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当初我会沉浸在自己所营造的柔情蜜意里无法自拔,又怎会想到后来发生的事?当我失陷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无法自已时,又怎能想到自己也可以孤单并快乐着?
那天,我因为她让悲伤流满整个世界。可是,从现在起,我不会了。我明白了,有许多事真的无法重来,有许多事必须去面对,而未来还很远很远……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悲伤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受,我从此不再做悲伤的人了。
我仍然不能说自己的天空从此晴朗。我感觉我的心像一潭沉沉的水,不是绝望的死水,他在等待着春暖花开的日子,也许他等到的会是整个春天。那时,我会无限欢乐地冲过往微笑。我相信,孔君也会在另一个春天里笑得如春花一般烂漫。
听不清窗外春声乍起,看不见满世界春光四溢。我自顾自地蒙着被子呼呼大睡。昨晚读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读到心痛,读完时已是很迟,所以今天早晨我才会困得起不了床。心中有一种极度空虚之感。倒不是书本身刺激了我,我也无意欣赏书中的主人公或是他的恋人,亦或他无数的露水之欢。只是这本书引起了太多我心灵的震颤。有关爱、有关理想、有关生命……
然后,忧伤似潮水一般淹没了我。
在若睡若醒之间游离,仿佛到了一个从没到过的光怪陆离的世界,我想那是窗户透进来的光,还能感觉口水在嘴里荡漾,有几绺还顺着嘴角慢慢流过脸颊。忽然,一串熟悉的音乐声把我从那个光、影、水互相交错的世界里拉回来。闹钟响了!只好起床了。
今天的课不多,我慢吞吞地穿衣服、洗脸、叠被子,拉开窗帘。
远处的树从近处的房顶上冒出来,斑斑驳驳的绿色,呈现出各种形状。远山也从房顶上升起来,灰蒙蒙的,像房屋的脊。继而,电线杆以及上面架着的长长的四五条电线,一一在眼前呈现。不时的,有人骑车进入校园,有人去晾衣服,已有三三两两的燕子,贴着地飞行。一辆浅绿色的小汽车停在不远处,却奇怪地令我想起好吃的苹果……我有点伤感地望着这一切,觉得可以依赖,但又不属于自己,百无聊赖!正在那时,窗户的对面,一个身穿白上衣、黑运动裤的高个子男生,却在不断地徘徊,表现着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的矛盾。这就是青春吗?有时它可以奋勇向前,有时却又萎靡不振,它会无比坚定地去爱,又会充满矛盾地犹豫着……青春啊!青春!我是多么渴慕留住你,留住人生的灿烂光华,而你却又是那么毫不留情地匆匆远去,扼杀着万千人的美丽梦想。
有时候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居然会思索!又是快乐,又是悲伤,无一不是人的感情!
天气忽冷忽热的,有时还会有风,学生们病了许多,连我也感冒了,一进教室,顿时会有一种“空旷”的感觉。也没法讲新课,便让大家看看前面的课文,或是说几个笑话!
下午的某个时候,我想用眼睛追逐太阳,不是因为我想学夸父。只是为了想打一个痛快而响亮的喷嚏。也许我的感冒会随之一泄而出。但太阳那时已变成红色,无法像中午那样点燃喷嚏的导火索。于是,我也只好作罢,像个老头一样咳嗽了几声。的确,自从我感冒以来,我觉得自己又老了许多。身上已看不到多少青春或是青春流逝的痕迹。
这两天好沉闷啊!于是,在课上和班里所剩无几的学生约定好这个星期天去爬山,一是为了舒缓一下紧张、郁闷的心情,二是为了锻炼身体,增强抵抗力。
当天色黯淡下来时,我的心也跟着无以复加地黯淡起来。
什么也不想做,我便一个人玩。玩什么呢?因为感冒了一直咳嗽,妈妈打电话说我上火了,让我多吃梨。所以,我便一个人用电磁炉煮梨吃。把锅放上,加一点水,然后,我开始给梨削皮,切成块,再放进去,加点糖,煮得“咕嘟咕嘟”响!并且还透出一股香甜的味道。比较麻烦的是得用勺子一直搅,不然锅底会很快被糊住。
正热闹时,杨阳拿着那本我说好要给她判的检测题来了。
“你煮的什么呀?”
