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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赢在教育:打造学习型组织 (2)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华西的村规民约,是华西人的价值观念的体现,也是华西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行为规范。

华西的村规民约总则中确立了“坚持公有制为主体,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坚持两个文明一起抓,促进和提高物质、精神两富有,坚持一、二、三产业协调发展,确保提前实现2010年综合建设规划”的发展思路。

这不仅仅是纪律方面的约束规范,更是发扬华西精神,坚持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一起抓,相互协调发展的发展纲领。

华西村规民约十二章第五十条,把发扬华西精神,列为村规民约的首位,确立了“华西村民必须自觉发扬艰苦奋斗、团结奋斗、服从分配的华西精神。”一个企业总会创造一定的企业文化,有的是有意识的,有的是无意识的,有的是积极向上的,有的则没有积极意义。华西人创造了华西精神,这种精神不仅给华西人创造了精神财富,也为全中国农民树立了学习的典范,提供了借鉴的内容。

华西村提倡男女青年晚恋晚婚,实行计划生育。村规民约规定:“男娶女嫁,男嫁女娶,从实际出发,女青年娶进男方,必须具有高中文化或具有相当的技术特长,经男女双方提出申请,村民委员会研究同意,均可落户。”这一条比较有新意,不仅实现了男女平等,而且打破了农村传统的思想意识,同时为人才的开发与交流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受几千年封建思想的影响,在中国一些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封建迷信一直没有根除,一些地区还有赌博猖獗,婚丧嫁娶大操大办的陋习,既浪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又污染了社会风气,华西的村规民约中规定:“禁止一切迷信活动,不准拆字,算命,不准请巫婆、僧道搞其他迷信活动。严禁各种形式的赌博活动。”华西村富裕起来,彻底根除了封建迷信活动。这种文明,与华西精神的发扬光大,村规民约约束的经常化、制度化有着紧密的联系。

摒弃糟粕的同时,华西提倡积极向上的精神追求。华西人提出了“发扬见义勇为精神,遇到偷盗、抢劫、危害人身和财产安全,侵犯他人权益的歹徒和坏人坏事,应挺身而出,与其斗争,并扭送到公安司法部门。村委从集体积累中提取见义勇为基金,对见义勇为者,给予表彰和物质奖励。”这些规定,对弘扬社会正气,维护社会安定,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华西的村规民约系统而全面,保证了华西社会经济的健康有序发展。村规民约是华西发展的重要措施之一,也是华西人发展经济,提高农民素质过程中的重要经验。

第三节 百年树人:吴仁宝的绝招

《管子·权修》中曰:“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百年之计,莫如树人。”改变人的生存状况固然不易,但是培养人的人格修行更为艰难。改变华西人的思想和行为习惯,这注定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文化苦旅,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需要长时间的积累与沉淀。

时至今日,华西人的精神文明建设已经硕果累累。大华西三万多农民基本达到了“三无”,即无告状、无上访、无暗斗,形成了良好的村风和民风,2005年华西村被中央文明委授予“全国文明村镇”称号。

禁赌绝招:让别人来监督你

20世纪80年代,华西村家家都靠集体致了富,手里有了闲钱的农民自然就想找点乐子,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东西无孔不入,不但冲击着城市,也侵入了农村。

1984年4月,吴仁宝从北京开会回来,发现村里出现了“玩扑克牌”的歪风,刚开始他也没怎么在意,觉得这是村民的正常娱乐活动,可以鼓励。但是,报纸、新闻上因为赌博而误事、犯罪的报道越来越多,吴仁宝开始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然当时华西村的村民只是玩扑克、打麻将,还没到赌博的地步,但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果小玩小打放任不管,早晚就会演变成害人害己的赌博。

那段时间,吴仁宝多次在大会小会上强调禁止赌博,甚至坚决地说:“其他地方我管不着,华西村是严禁赌博的,变相的也不行,谁赌谁就从华西走出去,我给他迁户口!”

