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凤轻歌坐在云轻的房里,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便是物是人非,他触摸着那面铜镜,心里悲悲戚戚,蓦地扬手摔在了地上,为什么要让轻儿见到自己的容貌,为什么?
林月寒只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睬,满脑子地想着云轻的病症,会有这种病吗?还是在什么地方中了毒?
此刻,吴玥和幻儿一道进门。吴玥没想到,凤轻歌居然会出动这个神秘的女子帮忙找云轻,这是暗夜流沙里的第二高手。据说,这个女子会幻术,会瞬移,可以像白翎那样控制白鸟。
“丞相,派出去的人还是没有消息。”吴玥说完,侧脸看着幻儿,希望她能有什么消息。
“主人,我出动了数百只鸟儿,应该很快会有消息,请不要太担心。”幻儿依旧冷冷地说。
“你们都忙了一夜,下去休息吧,她是有心躲着我,即使在这丞相府里,也未必能找到。”凤轻歌叹道。他一直感觉,她就在他身边,在某个能看见自己、自己却看不见她的地方。
“我想到了。”林月寒忽然拍案而起,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有些尴尬地笑笑,“我想到了,据闻四川唐门有一种失传已经的蛊毒,可以蛰伏在人体内长达数天,即使医术再高也不能发现,但一旦发作,便会出现柳姑娘这样的状况。这种蛊毒的蛊需要在活人身上培养,因太过残忍早已失传,奇怪的是柳姑娘为什么会中这样的毒?”
一向目不斜视的幻儿,闻声抬起脸来看着林月寒,冰冷的眼神暖和了些,似乎很欣赏他的博学。幻儿打小便是一个不一样的孩子,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和常人不一样,反正因此被父母抛弃了,流落街头受冻挨饿时,幸好被凤轻歌收留并带回了丞相府。这些年,她除了凤轻歌,从来不曾见过其他人,更别说是男人。
凤轻歌闻言,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陆雨彤,该死,当年他便不应该请唐门的人教她用毒:“那轻儿有没有生命危险?”
“暂时应该没有,这种毒名叫千日散,意思便是会让人受尽千日的衰老苦楚。”林月寒说。
凤轻歌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一定会找到她的。他起身,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道:“你们各忙各的去吧。”他也去做一件他必须做的事,否则,他怎么对得起轻儿。
寝宫里,太后陆雨彤正坐在铜镜前,那一身白袍,让她皱了皱眉。虽说先帝刚去世,她本应穿得素雅一些,可白色的袍子穿在凤轻歌身上超凡脱俗、飘逸若仙,她却不适合那个颜色。
“把新做的那件红色锦袍拿来,还有,本宫那些首饰也拿来。”她早已算过,云轻昨夜便该毒发,凤轻歌一定会为此进宫来找她的,不知道他见到枕边人一夜间变得又老又丑会作何感想?
陆雨彤看着自己如花的容颜,虽然岁月不饶人,可是她一向注意保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凤轻歌又岂会要一个老太婆而不要自己,嘴角不禁溢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此刻,凤轻歌不经通传便闯了进来,其实他来找陆雨彤也无人赶拦,他和陆雨彤的关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
陆雨彤看见他来,挥手斥退宫人,想到即将到来的那一番缠绵,不由得脸红心跳,她想他,也不知想了多久,今儿总算是盼到了。她缓缓上前,似乎完全没看见男人眼中腾腾的杀气,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
“你好像知道我要来?”凤轻歌问。
陆雨彤故作乖巧地“嗯”了一声,然后抬脸看着他:“我还不了解你吗?我们在一起已经十多年了。”
“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陆雨彤嘟着红唇,谁不知道凤轻歌的喜怒无形,正准备撒娇,隐约看见他眸中的凶光,心底不禁一凉,刚想后退,却被凤轻歌一把撂在了地上。凤轻歌上前,揪起她的长发,笑得很灿烂:“不是很了解我吗?知道我现在恨不得把你剁成肉酱吗?”他笑得越灿烂,那便是他发狠的时候。
陆雨彤痛哼一声:“凤轻歌,放开我,好痛。”
“痛?你想过你对轻儿的所作所为吗?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你居然对她用这样惨不忍睹的手段。”凤轻歌想起云轻那花白的头发,爬满皱纹的脸,胸中的怒气更胜,眸中泪光闪动。
“我以为她变得又老又丑,你就会不要她,转而投向我的怀抱,没想到你是来给她报仇的。难道一个和你相识不到半年的女子,竟然比不上我们这十多年的感情吗?”
“感情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在我心里,她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那我呢?霖儿呢?难道在你心里,我们只是可有可无的吗?”陆雨彤反问。
“为了你们,我这十几年付出的还不够吗?难道非要我搭上这条性命,你们才肯满足?”凤轻歌的手松开了陆雨彤,“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这一辈子没有认识你。”
陆雨彤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好,很好,既然你后悔认识我,那么从此我便不再认识你,我要让你凤轻歌失去一切,你现在的权利,你最爱的女人,连你的性命,也由不得你做主。”
陆雨彤说话间,手便暗暗向袍子里探去,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