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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路上行人 (7)

两年时光,让我结识并真正找到了于我而言极为重要的好朋友。他叫莫杰,比我高出一个头。很多时间我们都混在一起,他有令人惊喜的才华。莫杰热爱着写作并且借此频频地受到青睐。相形之我对自己或多或少有些沮丧。在一个暖意洋溢的黄昏,我决定带他来看我们家门前的这条江。那时候落辉烂漫,霞光万丈,初秋的风里有熟悉的植物香甜。我经常对莫杰说,莫杰你知道吗,我爸爸就是从这里离开的,一直向下游,下游,然后就消失看不见了。莫杰他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往江面上扔,砸出一阵激越的水花。我于是亦不再说话,和着他的动作一起朝江面扔石头,远处的渔船轻微地浮过去,对我们的行举视若无睹。我一用力,不慎便将石块砸入了渔船里面,我们两个落荒而逃。江水依然在背后穿过风与植物的微吟温顺地盈入耳朵。

初中末尾阶段的一次考试中,我们被要求写一篇有关自己最爱的人或物的文章。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条伴了我十数年的江河。几天之后,莫杰的文章不出所料地被老师在班级里宣读出来,而我,却是在下课后被叫入了办公室。老师问我怎么写的。我顺着他的手看到自己被扣去一半分数的文章。我平心静气地说写了我最爱的东西。他问我那是什么,我说是父亲与江。他严肃地告诉我最爱的当然是一样。我说我只是觉得江与父亲有关联,父亲如江而父亲又是顺着江而去,那么我会看着江来想念我的父亲,来盼念我的父亲,同时这江也像是父亲一样无时无刻不陪着我。他推推眼镜说这样容易表意不清,主题模糊。我听完这句话眼泪就刷地流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老师对我的批评我都忍受下来,但这一回却真的是感到锥心的寒凉。我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走出了办公室。那一晚放学,莫杰和我都没有说话。我对莫杰因此需要忍耐的压抑感到惭愧,我对他说,莫杰谢谢你,你回去吧,我快到家了。他犹豫了一下,离开了,而后我坐在堤栏边上很长时间注视着深暗的江面都不再说话。想了些什么已经忘了,只记得后来还是很矫情地流了一次泪。曹娥江上夜行的船只明灭不定的灯光闪烁着同我一般亮暗不定的心事。

第二年的夏季我终于迎来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第一场考试。那段日子来临之前我发现自己的内心是如此地焦躁不安。很多个夜晚就这样失眠,第二日浑浑噩噩地醒来亦没有精神。失眠是令人痛苦的,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中因为焦虑而记不起任何公式或单词。这令我一度如同陷入绝境的野兽一样抱头流泪。母亲发现后比我更为担心,她在睡前为我煮热牛奶,或是熬红豆粥,可一切无济于事。终于是在一个清凉凝露的夜晚,我在母亲熟睡以后跑出家门,翻过护栏与高高的堤坝,一个人不知天高地厚地来到空无一人的江边。初夏的风甜暖湿润,芦苇拍荡着轻盈的低语。这反令我前所未有地安宁起来。我坐在一块干净的空地上呆呆望了江面很久。微风过来的时候江上亦有零零碎碎丁冬莫名的声音,没有灯光,没有喧杂,没有繁重的心事,我看着模糊不清的江水仿佛突然间可以名正言顺地相信有些事是一定会过去的,而有些事亦同样会回来。我掬了一捧水洗脸,这样凉爽。我是不是要感谢这样的夜晚像一剂镇痛剂一般停顿了我过分焦躁的心,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一切似乎都能够好起来。

考试依然不可抗拒地来临。之前我已经能够逐步消除失眠带来的身体不适了。我坐在考场里想念着那平稳的江水,心中不禁就安全踏实起来。

成绩揭晓后没有怎样令人感到意料之外,仿佛是命中注定,这么一点儿就是这么一点儿。不会亏欠亦不必渴求命运施舍。母亲打电话跟父亲说了消息,他说好好好,尽力了就好,我在电话这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一年夏季的轻松让我们疯狂。我们下到曹娥江里游泳,在近岸的浅水带,一切美好得超乎想象。莫杰终于学会了如何打出十下的水漂,而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对着这浩渺的江水用丰盛的心希冀父亲的归来。

年少的心经历了蜕变之后变得更为坚固,九月里开始的高中生涯只能说给我的除了打击,仍是打击。有时会偷偷买一听啤酒,坐在堤栏下不会被人看见的地方一个劲儿地喝,呛出眼泪才得以停口,看着温和的江面寻索着一点点无声的安慰。和莫杰始终保持着电话联系,偶尔的书信亦能带来充实的温暖。