可是,问题却来了:赌博显然不能光靠喊几句“禁止”,立几条惩罚制度就能解决,那么该如何有效禁赌呢?这个问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吴仁宝的心病。

思想上的问题还得靠思想教育才能解决。吴仁宝很快拿出了对策。

举办“学习班”,开展法制和道德教育

一天傍晚,一位老农跑来找吴仁宝:“你快管管我儿子吧,最近常常和几个小青年玩牌,还赢香烟呢!”吴仁宝连晚饭也不吃了,找了好几个钟头终于在一个小伙子家里找到了“扑克窝”,吴仁宝一出现,青年们赶紧把扑克牌收起来,吴仁宝却笑着问小伙子们:“怎么不打了?正当的娱乐还怕什么?”有个小伙子脸红了说,我们赌了,我们在赌香烟。吴仁宝说:“今天能赌烟,明天就会赌钞票,这么好的时光,消磨在赌桌上,多么不值得啊。”几个小伙子觉得难为情,就主动写检讨。吴仁宝说:“你们的检讨就免了,不过惩罚还是要有的。我有个绝招,专门帮助你们这些青年人。你们的惩罚就是每天晚上在这里学习吧,为期一周,主题就叫‘青年的理想是什么’,我专门请个师傅教你们!”

此后再发现赌博的,吴仁宝就使出这个绝招:赌博者学习一周!这样一来二去,玩扑克牌的风气渐渐消失了。

在华西村赌博风盛行的时候,还曾出现过一位创业功臣到外村赌博的事。作为村支书的吴仁宝担心富裕起来的村民们沾染“黄赌毒”,一旦沾染上了就等于流行瘟疫,再富的天堂也会变成地狱。为此,吴仁宝挥泪斩马谡,重罚了与自己并肩创业的那个功臣4个月的退休金。同时,多次登门做思想教育工作,帮助他认识赌博的危害。

巧妙借助别人进行监督

一天,吴仁宝悄悄找来副村长,对其一番耳语,副村长欣然接令。第二天早晨,在华西村邻近的几个村子和市镇上贴着一张张醒目的《通告》,落款是“中共华西村委员会、华西村民委员会”。《通告》内容这样写着:

赌博是一种违法行为。经村党委和村民委员会研究决定,请兄弟单位对华西人监督,凡发现华西人在本村或外村赌博者,均请举报。举报准确者,一次奖励1000元,当场兑现,并给举报者保密。凡发现华西人搞迷信活动者,也适用于上述规定,举报一人次,奖励500元。

悬赏戒赌后,没有一个举报人出现。一年后,人们又发现一份出自华西村的《通告》贴在外面,上面这样写道:

过去,华西为禁止赌博,曾在四周村镇贴过通告:凡发现华西人参与赌博,一经核实,奖励举报人1000元,至今未有人领过这份奖金。为防止今后可能有个别华西人参与赌博(男60岁、女55岁以上的退休老人的娱乐性活动除外),自即日起,凡检举揭发华西人参与赌博,一经查实,奖励举报者人民币10000元,并为举报人保密。

1994年7月17日,这份《通告》还堂而皇之地登在《江阴日报》的报眼上。但是到如今已有10多年了,还没有人领到过这个奖。

免费的“后进班”:后进也能成先进

有先进就有后进,华西针对先进分子举办过无数的“先进班”,可是“后进分子”怎么办?

2004年初,吴仁宝把整个大华西村的懒散人员集中在村党校,办了一个“后进班”,办学一年,免费食宿,每人每月发500元,每天都上课,有老师给他们传授一些技术和知识,看上去很悠闲,其实吴仁宝是想用一个单纯的生活环境和积极的学习氛围来感染这些懒散人员。这些人一年学完,如果转变得好,就安排他们进工厂工作,成为正式的工人。如果学得不好,那就再学习一遍。

这招真狠,不到一个月,懒人们便纷纷努力学习技术,强烈要求早日工作。一来是因为被人知道自己在这个培训班里学习很难为情,二来也实在觉得在培训班的日子就像“软坐牢”一样,所以只有早日学好技术,回家上班,才有出路。

吴仁宝喜欢和那些所谓的“二流子”谈心,从来没有瞧不起他们。和他们聊天、劝他们上进、给他们开会,还常常主动到他们家做客。所以在大华西村,人们避之不及的“二流子”对吴仁宝也是相当尊敬,很多人就是因为吴仁宝的开导才下定决心要积极上进地过日子。

