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一道威严冷凝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动作。人群下意识地让出一条道来,人群的那头,赫然便是多日不见的裴玉凰。此时的他眉眼嘴角皆是风流,流澜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的身旁,不时抬头对着裴玉凰轻笑,而裴玉凰也毫不避讳地与她当众亲昵,男俊女美,好一副神仙眷侣的美图,但这画面却生生刺痛了凤涅笙的心。
凤涅笙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自那晚之后,裴玉凰的变化这么大,难道是这不男不女的身子如此令人厌恶,而裴玉凰也终是免不了走了众人的套路,他真的是这样的俗人吗?凤涅笙反复地在心中自问,却没有回答。他不了解裴玉凰,不,是不了解现在的裴玉凰。
陈举看清来人是裴玉凰,心下起了轻视之心。他对于官场的变化向来敏感,对于这位九世子也是颇为关注,只是裴玉凰前期多次违抗圣命,后期常常宿于花街柳巷,在陈举的眼中,即使想在裴玉凰仍然手握大军,也只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无法登上大位,与他现在效忠的主子比起来有着天绕之别,不值得在他身上下工夫。
想通了这一点,在对待裴玉凰的时候,陈举也少了两分谄媚,一下子变得正气凛然起来。“原来是九世子,下官失礼了。只是不知道九世子出声阻止下官是有何指示?”
“怎么?陈大人是嫌本世子打扰到你办案了吗?”裴玉凰言笑风流,也不在意陈举言语后的轻慢之心。复又低头对着怀中的美人说道:“看来我这个世子还真是当得失败。”
美人掩唇一笑,没有回答,只是那眼中却饱含戏谑之意看向陈举,或者说,看向陈举身后的凤涅笙。
“九世子言重了,下官岂敢。”陈举急急抹点额头的汗。看来他是小看了这位九世子,烂泥是无法统领万军镇守北关数年的,真不知刚才是被什么蒙了心智,居然起了轻慢之心。
此时,裴玉凰将目光看向凤涅笙,眼神无悲无喜,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这样的对待应该早已料到,但是当那个人真的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时,才真的明白,情难以自抑。
收回目光,裴玉凰注视着自己怀中的人,开口道:“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尽快让王兄入土为安,而不是在这里一味地追查凶手而让本世子的王兄曝尸于此,你说本世子说得可对,陈大人?”最后音调上扬,饱含威胁之意。
“九世子说得极是,是下官疏忽了,下官立马去办。只是这凶手、、、、、、”
“凶手?顶多也只是嫌疑犯吧,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想陈大人也没有资格拘留一国世子和我大裴倾相或者说未来尊贵的驸马爷。”裴玉凰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嘲讽地看向凤涅笙,在这样毫不掩饰地注视下,凤涅笙不禁别开眼,不忍见那眼中的控诉。
“只不过,死的可是我大裴的二世子,再怎么也得有个交代,作为嫌疑人,就将他们软禁在凤府,知道真相查明,再做定断。”
一段闹剧终于结束了。凤涅笙闭了闭眼,慢慢走向裴玉凰,当走到裴玉凰身边的时候,唇过了几番,终是吐不出一个字来。风吹过,是那黑白交错的发,纠缠过,却结不出永恒的羁绊,该去的,终究去了。身后传来裴玉凰与流澜的调笑声,在这血腥沉重的气氛中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