曹娥江日日夜夜地流淌,坐在教室里,去图书馆的路上,抑或操场上躺着看天时,都会想起她,曾经每日经过的人丁兴旺的庙院,每日看见的墨黑的孝女塑像,以及每日祝福和盼想的父亲。

那个曾经懵懂无知的少年,那个曾经在堤栏上和朋友一起扔石头的男孩,那个在深夜因焦躁而跑到江边的孩子,那个一度因这江水而忧心、欣喜、怅惘的学生,那个日夜思念父亲的自己。我相信,这嵌在我岁月深处的江流,不论何时何地,总会夜夜夜夜淌入我沉沉的梦里。

逆 风

文 / 王璐琪

我的记忆里停留着个年龄很大的男人,他在我幼年时陪我上下学,每当我从学校大门随着一群孩子涌出的时候,就会在人群中看到他有些佝偻的身影,花白的头发,永远推着一辆老式的凤凰牌自行车。他的车和他的年龄一样大,车身上有泥点子,与他一般朴实,叫人安心。尽管他与周围接孩子的家长如此不同——他身上的泛白的普蓝色工作服使他看上去就像是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人,然而我跟他很亲,他把我抱到自行车后座上,给我一个巨大的棒棒糖,夕阳下我们的身影被拖得老长,就这样慢慢地回家。在我模糊不清的记忆中,这个男人陪我度过了相当愉快的小学时光,到我上四年级的时候,他突然从我们生活里消失了,我说我们,是指我和我妈。他消失得毫无预兆且彻底,以至于我怀疑那段记忆是否真实。我与妈过着相当平静而寂寞的日子,妈时常哀怨地搂着我哭,她的眼泪滴在我的头顶,积得多了就从我的脸上滚落下去,就如同我跟妈一同哭泣。

从那以后我就一个人上下学,走路的时候看地上的影子,跟着太阳光的强弱变换大小深浅,影子那端是无止尽的路,这端,是我干瘦的脚。在我缄默地背着书包回家的时候,从身后跑过去几个调皮的男孩子,他们住在我家附近,打着唿哨,挤眉弄眼,雀跃的身影揉进一片含糊不清的黄昏,只留下一个精神头十足的男孩倒退着面对着我,一步一步退向永恒的黄昏里,最后他绽开健康的笑靥。在黄昏里我似乎看到那个已近暮年的男人,他推着那辆残破不堪的凤凰自行车,寂寂地冲我微笑,他叫我的名字,他说,小冉。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的名字叫冉丁,我妈叫冉婵,这样听上去我跟我妈似乎是一对姐妹,事实上我妈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在我上初中的那年,我妈只有28岁,岁月在她身上基本没有留下痕迹,她走在我的身边,就如同我的姐姐,我们梳着相同的发式,我们说话的语气,笑起来的神态,提示着人们,我们流着共同的血液,只不过我的血液来自她。有时候做梦会梦见那个曾经接我放学的男人,他向我伸出一只苍老的手,叫我的名字,说,小冉,咱们回家的时间到了。

在学校我是寂寂无名的,众多小鸽子一般的同龄人面前,我就像一头黑色的母秃鹫,支楞着难看的膀子瞪着无神的眼睛看他们游戏。我没有妈那样美丽,我身体的线条就如同一根硬邦邦的铁钉,直楞楞地戳进地面,一步一顿一扎一个洞。我死板的走路姿势很像就要英勇就义的烈士,电影上他们面对敌人的刺刀,勇敢地挺着胸膛抵上去,然而我挺的不是胸膛,因为过早的发育,我羞于向人们展示我身体日渐的变化,我挺的是肚子。体育课是我的阴影,那段时间老师架着竹竿让我们跳高,别人都小鹿般轻松越过,然而我却每次都跌个四仰八叉。

在班里,似乎我的运动服被学校量错了尺寸,我穿在身上就如同套着一条麻袋,呼扇呼扇过风,几次找老师调换,老师忙着他手头的事情漫不经心地告诉我,我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大了总比小了好。有一回我在跳高时身体转错了方向,头先着地,宽大的运动服褪到脖颈,我可怜的肚皮以及白色的内衣就这样呈现在大家面前。出于礼貌他们忍住没笑,但是他们憋得赤红的脸颊和心照不宣的目光比直接嘲笑我还让我难堪。于是我默不作声地爬起来,仔细拍干净身上的泥沙,一个人回了休息室,把宽大的运动服脱下来,用剪刀挑得粉碎,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上过体育课,哪怕是老师威胁我给我记过。