大华西村的杨永平就是这样的例子。杨永平以前有一手瓦匠手艺,但由于缺乏管教,浪迹社会,攀朋识友,无心思工作,又靠自己拳头大,胳膊粗,和一帮兄弟常在陆桥街上横冲直撞,动不动就寻衅闹事,多次进出公安局的大门,甚至还被判处过两年多的有期徒刑。出狱后,赶上所在村并入了大华西,杨永平见到村里的气氛环境变了,村上再无闲人和他闯荡了,他心也想收拢了。这时,吴仁宝吸收他参加了上岗培训学习班。学习班上,吴仁宝让他住在宾馆,每天50元的伙食,而且常抽空给他上课谈心,但从不提及他的痛楚,只让他看华西的巨大变化,讲做人的道理,自己从中找出差距,再谈自己的前途。到“毕业”以后,安排他在华西旅行社工作。听起来旅行社整天搞的是旅游介绍,但旅行社人员的工作却十分紧张,工作环境十分正派,小杨一进去不但很快适应,而且有争先的感觉。小杨说,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野惯了的心一下收住了,总感到不改变,就不像华西人。他在旅行社半年不到,升了业务部主任。到年终工资奖金拿到20万,由于他的业务完成非常出色,老书记还奖给他一部汽车,一下子成了华西的能人。

在吴仁宝看来,这样做一方面可以将这些后进青年的人生轨迹扭转到正确的方向,使他们走上正道,另一方面,也消除了村里的不稳定因素。吴仁宝说:“华西村的小青年如果不教育好,会比别的地方的青年更容易出问题,因为他有钱。”

子女教育:华西从不“手软”

与其改造,不如培养。影响人一生的往往是幼年时期所接受的教育和熏陶。教育要从小抓起,要改变村民的素质,必须从小孩子抓起,所以,抓好“孩子”的教育和培养,就显得尤为重要,因为他们是华西的未来。现在,华西村幼儿园已成为一类园,还从小班开始,就进行“双语”教育。村小学,也进行了全方位的特色教育,500多名小学生都普及了英语学习。

华西村党委副书记、幼儿园园长吴洁说:“从娃娃抓起,这是老书记对我们的要求。我们决心进一步加强学校的软、硬件建设,今后还要争取建成一流的中学、大学。使华西的孩子,包括外来职工的孩子,都成为‘天下第一村’的发展人才,栋梁之材。”

在华西,孩子上学也根本不必愁学费,他们从小学到高中,学费全部由华西村支付。出国留学的学生华西提供10万的资助,村里已经有很多青年留学美国、日本、新西兰、新加坡等国家。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吴仁宝在华西村就实行了村民子女免费入学制度,学费由集体承担。20世纪80年代,村里又对没有考取中专、大学的回乡青年分别给予300元的自学经费,鼓励他们自学成材。20世纪90年代初期,华西又把成人教育从过去的教育文化补习班变为全村技术培训,全面提高村民素质。

语言竞赛:建一座和世界对接的“立交桥”

随着华西的日益富裕,影响力在不断攀升,来华西参观旅游的人越来越多,外商来洽谈合资合作项目的络绎不绝;来华西工作的外来职工已占全村职工总数的75%,他们近的来自本省和邻近的安徽、浙江等地,远的来自陕西、内蒙古、云南、湖北、贵州等地。语言不同,给华西的企业管理带来了新的难度。

吴仁宝深深感到,语言已成为华西对外交往、对外开放的第一道障碍。有一件事情,吴仁宝至今记忆犹新:1992年1月8日上午,中南海。国务院总理李鹏正在同100名全国乡镇企业家举行座谈。李鹏指名叫吴仁宝第一个发言,汇报华西村的发展情况。他浓重的吴语方言令在座的其他几位国家领导人和乡镇企业家们费解,平易近人的李鹏不得不为他当起了翻译,他深受感动,又忐忑不安。

所以,吴仁宝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华西来一场语言革命,鼓励村民讲普通话和外语,否则将会严重阻碍华西的对外交往和对外开放,影响企业管理,制约华西经济的发展。实际上,提高村民的普通话和外语水平,就是提高华西的对外交往和开放程度。

1992年6月24日夜,华西会堂里灯火辉煌。

1000多位村民喜滋滋、乐陶陶,像观看世界杯足球赛那样,来欣赏华西青年“京腔、洋话”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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