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被他问得一愣,然后摇摇头:“我……我现在不能走,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到,你说给我找奇人异士的,另外我是被冤枉的,没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才不走呢。”
“是吗?那刚才你在说什么?”
“我……那是下下策。”
“那没事了吧,我还有事要做。”炎夜陵看着门,意思很明显。
楚狸张了张嘴,来时的路上,她还气势汹汹,觉得自己肯定能讨个说法,怎么到了这里被他的三言两语弄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个,对了,如果你再因为我责怪丫环们,我就不去赏花宴。”楚狸使出了撒手锏,上次她去太后寿辰不是给他添了光吗?这次是不是他也有这个意思?那自己就拿这个说事。
“好。”炎夜陵看着手上的书,吐出一个字。
“你答应了?”楚狸一笑道。
“什么?”
“你不责怪丫环们啊。”
“没有。”
“那你刚才的好是什么意思?”
“这书写的好。”他仍没抬头。
楚狸觉得他不可理喻,而且说不明白:“你真是……真是……气死人啦。”
“那不是我本意。”炎夜陵开口道。
“我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你做什么事情都这样霸道不讲道理吗?你心真那么狠吗?”楚狸平了一口气,还想着跟他讲什么道理。
炎夜陵歪了歪头,看着她,一脸的故作奇怪:“你在跟我讲道理吗?”
“是啊。”
“那请回吧,这是我家,我怎么说怎么做都可以。至于我心狠不狠,这好像是本人的事情。”炎夜陵面不改色地道,他就这样承认自己可以不讲理。而且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那我可以提个条件吗?”楚狸试着问,她不指望着他会有什么良心发现,能让自己自由活动。
“说说看。”炎夜陵倒做出了让步。
“我可不可以想出去的时候,就出去逛逛,可以借用两个侍卫,省得出事,我付他们工钱。”楚狸心想,自己付钱总不会出错吧。
炎夜陵身体靠后,想了想道:“不可以,因为你的钱也是我的钱,要不你自己哪来的钱?”
楚狸很想说自己有钱,可是那钱真是卖他的宝贝才得来的,如果他追查起来,自己就完了,便咽了咽口水道:“你这样下去,我会闷死的,我真的不陪你去赏花宴了。”
“随你。”炎夜陵很不配合地道。
“我——生气——了!”楚狸冲着炎夜陵大吼一声。
“嗯,我看出来了。”炎夜陵语气平淡地道。
“你看出来了?告诉你,你认为的那些事情我根本没做。”楚狸接着道。
“你没偷逃出府?”炎夜陵问她。
“我说的是另外的事情。”楚狸咳了几下道。
“你没跳墙?堂堂景王府如市井泼妇一般的举动不是你做的?”炎夜陵挑着眉毛看她。
“我不是指这件事。”楚狸瘪了瘪嘴道,心里在想,他肯定是故意的,他应该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自己为什么要出府啊,还不是因为出了事情,他不理自己,下人们也不理自己,无聊死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出府也没有惹事,只是乖乖地同厨娘买菜,然后就回来了?”炎夜陵又扔出一个炸弹。
楚狸跳脚道:“你是不是跟踪我了?你怎么知道我惹事了。”
“不用想都知道。”炎夜陵哼了一声。
楚狸气闷无比啊,他说的全中。
“那你怎么不打我啊?我这么讨厌,你打别人干什么?”她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前面回答过的,我不会再回答。”
楚狸看着炎夜陵,胸膛起伏着,她觉得自己拳拳用尽全身的力气,却都打到了棉花堆上,这让十分生气,百分生气……
如果再呆下去,自己会被气得像汽球一样,砰地炸了。
楚狸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踢了一下那倒霉的门扇。
炎夜陵终于放下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看着来回扇动了好几个来回的门板,对着里间道:“墨言,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女人很奇怪?”
墨言没有出声。
“墨言,我突然发现我现在很是婆婆妈妈了?竟然还能跟她说了这半天而没了火。”
炎夜陵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很纠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容忍这个女人这么久,以前的自己可是觉得女人只是摆设或者一个工具,用的时候用就是了,哪会管她们的情绪,甚至有时候,连她们是否同意他都懒得问一声。
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在吸引自己的注意呢?可是她这样粗鄙的人怎么可能吸引自己,那又是什么呢?
或者自己老了,心变得不那么硬了?所以才一直留着她,没有杀她?虽然有很多理由可以杀她。
总之,这个女人让自己头很疼。
墨言从里间一撩围缦走了出来回答道:“王爷做什么事情都自有道理。”
“你当真这么认为?”炎夜陵反问了一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他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墨言点头:“属下相信王爷。”
炎夜陵笑了,眼底一片清冷。
终于到了赏花宴。
他们这次是坐在马车里去的。
早上楚狸当真说到做到,不起床,不洗漱,不穿衣服,借此来反抗炎夜陵。
但是炎夜陵也没惯她的毛病,只是告诉她一句话,她乖乖地就起来了,还收拾得很得体,跟他上了车。
楚狸还在想着早上炎夜陵冲进自己房间时的那句话:“你若不配合,我就杀了冬兰。”
她不知道他不会真的那么做,但她不想试。
她试不起。
楚狸看着对面的炎夜陵,就当没看见。
炎夜陵看着眼前别扭的女人道:“怎么?你有什么理由生气?”
“理由多着呢。”楚狸想不理他,但终于接着他的话道。
“哦,说说看。”炎夜陵抱着肩,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别这样看我,我又不是你的女人。”楚狸撇了撇嘴。
“这别人可不知道。”炎夜陵好像故意在气她。
“你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可是和你都说过了,本姑娘不会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 我知道,那你目前想嫁给谁?”炎夜陵虽然笑着,但脸上的表情很僵硬。
“没有,谁都不想嫁。你们这里的男人都太霸道,不讲理,嫁给猪也好过嫁给你们。”楚狸开始用大竿子打一船人。
“好。”
“什么好?”
“好就是好。”炎夜陵别过脸去,不理她。
楚狸倒被他怄得出了火:“你别说话说半句好不好?我这人的性格就是爽快,有什么说在明面,别让人猜,累不累啊?”
“你让我说的。”炎夜陵看着她道:“刚才你说嫁给猪,我觉得很好,很配。”
楚狸抬腿就踢,炎夜陵用手抓住:“你自己说的。”
楚狸想想一笑,炎夜陵放开了她的腿,但随时戒备着。
楚狸开口道:“你怎么不带斐凝香来,偏要我跟来做什么?不怕我气到你?”
“你说这话,我可以认为你在吃醋吗?”炎夜陵面无表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