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见血。
贺苏芒与她第一面,两三句话,就把她快要作茧自缚的问题看得清清楚楚,这样的差距,元俏心里再一次的默然。
不得不说,也有一分豁然开朗的松懈感,她想要的,必须就是强大起来,脱离贺莫年拿捏,改面对的或许比她想得还要多,纠结这一点真的是有点可笑。
做了那什么还想立牌坊是不是说的就是她。
元俏想着事情,一路的下了楼,人还是有些恍惚的,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一个无法让人忽视的男子。
直到人站定在他面前,隔着两个台阶,他现在下面,绕有兴致的看着元俏,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楼下一早躁动的女同事更加的翘首以盼了,八卦的味道一瞬间蔓延开来,元俏甚至感觉到一些目光夹杂了不友善的东西。
没有抬头的勇气,元俏怕撞上他的眼睛,里面有她没法割舍的光亮。
垂着头,元俏对于鼻尖嗅到的气温,徐徐而来的清爽滋味,熟悉又陌生的煎熬着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元俏眼神闪躲,想着怎样开口,解决这样让人难受的情况。
“那个……”
“我哥让你来这里工作的啊。”明成一身熨帖的西装外套,下面一条白色休闲裤,脚上一双时尚又有格调的鹿皮色皮鞋。干净爽朗,活力无限魅力四射。
他的话,装作几分问候,不明情况,暗里多大的讽刺,元俏心头一疼。而后,默默地点头。
楼下几百号人窥探的目光,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羞耻感,而明成就是给她最致命的一击。
突然,明成的身体前倾,靠在元俏的耳垂边,口吻一如当初相处最亲昵的时候,温柔脉脉。
“你说他们是不是特别好奇我接下做什么啊?”热气喷洒,说些他还故意将身体更加的贴近,元俏下意识的把身体向后,还是没有躲过他的眼尖手快,右手圈在元俏的腰肢上,盈盈一握。
元俏一瞬间的僵硬,他手掌的温度,都能清楚的感受到,明成的手特别的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弹钢琴肯定好看。
那样的力道,姿势,根本不在元俏的承受范围,知道他有意如此,元俏只能妥协,太多的眼睛看着,最后倒霉的只是她,贺莫年不会问怪谁。
“你想怎么样?”
元俏嗓音压的很低,闷闷地,带着掩饰不住的僵硬和害怕,万全就是在硬撑。
明成在她看不见的位置,盯着她柔软色泽明亮的头发,一丝温软在眼角,片刻暗淡。
“外面车里等我。”
说完,明成利落的起身,和煦地一笑,错开元俏,朝着楼上去了。
元俏受着众人的目光,一路来到她自己工作的格子间,坐下来万全的没有心思看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心里慌成了一团麻。她不清楚到了如今的地步,明成还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时间一点点的磨蹭着过去了,明成上去有半个多小时了,也不见下来,元俏也明白了,他这就是诚心的不让人好过。
悄悄张望了一下周围的人,大家差不多都在做手头的事情,元俏起来问周围的人要不要喝的,她出去买点冰饮。
夏天懒得有人出门,她这么说,自然都不客气,笑呵呵的嘴上说元俏辛苦了,还是不客气的让带这带那的。
元俏一路下来,不断地告诫自己,没事,还是忍不住的发虚,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停车场,元俏一眼就看到了明城那辆惹眼的跑车,不按规矩的插在一边,张扬又那么理所当然。
站在车边上,报警系统吱吱的叫唤,元俏也不离开,没多久身后传来了她熟悉的步调,轻快稳健。
在离元俏还有一段的距离,他开了车锁,直接的向着驾驶座去了。
“上车。”
冷不丁的,元俏就想起了贺莫年,那次对着她都是简单倨傲的两个字“上车”,不愧是兄弟,元俏在心里诽腹。
犹豫了半晌,元俏迈了步子上车。
刚做好,就听明成的声音带着几分诡异的嘲弄,穿进元俏的耳朵。
“你还真的敢上来啊。”
不等元俏回答,他就发动了车子,只是转身诧异地去看她的时候,明成双手握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的眼睛里,怎么有让人忽视都做不到的伤痛。
元俏心里越发的烦躁了。
一角油门出去,明成也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在距离脉络两站车的地方停下来,一家会所,装修雅致。
车停下来,明成却没有了动作,从头到尾他就没有看元俏一眼,视线看着前方,有些缥缈。
元俏不明所以得看着他,突然明成转过脸来,一脸清明,像是对着一个交好的朋友,用开玩笑的口吻对着元俏说。
“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贺莫年没有你想得那么在乎你。”
“不用打赌我也知道”元俏对着他的眼睛有些说不下去,转过头看着她这边的窗外,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人都忙碌在正常的轨道,她怎么就那么难?
“那你为什么跟着他!”
明成听了元俏平静如水的回答,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困兽,他双手捏着方向盘,青筋凸起,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扯出来的一样,元俏能感受到他在极力的克制着情绪。
在崩溃边缘的明成,元俏从来没有见过的他,明成向来都是翩翩公子,矜持有趣的。
元俏看在眼里,心疼也感慨万分,说出的话也真诚了许多。
“明成,不是我献媚投向他,是贺莫年认为我不是他兄弟的良配。”
明成不可置信地看着元俏,眼里猩红,长久地观察着元俏脸上的表情,尤是她的眼睛,生怕错过什么。
那样的目光能把人吃了。
元俏反倒在他这样的目光里冷静了许多“明成,我们要不要试试,看贺莫年会怎样?”
明成看着元俏良久,像是要试探他的诚意一样,过了好久,才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已然明白了元俏的用意。
“你想脱离他!”
明成出声激动,却也带着一丝的不信。
“我没有做红颜祸水的打算,更不会自不量力。”
男子眼里刚升起来的希冀渐渐地熄灭,颓然地坐正了身子,理智也回归了。
“你要想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剩下的话,明成没有说完,他是一个男人,更是贺莫年的兄弟,他比元俏更了解贺莫年的狂妄随性,天生理应如此的男人,他敬仰的人。
为此,他也更加的痛苦煎熬。
“想清楚了,现在我还能全身而退。”元俏其实想说的是,贺莫年,明成包括秦歌这些男人都是疯子,他们的世界里从来只有强取豪夺,有宋丫在哪里放着,她做不来天真。
眼神微垂,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明成虽然刻意的隐藏他身上的拿下部分属性,充其量也是把掠夺做的更能让人接受一点,本质还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