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诺望着父兄,一脸迷茫“爹爹,哥,我真的没写过这样的信,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璎漓心疼地揽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抚“小诺,大哥当然相信这不是你写的,一定是君邪那家伙不想娶你,故意搞的鬼”
璎诺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君邪不想娶自己?自己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家势有家势,他不什么不愿娶自己?再说了,就算他不想娶自己,也用不着用这么残忍的手段伤害自己吧?
璎诺还没接腔,君颜先不高兴地开始替兄弟辩驳“相公,你不能信口雌黄,有信这样的铁证,你都能相信小诺,无凭无据地,岂能污陷小邪,小邪就算不想娶小诺,也不会用这种卑鄙手段毁去小诺的一辈子”
“如果不是君邪搞的鬼,谁会这么害小诺,他自己都说了,确实不喜欢小诺,说小诺清高自负,不懂为人处事,君颜,我告诉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了我璎漓,就是我璎家的人,心就得向着我们璎家的人”璎漓怒目瞪着自己老婆,那架式几乎想要动手。
璎逸尘一听儿子这话,可大可小,忙出声喝斥“小漓,闭嘴,夫妻间要敬重关爱才是,有你这么做相公的么?快给公主陪个不是”
“我没错”璎漓固执地不肯低头,公主老想压他一头,他早就心有不满,只是一直忍着,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
君颜眼中有雾气升起,当年是她爱上了璎漓,求父皇赐的婚,但成亲后方知,爱人是件很痛苦的事。一直都是她迁就着璎漓,无数的怨气都快把她给憋疯了。
“够了,璎漓,我再也不会忍受你了”君颜摞下一句狠话,哭着掩面而去。
璎逸尘担心地皱了下眉,君颜若把璎漓刚那番话学给皇上,不知皇上会否发怒啊。不由怒斥儿子“人家公主说错你了么?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勇亲王搞的鬼,他亲口跟你承认是他做的了么?”
璎漓沉下眸子,摇头,不服气地反驳“这种事搁谁也不会承认啊,爹爹,小诺一向与人无争,只跟君邪有瓜葛,若不是他搞鬼,谁会害小诺?就算是针对咱们璎家,大可对爹爹来,对儿子我来,害小诺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要嫁给太子,将来会影响到谁”
璎逸尘情知儿子说的有理,默不作声,好一会儿,才说道“能模仿小诺的字迹到这种地步,绝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且还得能时常接触到小诺才行,会不会是小诺某个同学,相中了君邪,然后搞了鬼,这也有可能。国子监里每个学子都家势显赫,搞这点鬼,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手段太高明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清荷园的耿老头,小巧,全都一无所获,就那三个乞丐可能知道点什么,还被勇亲王给杀了,这事,得慢慢查,不能操之过急,漓儿,去哄哄公主,现在咱们家在峰头浪尖之上,不要再让她生出事端来”
听了父亲一番话,璎漓慢慢冷静下来,父亲说的有理,他不该在这时侯在给璎家惹麻烦,应了一声,准备去找公主,却还惦记着小妹,问父亲“爹爹,儿子求您了,别让小诺到庄子去行吗?”
璎逸尘叹了一声,方道“她在京都,只会被人耻笑,到庄子里避一下,有什么不好?过了这风头,给她寻个好点人家,给人家做个小妾吧”
“小妾?”
璎漓和璎诺都不能置信地呼出了声。
“你们还想怎样啊?小诺,你这辈子算是完了”璎逸尘说着将脸扭向了一旁,不让一双儿女看到他眼角溢出的泪,心一阵一阵地抽痛,他对不起逝去的妻子苏谨娘啊,没能照顾好女儿。
“不,爹爹,我一辈子不嫁,也不给人做妾”璎诺扑在璎逸尘脚前嚎啕大哭,曾经的她堪比公主,如何能给人做妾呢?
璎逸尘烦躁地冲璎漓挥了下手“先把你妹妹带下去,让爹静一静”
璎漓本想说自己养活妹妹一辈子,但看父亲已然不想再说一个字,只得扶起妹妹走了出去。
璎漓将妹妹送回小院,安排下人守着小妹,便赶往自己的院子,他还得安抚住君颜那个骄横的女人。
恰与君颜走个迎面,君颜双眼红肿,在丫环奶娘的陪同下,准备回皇宫。
璎漓压着厌恶,不冷不势地劝阻,没说两句,两人就在门口争吵了起来。
璎诺隔墙听得一清二楚,悲从中来,一切烦乱皆因她而起,若没有她这事,家里一片祥和,是她给大家带来了烦恼。
两行清泪缓缓流下,璎诺哽咽着扑倒在床上,清荷园的一幕,家里姨娘庶姐庶妹的嘲讽,父兄的烦躁担心,一切都压得她将要崩溃。
最后,她满脑子只剩下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害我?到底是谁这么残忍?父兄的猜测在她脑海上下翻滚,她不由地想起以前许多不曾注意的情形,好象有很多女孩子爱慕着君邪,比如谢美英,钟灵秀,秦悦…….,一提到君邪,就两眼发光,话题不断,只是身为君邪的未婚妻,她从来不曾放在眼里过。
但君邪说,他压根没喜欢过自己,还说了自己那么多不是,自己真是愚笨,以为他平时不跟自己搭讪,是守礼,自己真是蠢到了极点。如果有来生,她一定要让这个可恶的家伙,狠狠地爱上自己,然后,再尝受被自己抛弃的痛苦不可。
隔墙的争吵越来越凶,有几次还提到了璎漓对璎诺的过份宠溺,璎诺不由捂住了耳朵,那些无情的言词,让她心痛不已,虽然她平时跟君颜接触不多,但爱屋及乌,因爱哥哥,自问对君颜也不错啊,没想到,她竟恨自己到这种地步。
听下人的尖叫声,璎诺知道哥哥打了君颜,不由地有些担心,君颜是皇上的爱女,哥哥会不会受到责罚呢?
璎诺迷迷糊糊睡着,迷糊中,清荷园可怕的重新在她眼前展现,璎诺大汗淋漓地醒来,折腾了一会儿,再睡去,却梦到皇上派人抓了兄长,惊醒复睡,却又梦到自己被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妾,如此折腾了几回,璎诺精神彻底崩溃。
凌晨,璎诺给父兄写了一封遗言,然后找了一根绳子吊在梁上,挂上脖子的瞬间,她似乎看到屋顶有张温柔的脸,是奶娘的,还是母亲的,她已分辩不清,她只记得自己满腔的恨和不甘,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会让害自己的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