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呼叫:“你说我们母女宠他?”
医生抬起头看着大惊小怪的紫蝶:“难道不是这样吗?”
紫蝶还在拼命地比划着,指了自已又指付竹道:“你是说我们母女吗?”说着还把头伸进付竹的怀中,她努力地用这些肢体语言是想告诉医生:“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难道你看不出我们不是母女吗?”
看着紫蝶靠拢来的头,付竹的心中一暖,轻轻地把紫蝶的头拥进怀中喃喃道:“傻丫头……”
医生看了看相拥的“母女”俩,又低下头在紫蝶爸的断腿处起来,紫蝶爸轻哼起来:“哎呀!好痛!”
医生有些生气地说:“我以为你这个人麻木得不知道疼痛,原来你还没有完全麻木吗?你这样骗家人的宠爱值得吗?”
付竹和紫蝶异口同声地问道:“医生此话怎讲?”
医生站起身有些生气的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病人,明明断腿是可以治好的,为什么要骗自已的家人?难道就为了得到家人的宠爱?”
紫蝶冲到医生面前,急不可待地追问:“你是说我爸爸的腿还可以治好吗?”
医生点点头:“现在他还有知觉,是可以治好的,通过手术是可以治好的,我不明白病人为什么当初不动手术治好,如果再过些时日,他的后半身就真的要靠双拐来行走了。”
紫蝶流着开心的泪,拉着付竹的手跳了起来:“我爸爸的腿可以治好,我爸爸的腿可以治好……”
付竹替紫蝶拭去泪珠,心痛地说:“真是个傻丫头,这是件高兴的事,你干吗还要哭?”
紫蝶脸上又流下新的泪痕,她哭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付姨,我是喜极而泣,真的太高兴了,真的太意外了……”
付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又抬起手,颤抖着轻轻为紫蝶拭去泪痕,“别哭了,当务之急是要跟医生商量如何医治才是。”
紫蝶点点头,马上冲出病房,她要马上与医生协商尽快为爸爸动手术。
紫蝶爸想伸手拦阻紫蝶,可紫蝶已快一步跑了出去,他怏求着付竹:“麻烦你快把她追回来,我不动这个手术。”
付竹不解地望着他:“理由是什么?你必须得告诉我。”
紫蝶爸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呢喃:“不是我不想动这个手术,是我们家根本付不出昂贵的手术费……为了我的腿,蝶儿已失去上学的机会,我不能再让她负债累累,小小职员哪里承受得了高额的手术费?你快帮我追她回来,这个手术我是不会动的。”
付竹的心中掠过一丝疼痛,她悠悠问道:“这么说你当初就知道腿可以治好?”
紫蝶爸点点头:“当时在医院就用完了家里不多的积蓄,医生建议我动手术,是我央求他们不要告诉蝶儿的,这孩子的脾气我最清楚,如果她知道我的腿动手术可以治好,她会不顾一切去挣钱来治我的腿,为了让她死心,我只好串通医生对她说这双腿断了。”
付竹的心一阵悸疼,她的心中涌动着崇拜与敬畏,静静地望着紫蝶爸说:“你是个好男人,也是个好父亲。像你这样的好男人,现在已不多了,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愿意陪伴你走到岁月的最后一天。”
紫蝶爸虽然不太明白付竹这样的表白,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付竹那温柔逼人的眼光,他婉转地对付竹说:“我的岁月里就只有我的家人。”言下之意是在对付竹表明:“你并不是我的家人。”
“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接纳,我们也可以成为一家人。”付竹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已的言行,她只是用自已的意念在述说着:“我不是说过男人的直觉不准吗?虽然我有过几个孩子,可他们并不是我生的,我把自已的感情全部倾注到三个孩子身上,所以我至今还是待嫁之人,你明白吗?”
紫蝶爸更加疑惑起来:“难道你是三个孩子的后妈?”
付竹摇摇头:“我只是三个孩子的保姆,可我把他们三个看着是我的心肝宝贝。”
紫蝶爸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这与待嫁有什么关系吗?”
付竹想解释些什么,可她又摇了摇了头道:“还是长话短说,我爱这几个孩子,后来他们都去了国外,所以我就守着孩子们的家园,因为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回到家里来的。”
紫蝶爸更加不理解地问:“难道他们没有父母吗?为什么你要为他们守家园?”
付竹:“他们的父母都很忙,孩子们走后,我就成了这个家的后勤管家。”
紫蝶爸好像是彻底明白了,他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有钱的人就可以买断别人的青春与人生?”
付竹不赞同地反驳道:“话不可以这样说,他们是很有钱,可他们并没有强迫我留在那里,是我舍不得几个孩子,更不放心孩子们的家园与财产受到损失,我留下来,是想守住属于孩子们的家园与财产。”
紫蝶爸反问:“孩子们的父母难道不会守着家园与财产?”
付竹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跟你这个人还真是难沟通,说了半天还以为我是贪他们家的钱才留下来的吧?”
紫蝶爸嘴角牵动了一丝苦笑:“你们女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嘴里不在乎钱财,可心里就不是这样想的,你高尚的背后一定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付竹是彻底生气了,她横着眉怒斥道:“算我有眼无珠,居然看错了人,想到你一个男人既当爹又当妈拉扯女儿长大不容易,我以为你是个痴情的好男人,也是个负责任的好父亲,没想到你的内心却是这样污浊,我真是瞎了眼,居然向你这样的男人表白。”
紫蝶爸隐忍着心中无限的痛苦,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心中满含愧意地对付竹说对不起。
付竹看着一个大男人流泪,心中涌动起想呵护的冲动,但她没有这样做,只是居高临下地扔下一句冷冷的话:“这句话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了,我们现在只是陌生人。”
紫蝶爸涕泪齐流:“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自尊心,是因为蝶儿的妈她还在?”
付竹瞪着眼睛:“你不是亲口对我说蝶儿的妈死了吗?”
紫蝶爸伸手抹了一把泪后,鼓起勇气一口气倒了话筒出来:“蝶儿的妈妈没有死,那是编来骗蝶儿的,其实是她抛弃了我们父女,跟一个有钱的男人走了,那时蝶儿才一岁,我带着蝶儿离开了那个伤心地,背井离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十八年来,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我寂寞的时候就是坐在紫荆树下思念她,我们父女俩都习惯把心思向紫荆花倾诉,因为蝶儿的妈妈最喜欢紫荆花,所以我跟蝶儿说紫荆花的香就是妈妈的香,当年我选中那个小院就是因为那里有几株紫荆花树,住进去后我又种植了许多株紫荆花树,住在那个院里,我们从没感觉少了蝶儿的妈妈,因为我们一家人因紫荆树又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