“这个嘛!呵呵……”我笑着关了电源,并用小碗盛了一点,半跪在她面前,“尊贵的公主,我知道不配在你面前站着说话,所以单腿下跪,今天我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锅,又跳出来,在床底下与一只老鼠搏斗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终于鼠口夺梨。熬制成这‘斗鼠梨肉汤’,定有驱热去咳,润肺生津之功效,请公主慢用。”
她笑呵呵地端过去,大嚼一番。
不过,的确是很美味,我们吃到忘了判作业。
星期六的早上,我在睡意蒙眬中,被很野蛮地催着起了床!正发懵的时候,一开门,几个男生女生一下子闯了进来。我这才想起,我们要去爬山呢!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我们一大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沿着马路,向城边走去。清风正在飞扬,我仿佛觉得自己也回到了美好的青春年华。阳光像被风过滤了一般,有一种薄薄的温暖。同学们叽叽喳喳,我安静地走着,思考的感觉,身心是那么清静,仿佛在清风里洗了一个澡。
悠悠远山,丝丝春风,高远的天,浮动的云,撩拨着我的心扉。
不知不觉陷入幻想,希望自己是那一只绕着屋檐上下翻飞的燕子,或者有古人般的奇遇,撞入山中,观看了一回下棋,世上便过了半个世纪……
忽然,我发现有几个调皮的男生跑到了马路的对面,去摘路边的花,也不管交通规则了。
我赶紧叫他们过来。幸好路上车不多。
待他们跑过来后,我故作严肃地批评道:“以刘坤为首的数个左倾冒险主义分子犯了路线错误!应该受到大家的严厉谴责!”
陈凯笑着说:“怎么能以他为首呢?怎么也是以我为首呀!”
我说:“不行,你的目标太大了,容易暴露行踪,不安全。”因为陈凯是班上最胖的男孩,胖乎乎的,特别可爱。
“是啊!方老师说得有道理!咱的肚皮就是这样炼成的。”说着,陈凯还摸了摸自己圆乎乎的大肚子。
“哈哈……”大家笑起来。
我接口道:“那得看谁的肚皮了,像陈凯同学这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肚皮,纯粹是来源于大自然神奇的造物功能!”
就这样,一路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到山脚下时,风儿正从耳畔掠过,阳光如同一层薄薄的明亮的雾倾泻着。
杨阳身体有些不舒服,肚子疼,我带她去附近喝了点热汤。我们这才开始登山。
刚走了一半,杨阳又不舒服了,我便叫大家先上,自己和她找了片小树林歇一下。拣了两块石头坐下来,我满足地闭上眼,靠着树,什么也想不起来。杨阳将头靠在我的膝盖上,睡着了!背后的人忽而多起来,三五成群,有上去的,也有下来的,嘈杂声不绝于耳。
过了好一会儿,杨阳才又重新站起来,继续登山。
我握着她的手,鼓励着她。到山顶上时,大家正在上面疯玩,看到我和杨阳,都欢呼起来。
站在上面的感觉真好,前面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城市,背后是重重叠叠的梯田,挨挨挤挤的房屋。
山顶有一名男子,引来许多人的注目,他很善良的样子,推着一个轮椅上的女孩。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上来的?那女孩满脸幸福,笑像春日里的阳光一样灿烂。我想如果他们是恋人,一定很幸福了!
“杨阳,看他们!”我拉一位她,努努嘴!
“看到了,真了不起啊!那男的真好!”她有点向往地说。
“怎么?小女子知道怀春了?”
“去你的!”她嗔怪地捶了我一下。
“我们回家吧!”我提议道。
“还早呢!”大家都说。
“但是,路上要走好长时间呢!”我这样一说,大家都不吱声了,跟着我下得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