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礼仪繁复,即使凤轻歌才是真正有权的人,但见到冷天颐,却不得不虚与委蛇。一番礼数寒暄之后,冷天颐揽着云轻:“皇后和丞相,陪着我们去游园吧。”
凤轻歌自是不愿,让他看着心爱的女子在其他男人怀里,而他还不得不跟在后面陪着谈笑自若、吟诗附和,他宁愿一刀抹了脖子,于是拒绝了。
但陆雨彤却不让他如愿:“大人这是为何?连陛下的意思也要违抗吗?”
若是以前,凤轻歌定当拂袖而去,谁怕谁?似乎年纪大了,经历得多了,那些戾气也渐渐被磨去了,而且现在的形势的确对他很不利,只好应下,然后跟上。
于是,冷天颐搂着云轻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大群人,开始游园。
穿过一座又一座的花园,绕过一座又一座的假山,走过一条又一条的长廊,不论是奇花异草、假山怪石,还是雕梁画栋、白玉栏杆,在云轻眼里,都是索然无味,因为,揽着她的男人,让她恶心,而她爱的男人,又在看着谁呢?
“陛下,奴家累了,可否……”
云轻还没说完,冷天颐瞥了瞥紧随而来的皇后和凤轻歌,这对奸夫****倒是怡然自得,于是横抱起云轻大步向凉亭而去,然后扬手吩咐:“准备酒水、食物,朕要和朕的小美人歇一歇。”
凤轻歌和陆雨彤面面相觑,然后跟着迈进了凉亭,没有吩咐,却只能站着。
没多久,酒水何食物便备好了。冷天颐夹着菜:“美人,来,朕喂你。”
云轻张口吃了,似乎感觉到陆雨彤和凤轻歌的目光,心中暗忖:就允许你们郎情妾意,而不准她也依样画葫芦么?冷天颐再要喂时,云轻摇了摇头:“奴家实在不敢劳陛下亲自喂食,不如让其他人代劳吧。”
冷天颐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不知美人想要谁代劳?”难道是凤轻歌?
“娘娘,你是陛下的皇后,难道不觉得应该为陛下分担吗?”云轻的话意再明显不过了。
凤轻歌闻言,忙向云轻挤眉弄眼,这丫头在玩什么?就不怕玩火自焚吗?陆雨彤的秉性,他在清楚不过了,她若是善男信女,只怕也坐不稳皇后的位置。但云轻视而不见,更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只得开口:“皇后乃是六宫之首,恐有不妥。”
凤轻歌依旧是挺直了腰,没有半点卑躬屈膝,殊不知这在那个皇帝眼里,太刺眼了。冷天颐心想:难道他凤轻歌连装一装尊敬自己这个皇帝也不行?
“正因为皇后是六宫之首,更应该为朕分忧解劳。”冷天颐既然是出了名的昏君、暴君,让自己的皇后给一个没有受过任何封赐的女人喂食又怎么呢?
“陛下,如此一来,臣妾还有何等威信管理后宫?”陆雨彤急道,凭什么让她喂那个狐狸精,她就不怕折寿吗?
“朝廷的事情不是有丞相和怀安王吗?治理后宫就由朕来吧。”冷天颐笑道,然后不顾嘴上的酒渍,吧唧吻了一下云轻,精致的小脸上,便留下一个湿湿的唇印。
凤轻歌暗暗地已经拽紧了拳头,他的轻儿怎么能任由那个暴君如此欺侮?他被心头的痛苦压得喘不过起来,压抑得满头大汗,甚至有好几次想要冲上去狠揍那个男人,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只要他一动手,岂不是正好中了冷云霄的圈套,到时他便可以坐收渔利了。
“陛下我饿。”云轻摇着冷天颐的胳膊说。
“既然皇后不肯喂,那就吃我吧。”男人哈哈笑道。
陆雨彤冷哼一声,不得不上前,用筷子夹着食物递给云轻。云轻瘪了瘪嘴:“娘娘可是替陛下办事,难道也心不甘情不愿吗?”
陆雨彤刚想发火,可是冷天颐却发话了:“美人,别太计较,皇后独守空闺太久,难免脾气不好,今晚我就去好好调教。”
陆雨彤闻言,害怕得手蓦地一颤,即使不死,她也不想受到那样的虐待,然后躬身在云轻耳边问:“不知姑娘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夹。”
“谢谢,随便吧,不要太辣,也不要太咸,但是也不要太淡。”明摆着要刁难陆雨彤,但她又怎么会放过凤轻歌,“陛下,奴家走了这么久,脚好累呀,能不能让人给我揉揉。”
“站好了,朕的美人若是挑中了谁揉脚,朕赏赐黄金一万两。”冷天颐道。
“丞相大人……”云轻轻叫了一声,“奴家可是把好处给了你这个老熟人。”
凤轻歌看她媚眼如丝,巧笑嫣然,美得不可方物,若是在丞相府里,他或许会很高兴,可是现在,却是恍然若失的悲伤:“微臣最近手头正紧,谢陛下,谢……柳姑娘。”
凤轻歌上前,撩开长袍,然后双膝跪在云轻身前,手托起她的脚,脱去那粉色的绣花鞋,隔着布袜揉了起来:“不知道柳姑娘满意么?”
云轻没有回答,李白曾让杨贵妃研磨,高力士脱靴,她让皇后喂食,凤轻歌揉脚,似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就是权利的好处吧!虽然她没有机会做皇后,不过她倒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做皇帝,当个太后也不错哦。
“如果柳姑娘有气,也该消了吧?”半晌,凤轻歌问。
云轻看了凤轻歌一眼,他那清澈的眸子也看着自己,洁净得如同那一身白袍,让人舍不得去污染,而且听他的话,看他跪在自己身前,是向自己认错么?她沉思了片刻,将腿收回:“消了。”
那场面,不知为何,突然有几分像是在家里,丈夫和妻子间的小打小闹,似乎完全忽略了其他人,连眸中,也只有着彼此,嘴角的笑容也渐渐开始无邪了,纯净得没有任何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