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已然知道长琴好男风,且方才来的路上也在心中暗自揣测这商祀是他的老相好,但我却未料到他们竟会当着我的面,这么直白的说情话。
一阵鸡皮疙瘩泛起又散去后,我缩了缩脖子,自觉地推说:“要不,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长琴则一把将欲转身的我拦了回来,淡然道:“不必了,很快就说到你的事了。”
我拗不过他,只得硬着头皮留在了此处。商祀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情愿,便指了指我,冲长琴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紫……紫……芋头?”
“唰”,脑后勺青筋微冒,我微微抽着嘴唇干笑道:“商大人安好,我正名唤做紫墨,不是芋头。”
商祀则恍然大悟:“哦,你原来叫紫墨啊。我就说嘛,哪里有人将芋头做名字的,就算真的有那也是乳名才对。”
我一阵无语,只觉着“芋头”二字已在商祀的心中根深蒂固了,一时半会儿想纠正过来恐怕有些不易。
也罢,我忍!终归与他也就两三个时辰的交谈,逆来顺受一会儿,也不算难。
长琴见他为我取的名号朗朗上口,便很是骄傲地点头道:“这名字果然与她相配吧。”
商祀听了这话,用扇子稍稍掩了掩自己的嘴,若有用意地侧目笑道:“你说的,莫非是她的肌肤如煮熟的芋头般柔软?”
长琴摇摇头,冷冷道:“我说的是她这徐娘半老、黑脸毛躁的样子和芋头很配。”
“……”
为了照顾我弱小的心灵能茁壮成长,我决定赶紧将这个话题截断:“殿下方才所说的关于我的事,难道就是这名号么?”
长琴这才知道收敛一下,摇头道:“自然不是。”
说完,他又转身朝着商祀,一脸正经地说道:“乐极渊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这几日,你再帮我看看。”
对着这声嘱托,商祀收了脸上的笑,认真地点了点头,应道:“放心吧,有我在,我一定会上心的。”
长琴看这位好友如此爽快,便很是满意地投给他赞许的目光,差不多时,才转头对我讲到:“你先在这住下,明日我再来接你。”
“什么?明日”我惊叫了一声,而后理直气壮地顶撞道:“当时你只说让我来这乐社看看,可没说要我在此处过夜的!你娘亲难道没教过你,‘言而守信’为何物么?”
长琴淡然得出奇,只冲我浅笑了一声,便泰然自若道:“母后教过,不过,我不想听。”
我被他这处变不惊逼得苦笑道:“那和没教有什么区别……”
商祀则在一旁收了扇子,上下将我打量一番后,摇头道:“琴,不是我说你,这芋头也就是块修仙练武的毛料子,怎么看也不像特异之人,你怎就非弄明白不可呢?”
长琴则道:“不管怎样,终归要试过才好定论。”
商祀被他的执着打败了,只得抿着嘴,闭着眼,再次应了下来:“也罢。这么多年了,难得你还能对一件东西这么上心。冲着这个,琴,我帮你到底便是了。”
这一声声“琴”叫得长琴满脸温柔,却叫得我毛骨悚然。
我轻轻拉了拉长琴的手臂,想托他阻止一下商祀,却不料,他已扬手从天边招了朵云彩:“我朝里还有些事要办,芋头就放在你这儿了。”
我眼见他要走,一阵着急从胸中掠过,赶忙跑近那云喊道:“哎,殿下,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身旁的商祀却无甚担心,眼看着他上了云,只挥手向长琴道别:“你就放心去吧,下次再来,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地答复。”
长琴在又一次忽略了我的基础上,冲商祀点了点头,便转身而去,只剩两眼空空,不知如何是好的我呆站在原地目送了他的远走,直到身后的商祀开口说话才回过神来:“跟我进屋吧,芋头,这几日,你就跟我吧。”
这话在我耳边响起,我只觉得耳畔痒痒地,不由得一缩,却听见身后一声“啊”,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