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比以往还要热闹几分。人声鼎沸,眼花缭乱,步履艰辛。
王府上下打扫屋子,庭院。
王府的主人虽不在王府,年的习俗仍是保留下来。住在王府剩下的仆人,一年皆是待在王府,已将这当作自个家,自是格外用心。这里的人待王府的时间皆比她早,不过除了管家,其余她未曾见过。
第一天是管家领着仆人在门外候着她的到来。见她时,管家的神色异样,随即向她行礼。
许是她的声音,打消管家的想法。
这里的人,唤她一声,姑娘。
姑娘也不是白唤的,是客人,就是打扫王府时她可在屋里待,打扫她屋子时,她还可去别处转悠。
毕竟不是自家,客人需收敛的,分寸自知,不会先入为主。
花灯高挂,王府上下分工明确,多了平日少有的热闹。她在这住了近两年,过了一个年。那时也是王府最忙,最热闹的。比现在热闹,在于人太多了。
与那时不同,今年比较像年。如此有个坏处,想念亲人,父皇与哥哥现在如何,母妃离开已很久了。另一时空,妈兴许已是外婆级别,不知会不会像克莱曼婷纠正,不许叫外婆。辕派偷偷怂恿孩子,茹妈偷偷的笑。林丞和明柳结婚多年了吧,最好是。
他们的积极,年,她忽然也有期盼。数着时间过日子,滴答滴答缓慢流逝,但回首便是一瞬,一瞬便将它过滤一遍。这些时日做了甚么,无不是平常琐事。还有为人妻会做的事,盼着夫君归家一聚。不过未等来,比人妻可悲些,她不是人妻。
守岁那夜,即墨渠未有来。这么些年,她还是不知他喜爱吃甚么。
蜡像怎可与真人相比,可蜡像她不会被拒绝,她想见便可见,由她决定。她想蜡像,陪她近两年。第一个年,屋内灯火通明,蜡像陪她守岁。第二个年,她抛弃他,灯火通明下只有她。
等到两更天,菜凉了,心也凉。撤走一桌的菜。洗漱便回床榻掌灯睡下,甚么也不想睡得很好。
睁眼,屋内灯光,外面亮光,似错觉。鼻子忽然的酸涩,她想说甚么。坐起身,他扶她,指间的冰冷透着单薄的里衣传入皮肤。他收回手。
她面对着他而跪,头顶上方压力莫名。她也顾不得,探出双手福地,头着床榻,虔诚无比,唇边一抹笑意。他与她相处的时间原就不多,哪还有心思置气。帝王回他的王府,怎会带银两,想着,他会不会哄她,心没由来的兴奋。
她的手忽然一沉,微抬眸。
“你怎会……”语速很慢,后面的想起了,便未接着问下去。某种情愫灼了她的心,暖流流入心间。
她欢快的起身,无视身侧的人,几乎是跳下床榻。目标很明确,只见她打来匣子,将钱袋放了进去,从里拿出的东西收入袖中,合上后又折返回床榻在他身边坐下。
被他凝着袒露在外的白皙双脚,缩了缩。即墨渠缓缓倾向她,她紧张将手撑着后面。即墨渠将她重新抱回床榻,包裹严实。
压制笑意,小心翼翼从被里探出手,摊开手心,是一成色通透的玉。“物归原主,泥人现是我送你的。”她的霸道对于他是那般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