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里全是女子的衣服,抬手指尖划过红色的襦裙。
王府清风阁柜里衣物整齐的叠放,全是她的衣物,占满柜子。
从不知抛弃也可用爱诠释,并完整表达,她怎会理解如此荒谬。多年后发现他未曾抛弃她,于他而言是怎样的一份感情,才可这般坚定。
即墨渠在她身边,不经意的往别处看去,似不经意的用余光凝着他。她从他那找不出答案,然而又想知原由,渐渐入了神,由余光变为红果果的目光,直至即墨渠凝了她一会,四目相望,她回了神,又若无其事垂首用膳。
错过的一年,她懊悔了多年。可当还有机会时,却不是如此,至少不是所想的简单。她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可话到喉咙卡着发不出。
他们安静相处,半月,谁也不曾开口。
有时他会陪着她,与她一起用膳。有时在夜里他将她揽入怀中,给她温暖。可他不在身边时,他在做甚么,她未问。在处理朝中事务,在……
即墨渠,即墨渠。心里呢喃不知多少次。
她说,她想回王府。
他未回。
她犹豫了一会。
她说,她不会走。
他凝着她,最终他吻了她的脸颊,如多年前,她吻他。
她说……她甚么也未说,是她所写的九字。其实还有几页宣纸,她还未翻,他已答应。
他吻她唇,她回应他。
是思念,是不见他时的想念。
她走了,这次他未有送她。
曾找寻过下毒者,她已不在人世。繁花楼不是昔年的繁花楼。
从最大妓坊变为最大的艺坊,那里已没有熟悉的面孔。
待在王府平静无波的日子一晃便过了一月有余。想见亦不想,矛盾复杂。身边的婢女时而带来宫里的消息,只关于他。她只是听,不过问,后宫佳丽多少,他可有最宠爱的女子,那个女子在他心里又是如何的。又待在府里十来天,年关将至,她回了铺子,啼桬寸步不离。她顺便取了些绸缎。嘱托夫妻二人帮她打理铺子的生意。铺子没了颜礼郑智的招揽生意,冷清不少。不过养活家中二位老人,月里进账一些银两还是可有的。
临走前,留下书信托二老交与颜已,还有别的。
“这是……”年迈的妇人疑惑。
“每年不可废的,不过今年提前。”她握着妇人的手,亲切自然。他们是她在雪昭国相伴两年的人,诚心待她的人。
“小姐,何时能回来。”妇人也没了去年的推拒。
“说不准,二老别太惦记我。”
年迈的老人,不多话。凝着说话的二人,眼里一抹不舍。
“会的。”妇人声音微哑,别过脸去。
“颜已都嫁了,我也一把年纪总得嫁了罢,应高兴才是。”她附耳在妇人耳旁小声道。
妇人闻言又喜又哭,终归是不舍。
“小姐,嫁去哪。”妇人出于关心多问了句。碍于旁边多了外人,便附耳小声问。
她的手一顿,再附耳道,“好人家。认识很久了,你也知晓,放心罢。”嫁人。……嫁出去的人,娘家不会往来,如此是让妇人安心。
“铺子每月入的银两可当如何。”老人不愧精明,开口问眼下最为重要之事。
颜礼郑智是待他们不薄,对他们也不吝啬身外之物,对外便不能而与。
她倪了老人,意昧深长。
“帮我存着。”
老人点头应允。
“他该如何。”妇人小声问道。
“很重带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