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夜,云轻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却听见院外那奇怪的鸟叫声又一次响起。她咬着唇,冷云霄让她和凤轻歌不能双宿双栖,那么她也不让他好过。当她的眸子瞥见房里那盆洗手用的水,一丝不明的笑容浮现。
她端着那盆水快步走出房间,林月寒愣了愣,等她明白过来后,也忙跟上。黑夜里,云轻的眸子闪烁着敏锐的光芒,目光最终锁定那一丛灌木,然后一盆水泼了出去,如果可以,她还想用茅房里的东西泼哩。
不等水落地,灌木丛里已经窜出两个人影,自知身份暴露,手中的大刀闪过一道寒芒,似乎是想要杀人灭口。云轻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在皇宫行凶,整个身子都僵住了,除了耳边的呼呼风声,便是一片混沌。林月寒也是一阵着急,可是一旦阻止,那不是与主子作对么?
此刻,黑暗中响起略带磁性的男声:“住手。”
那两个黑影本是势如破竹,闻言不顾将会受内伤忙收住功力,然后一个翻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轻又怔了怔,这才转身,然后看见冷云霄不急不慢地踱着步子走出来,流露出那种王者与生俱来的霸气。他的眸子,像是鹰眼,锐利非凡,似乎随时能捕捉到猎物,而此刻的云轻,就像是他要捕捉的猎物。
林月寒已经上前:“王爷。”
冷云霄点了点头,只一挥手,林月寒便乖乖地退到了数丈之外,然后打量着云轻。或许是因为很久没见的缘故,竟然觉得她比以前更漂亮了。
“王爷真是了不起,竟然带人在这里守株待兔,不知道兔子有没有进你的圈套。”云轻拿着水盆,倒有几分泼妇的样子。
“兔子险险地从圈套边逃过了。”冷云霄道。他本不必亲自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来了,他本应该在凤轻歌离开的时候也离开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留下来了,然后就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想和他斗,你还是再回去磨练几年吧。”云轻甩着水盆,便准备回屋,但是冷云霄一个箭步上前,拽住了云轻的胳膊。
“你就这么爱他,然后盲目地认为他凤轻歌一定比我厉害?”男人没有笑,那张明明帅得天理不容的脸庞,就像是被溺死的水鬼,冷飕飕的,臭臭的。
“在我认为,一百个冷云霄,也敌不过一个凤轻歌。”云轻哼道,“难道你以为,你设宴,然后让冷天颐看上我,凤轻歌不得不将我拱手相让,这样他就输了,你就赢了?你错了,世间的输赢又岂是表面能猜透的。”
“至少,你和凤轻歌相爱却不能相守。”
“相爱不能相守,那更让人珍惜这段感情,没听说过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冷云霄心中像是被人刺了一下,蓦地推开云轻,虽然他与她不过见了几面,可却如此的牵挂,难道就是因为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他只是不甘心,这个女人本应该是他的王妃,是他的王妃!
云轻看见冷云霄的脸色变了变,对于这个害得自己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的罪魁祸首,她怎么能心软,扔下水盆,妩媚地走了上去:“王爷,你怎么呢?”
冷云霄再一次推开她,他牵挂她,绝不是因为得不到她那么简单,而是因为……他不想承认,可是看着这个女人在面前妩媚地笑,他的眼神,不禁变柔,不禁多了些温度。
云轻似乎也瞧出他看自己的眼神多了许多含义,更是放肆地走了上去,环住他的腰:“我知道,王爷对轻儿是不同于其他女人的,王爷是在吃醋。”
冷云霄想要推开她,因为他觉得他应该推开她,但又觉得自己无力推开她,只能一步步地退,但她却又一步步地紧跟。
“王爷在想什么?王爷是不是想要……”云轻的话还未说完,冷云霄已经被她那暧昧的话惊呆了,但当他双手刚想要揽住她,身子却被她一推,一个不稳向身后未知的黑暗跌了下去。
看着溅起的水花,狼狈的男人,云轻忍不住大笑:“我会记住今晚的,相信你也会记住。”
此刻,林月寒已经奔了过来,只能无奈地和云轻擦身而过,若是平时,她肯定要去捉住她的。她忙伸手去拉冷云霄:“王爷,我拉你上来。”
冷云霄刚刚的燥热、慌张,全被这满池的凉水给消解了,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如此捉弄他,他一定会让她后悔的。他愤怒地打掉林月寒的胳膊,只是齐腰的水而已,一个纵身便上了岸,第一次,这样的狼狈,倒真像一个水鬼。
冷云霄本想飞身离去,但想到还有事情要吩咐林月寒,只能甩了甩袖子,道:“你不用呆在宫里,恢复身份回王府吧。”
林月寒犹豫了片刻,敛着眉说:“属下请王爷宽限几天,属下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但她的声音却变得粗而低,像是男人的声音。
“难道做女人做上瘾呢?”
听冷云霄的意思,这林月寒,本就是男儿身,只是这比女子还要美丽的男人,换成男装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林月寒无奈地笑笑:“属下乃是堂堂七尺男儿,自然不愿装扮成女人。”
“你是怪我,当初提议让你假扮成女人进丞相府?”很明显,话中满是不悦。
“属下不敢。”林月寒忙躬身。
“量你也不敢。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必须回府。”冷云霄说完,飘然远去。他就是要调走林月寒,看那个女人没有了他的帮助,还怎么在宫中立足。
林月寒看着那消失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慢步进屋。其实,他是怀安王府里的一个谋臣,虽然自认为本事颇大,却一直不得赏识,这才趁机答应冷云霄男扮女装潜入丞相府,但没想到凤轻歌如此小心谨慎,不给他打听机密的半点机会。
而他,早已查证,文武百官送给凤轻歌的女人,凤轻歌从来不曾碰过,这才放心而来,想来不会有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