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氤氲水气,慢慢扩散开来,香絮和瓶儿准备好香汤,转身道:“禀丞相,热水准备好了。”
凤轻歌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趴在他怀里的云轻抬起脸来:“你也下去吧,我自己能行的。”
“你身子这么弱,若是溺水了怎么办?”他说着便去解云轻的衣衫。
云轻推开他的胳膊,握着衣领道:“你可知道,一个女人在清晨醒来,凌乱的面对爱人,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你可知道,当女人被男人脱去衣服一丝不挂的在他面前,是需要多少的爱?可是越爱,此刻我却越不能让你看见我现在伤痕累累的身子。”
“轻儿,不要把我看得那么肤浅好么?真爱一个人,是不会因为这些外在条件而改变的。”
云轻沉默了一刻,可她总觉得这样不妥,但凤轻歌已经拿开她胸前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车熟路地解开她的衣衫。当冷冷的空气刺激着她的皮肤,她才回过神来,然后不容她分说,便被抱着向浴桶走去。
凤轻歌将她放进浴桶,手握着帕子温柔地擦拭着:“不要担心,林月寒能让你的伤痕这么快结痂,也会很快消除疤痕的,这浴汤里有他配制的药,你只需要放松身体,好好地享受。”
云轻闻言,问道:“林月寒他……”
“他对你没有恶意的,怕你生气,所以不敢来见你。”凤轻歌道。
“那现在宫里的情况怎么样?”云轻担心地问,她此刻自然不知道冷云霄已死,太子即将继位。
“宫里的情况你别管,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凤轻歌说着,手指摩挲着她锁骨处的伤疤,云轻刚想叫他不要再碰,他却俯首,吻上那条伤痕,****的舌尖来来回回地舔着。
云轻身体颤了颤,忙挥手想要推开他,他却握住了她的手,邪邪地笑道:“味道还是那么叫人心神荡漾,我都说这些伤痕不会影响的。”
云轻瘪了瘪嘴:“我只是你豢养的宠物,等到你不喜欢,等到你腻了,你就不会再尝出来什么味道。”
凤轻歌握住她的下颌,让她直视自己:“以后不准你说这种话,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女神,不是宠物。”
云轻脸上,露出一抹许久没有的笑容:“那女神说的话,你是不是要言听计从?”
“当然。”凤轻歌明知她设下了圈套,可他还是心甘情愿地往里面钻。
“那你不要再把我送人,好不好?”云轻眸中突然闪动着泪光。
“好。”
“那你永远爱我、疼我、陪着我,行吗?”
凤轻歌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顿了顿,道:“人从一出生,就只有这一生一世,没有永远,我能给的也只有这一生一世。但是,我会在这一生一世里,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
云轻再一次笑了,可是却觉得有些不真实。承受了他的愤恨与折磨,承受了分别与迫害,当幸福来临时,却觉得恍若做梦,不敢相信。她像是抱怨地反问了一句:“你府上的姬妾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你要把爱都给我,难道把他们都撵了出去?”
凤轻歌皱了皱眉,他在说如此严肃的问题,她却漫不经心的样子,她不信他说的是真的么?他趴在浴桶边,温柔地道:“轻儿,府上的姬妾多是别人送的,一直以来去留都是由她们,我可以给她们银钱让她们离开,但是我曾宠幸的那几名侍妾,除非她们不愿跟着我,否则我不会赶他们走,这是责任所在。”
云轻点了点头,让一个男人为了自己抛下其他女人,这也是一种残忍吧,对其他女人的残忍。谁都想成为所爱之人的唯一,可既是唯一,又怎能不存在其他呢?凤轻歌握着她的手说:“等你好些,我们成亲吧,你不是我的宠物,也不再是侍妾,而是我的妻,我的娘子。”
云轻红唇颤动:“成……成亲?”想到娘子、相公的称呼,她便觉得面颊滚烫。
“嗯,我要娶你,这一生一世,都不离不弃。”凤轻歌捋了捋她额前湿漉的发丝,满是疼惜。
“我能拒绝吗?我拒绝得了吗?我爱你,想成为你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云轻伸手抱着他的胳膊,也忘了自己此刻正在沐浴。
夜里,凤轻歌依旧没有离开,两人自然是同床共枕,说了许多缠绵的情话。经历了那许多苦难,才觉得这样是如何的甜蜜。待睡觉之时,凤轻歌本想拥她入怀,但云轻不肯,他知道,她还是在介意那满身的伤痕。
在云轻看来,自己如同一只蛤蟆,全身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她自己抚摸起来,也不禁一阵毛骨悚然,更何况是别人。
但,等云轻睡熟了,凤轻歌还是将她揽入怀里,夜夜如此。
日子一天天过去,云轻身上的伤痕果真慢慢淡去,林月寒的医术,她本就不该怀疑,而这个丞相府,想来也不缺什么珍贵的药材。不只身体渐渐康复,连个性也渐渐开朗起来,时常与凤轻歌打情骂俏,羡煞旁人。
朝中的形势,凤轻歌一直瞒着云轻,云轻也没怎么打听,说到底,他不想让她知道北棠明夏被囚禁的事情。而云轻,看府中忙碌着操办他们的婚事,也跟着忙这忙那,凤轻歌见她高兴,也不阻止。
而凤轻歌,也开始着手处理朝政的事情,整日里儿女情长快乐惯了,越发想要隐退,那些阴谋诡计、勾心斗角,让他实在厌恶。但太子登基在即,他不得不为他们母子运筹帷幄,或许,那会是他唯一的骨血,而这也是他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