我羡慕学校里体育专业的男孩子们,他们灵敏的动作以及训练时矫健的身形在我看来是最美不过的舞蹈,他们的玩世不恭和不安分吸引了学校里一大群肤浅的、认为那是一种酷的花痴们,她们呆傻地注视着自己心中的王子在篮球场上的身影,然而这些人在我眼里没有具体的人形,只有一个又一个漂亮的瞬间动作——伟大的造物主创造了这些和谐形体。

无疑我是败笔。

有些人注定一生漂泊居无定所,但是最终他们会循着来的脚印找回家去,出去的时间太久,家中发生变化,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陌生,在失望后他们再次背上行囊行走,当脚步迈出家门的那一刹那,思乡的感情却又油然而生。一个傍晚,黑云压着地面快速地行走,我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天气了,天空很久没这么激情过了,似乎积压许久的能量在这个傍晚爆发。开始落雨的时候我与妈做好饭,放在正屋桌子上,摆筷子的时候有人敲了一下门,我并不太确定我是否听见敲门声,因为雨点砸得实在是很响。过了许久,又是一声,我起身去开门,外面的迷茫雨幕迷了我的眼,门前立着一个人,浑身湿透,水就像是从他体内翻涌出来的一般,他逆着门廊的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我问,你找谁。

他嗫嚅半天,嘴唇哆嗦着,手直直地指着我身后,我回头,妈年轻的脸惊愕地沐浴在灯光下,良久,妈平静下来,拢拢头发,说,进来吧。

他回家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老人从我身边缓慢地蹒跚而过,他身上带着一股泥土腥气,浓郁且接连不断地向四周散发,似乎他就是泥土本身。他留意到我的目光,冲我微笑了一下,他的牙齿上生着绿色的青苔一般的物质,这使得他更像是一株植物。

他洗完澡坐在我的对面,他比我记忆中的模样老了许多,现在他的头发几乎全白,皱纹的线条生硬地划满他的整张脸,浑浊的眼白泛青,肤色泛青,他的指甲全部都是绿色的,老人斑在他皮肤上不过是深一点儿的绿色斑点。他被我犀利的打量弄得十分不自然,局促不安地求助似的望向妈,妈面无表情地给他夹菜,他碗里堆成小山似的一坨,摇摇欲坠,看得出来妈十分紧张,她甚至没注意自己夹了多少菜给他。寂静使我心中黏稠地憋闷,屋里的时钟滴答滴答作响,警示着一分钟又一分钟的流逝。他开始吃,用牙齿打磨,大声地咀嚼,迅速地吞咽,食物经过他的喉咙格格作响。

这个人,就是我的爸爸。我略带痛苦地想。

我爸在35岁那年冬天,与他的女友分手,那晚他喝了许多酒,在大街上骑着自行车游逛,凌晨时分,在回家的路上听到婴孩的哭声,他醉醺醺地下车,在地面上拾起一个冻得半死的女婴,他拿他的工作服裹着女婴回了家,给这个女婴起名叫冉婵。等女婴长到15岁的时候,他们俩住到了一起。

又在一个冬天,冉婵生了一个女婴,他们俩给女婴起名叫冉丁。他们似父女又似夫妻的关系持续到我上四年级,冉婵的年轻美丽无时无刻不在对比着他的老朽和丑陋,周边人异样的眼光使他无所适从,25年前他像捡起一个小石子一样拣回了冉婵,25年后他像丢小石子一样把冉婵和我丢了。

但是当他再也走不动路的时候,他回家了,将自己全然地交给家,妈理应恨他的离开,但是妈没有,她还在感恩他曾经捡回她,抚养她长大。冉婵17岁那年我两岁,她爱上了一个年轻的男孩,男孩每天在我家门口经过两次,妈搬着凳子坐着等着他过来,再目送着他离开,妈本有机会跟男孩离开,但是她没有,当我冲她天真无邪地那么一笑的时候,冉婵就软弱地留下了。单纯的感恩使妈把一生都交给他,心却跟别人走了。

他待过的空气里有泥土的气味,富含营养的肥沃淤泥般的味道,当他安静地坐在阴影里的时候就如同一尊青铜雕像,只有他不规则的喘息告诉我他还活着,他整个身体塌陷在太师椅里面,干瘪的腹部随着空气的充盈而一起一伏,太师椅里是他体内流出的浅绿色黏液。他本是一棵可以行走的绿色植物,而现在他年老了,被种在椅子里。

巨大的怜悯使我难以忍受与他一同在家的痛苦,无疑这世界上最使人痛苦的不是苦难本身,而是对他人的怜悯。我在怜悯他的同时想要尊重他,把他当成我的父亲,无奈这个名称与他挂不上钩。他几乎不出门,所以我只能尽量在外面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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