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祀瞥了我一眼,感慨地长叹一声,问道:“怎么样,感人吧。”
我点了点头,将身上的衣服又扯出一块,直往脸上抹。
商祀摇摇头叹道:“自那以后,我便再也找不到同她那般,雍荣华贵,高雅自持的爱人了。”
我虽知他有心吹捧自己的爱人,但用词之华丽,浮夸之至极,都让我实难忍受,并最终跳起:“就算他雍容华贵,高雅自持好了,但他说话的冷漠和毒舌,却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商祀瞪了我一眼,愕然道:“他几时毒舌过你了?”
我双手叉腰,愤愤不平道:“从认识他开始,他便毒舌我了。叫我‘芋头’不算,还说我是‘人肉盾牌’,‘半老徐娘’,你说,这算不算毒舌?”
商祀两眼一呆,表情一滞,不由得嗤笑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说的是谁啊?”
我依旧理直气壮:“知道啊,不就是你那断袖的**,太子长琴么?”
话音才一落地,我感觉有只乌鸦从我头顶飞过,商祀石化了。
我急忙推了推他,嘟囔道:“商祀,你别吓我。即便是我说了几句长琴的坏话,你的反应也不用这么大吧。”
商祀微微眨了眨眼,一副恍如隔世的神情看着我说道:“我几时替长琴说话了。我说的爱人,是个女的,她是祝融帝君的女儿,长琴的姐姐,冉月公主。”
啊?什么?!商祀在册封典礼上见到的爱人,那个让他初尝爱滋味而后又失恋到心碎的爱人,竟是冉月公主!
他这半天里说的,竟然是这个和长琴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冉月公主!
哦,当然,也不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毕竟,她还是长琴的姐姐,论起伦理来,半毛钱的关系还是有的。
仔细想来,方才的我和商祀,竟是在莫名其妙的时间、不知就里的地点和稀里糊涂的朋友聊了一场不知所云的天。
我定了定神,稍稍地理了理思绪,不由得疑惑又生。
且说这商祀和冉月,他们一个是俊男,一个是美女,一个尚未婚配,一个尚未嫁娶,两相结合,合情合理,怎的还会有世俗的压力前来阻拦呢?
商祀见我蹙眉看着他,心下大约也知道了我的疑惑,便叹道:“若非王族与蛮族之间不允许通婚的世俗,如今在这山林里陪我赏月观花,品茶饮雪的,怕早就是冉妹妹了。”
“哦~!”我恍然大悟,他这声妹妹叫得,确实比早上那声“琴”要温柔的多。
我才听了一个大花边,心下又不由得想听另外一个。
于是,我指尖相互搓了搓,弱弱问道:“那长琴呢?他的爱人是谁?”
此话一出,我觉得自己真的八卦到家了。
“他的爱人?他的**满天下,但就是没有爱人。如果硬要说一个出来,那也是当年他在中原时遇到的那个姑娘。”
“哦?哪个姑娘?我是从中原来的,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此话一出,我觉得自己真的媒婆到了极致。
商祀不太爱搭理这话茬,只拍了拍手中的尘土,回道:“我都说了那么多了,你总要告诉我一些你的故事了吧。”
这种半截被打算的感觉,就像是睡得深沉的人突然被人一巴掌打醒一般,很是不爽。我双手抱拳,两眼期盼地看着商祀,央求道:“商哥哥,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你说完了,我就告诉你了。”
商祀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裳,嗤道:“话虽这么说,但我怎知道,你是不是诓我呢?”
我五指撑直,立在耳边,一本正经道:“我可以起誓,如若诓了商哥哥,定然受罚。”
不知是被我那声商哥哥叫动了,还是被我的虔诚打动了,商祀不再推辞,只稍稍坐直身子,便开口娓娓道来。
“据说当年长琴随着浑夕到中原拜访玄米大师时,看上了一个姑娘,并对他动了真情。五万年后,长琴婚配年龄将至,祝融帝君爱子心切,便问他可有中意的姑娘。
长琴将这心里的姑娘告诉帝君,帝君把当年长琴在中原的足迹盘查了一遍后,发现长琴只在玄米大师家住过,便找人上门提了亲,谁知玄米大师竟说他从未没有生养过女儿,且这家里也并未养过与长琴年龄相仿的女子。”
作为师傅的爱徒,我对商祀的话很是肯定,恩师这么多年来确实从未生养过女儿。但这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十分不明白,为何长琴在得知了玄米大师的孩子玄光师兄是男儿时,竟还能那么地高兴?
商祀看了我一眼,继续道:“祝融帝君坚信自己的儿子没看错,便以为是玄米大师故意不给他面子,将女儿幻化成儿子与他为难。于是,他便向中原黄帝写了婚函,命玄米将自己的儿子玄光变回到女儿身后送来联姻。
长琴知道祝融帝军此举甚是荒唐,便竭力劝阻,并保证自己必定能将那女子找到。祝融帝君见他如此坚决,便准了他的请求,也不再与玄米大师一家纠缠。
只是,如今已过了许多年,长琴仍旧找不到当年那个女子,渐渐地,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那时爱上的是不是就是的玄光幻化的女儿身。直到那日,他从你口里确定了玄光是不折不扣地男儿汉后,才又坚信了在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女子不是玄光,而是真有其人。所以,他想不高兴也难。”
乖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太子长琴表面上说话不饶人,暗地里却还是个情深意长,十分专一的好孩子。
这会儿,我突然觉得他的**,好像也没那么让人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