸多借口!”龙的善心愤怒了,却又努力平息住心中的怒火,悠然叹息,“赤炎,为了紫妍,为了心中那份不可磨灭的爱,你当有所觉悟了!”
他说到这里,天空中的龙形在叹息声中逐渐淡去,终于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