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毕,“冷吗?”司微看着我,我摇摇头。
闻言,浑然扯起一抹轻浮的笑,一手扎住我的腰,他翘起一腿,搭在我的肩上,带点轻浮地问道,“你还没问我呢?”
摇摇头,“公子的情况自己知道!”
“哈哈哈!”闻言,司微大笑起来,声音洪亮高亢,好象笑得很开心一样,一手还搭在肚子上。
我扭过头,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这么好笑,看着他,待他终于笑够了,才有点局促地说道,“呃……我想喝酒!”
或许是酒醉之后,人会变得格外脆弱,在他怀里,赫然抬头,心中的懵懂,终于被他灼灼目光唤醒,一念之间,恍如大梦初醒。
从来到这个国家开始,无论亲族家人做了什么,即便他们将我彻底放逐于外,或者让困饶全部缠在我身上,那也是对这个家族的责任。我就已不再是父母膝下娇痴任性的小女儿,不再是家族庇护下的恋巢雏鸟,毕竟现在是一个泱泱大国的殿下,以后还要继承王位。
我舍不得离开司微的怀抱,即使睡着了,也紧紧牵着他的衣襟。可是心中,仍有一个不甘的声音在怀疑挣扎,已经输了太多,再也输不起他。天色刚刚泛亮,我隐约听见远处传来呜咽的钟声,那是呼唤早起的号角,司微已经起身,由下人侍侯着盥洗整装。
我掀开床幔,轻悄悄下地,只着贴身丝衣,赤着双足,轻轻走到身后,接过侍女手中的风氅,想给他披到肩上。踮起足尖。岂料他霍然转身,我的手指迟疑片刻,倒是按上他眉心,那里有浅浅一道皱痕,宛如刀刻一般。他一动不动看着我,神情温柔和煦。暖炉熏得内殿和暖如春,在他脸上偷个吻便去上朝了。一天很快过去,等朝事完毕回府,虽已到深夜,也并不觉得冷。
司微在灯下看书,那是近日得来的,关于布兵列阵的书籍,我闲闲倚在一旁的贵妃榻上,一边剥着新橙,一边斜目看他的侧影,怎么看都看不够,想想他一个男子如此用功着实不错。
看了半天他都无动于衷,许久之后,我走近,想看看他,看书看得如何,他的手却开始缓慢地摩挲着我的身体,从胸口到背,一点一点,拨开了衣服,我挥开那只他的手。
“昨夜,还梦见你的母亲吗?”司微见我不搭理,一手掐住我的脊梁,带一点压迫地问道。
“没有,”我尴尬地俯在他的身上,一手捋了捋垂在耳边的乱发,悠悠地说道,“为什么宫闱中那么多的混乱,我原以为这宫闱之间,母皇有父后与邵妃就够了,只没想到此两人之间就有如丝的混乱。只怕母皇越娶越多。你说,难道作皇帝的都这么贪心,会不会累?”司微听着听着,眼色渐渐地阴郁起来。
他想着:妻妾成群,俊童美婢,亦是官中风气,可太子却没有这样,也从不提及,他司微虽好,也不至于好到万里挑一,留在她身边,当初原是赌气无奈,可这份勉强,今天却换成了情愿。
我每隔一段时间,会去宫里走走,访女皇与父后。刚进宫却从那些宫妃的讨论中知道,母皇从民间新选了十二个妃子,以容纳后宫,她果然是有些贪心。
我穿着白底浅红花衣,发髻高挽余下部分梳理成一束侧垂至胸前,在午时过后到了御书房见驾。
母皇此时正低头批阅书写那奏折,见我进殿而来,眼中笑意顿生。她以手轻触我裸露肌肤道:“怎么还穿得如此单薄?”
我看了看周围,殿中侍立宫人却面无表情,此时江海总管从外头快步走了进来,面上尽是焦急之色,三步并作两步至御案前道:“奴才回禀皇上、风绝国原立新在已在宫外侯旨。”
我看那平时脸上特别平静的江总管,今日如此慌张,看来此事定然不小。
母皇却淡淡说道:“宣他入宫。”
江海叩首忙飞奔传旨而出。
见我面带忧虑之色,便说道:“朕稍后有些要事与原立新侯商议,你先去问候一下父后,他今天又念起你。”
我知此刻必然有事,不过现在问母皇也问不出什么,便点头离开御书房。在门外等到从外头跑回来的江海询问,果然是朝中有变。
江海见我问他,忙回禀道:“奴才今日出门时,见原大人在宫外等候,似是有紧急军情。听最近宫里在传的,似乎说风绝国的与流云之间,一位流云大将死了,此次原立新来,该是与与女皇签定和平条约的。”
自这几句话中我已知大概,但江海是内监,应该很清楚宫里的传闻。而且听着江海说到和平条约之时,并没有太着急,也许这是件意料中的事情,刚才看母皇那么安静地批阅奏折、而在召见朝臣,朝中之事并不避忌我,她是当皇帝的,应该对战事有所了解,此次怕是就等着原立新,主动来找她而已。
只不过今日之事与三个国家都有关系,因此母皇必定会慎重考虑!
我很快地去见父后,谈话之中提到了原立新,还提到那十几妃子的事,并说了这样会让后宫的关系网复杂化。
“这事,我会想法暗示给皇上听。宫里一下多了这么多的妃子,确实也是麻烦,不过孩儿有没有想过,如果皇上明白了,你对那原立新如此在意,怕是不好说明。”
听到父后暗示的皇室手段,是多么周密的腥风血雨,我突然有些隐隐的伤怀,与父后问安结束,慢步走出房。
飒飒风声中,清冷梧桐发出沙沙的声音。我放缓了脚步思考着,许久,终是忍不住,看了一下四处无人,低声把今日所见大概与如诗说了一遍,呵呵,这小丫头都成了我的参谋了,毕竟她跟随我,来往于皇宫与太子府邸之间,早成了自来熟,我问她:“如诗,你对今日此事有什么看法。”
“公主,您这是何苦,邵妃也就算了,但是我如果是您,就不应该多管那妃子的事啊,您……这样,未免太过浮躁了。”
我闻言微愣,反而浅浅的牵起了殷红的唇,浮出的,竟是微不可觉的苦涩。“连你也这么觉得我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