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炎夜陵离开,皇后脚步急了起来,问身边的宫女:“你们知道太子……知道皇上现在在哪里?”
新帝已经登基了,但是皇后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每每总是喊错,她心里还想好在没有让炎夜清听到,否则他心里会不舒服的。
“回太后,现在皇上在先皇的寝宫,就在前面。”宫女回答道。
皇后闻言急走了几步,心里想,那看来皇上已是见到景王了?
那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没有?可曾发生了冲突,那炎夜陵可曾起了疑心,不过,看刚才的样子,他好像没什么反常的情况。
皇后对于炎夜陵,心里一直是恐慌的。
现在只这几句话,她的后背都是出了一身汗,炎夜陵没在朝内的时候,他们母子两个对付哪个大臣也没有这般费神,现在呢,刚刚就是和他打了一个照面,自己就觉得败下阵来了,看来这个景王真的是一个人物,真真的是自己母子的克星,为何偏偏的任何人都好对付,自己都不紧张,只是对这个景王,自己就觉得这样的无力呢?
皇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怕这个儿子,虽然他不是亲生的,但他一直对自己以礼相待,但她就是觉得他的眼神那样的犀利,像狼一般,能看到人的内心里去。
她真是慌了,看来人不能做昧着良心的事,一旦做了寝食不安啊。
还没进寝宫,炎夜清就出来了。
他也看见了皇后,对,现在应该是太后了,便急急地迎了上来。
“母后,你从这个方向来,可是碰见了景王?”炎夜清开口便问道。
皇后脸色有点发白,眼神慌张四处看了看,好象怕人跟踪一样,那神态与平常胆怯的妇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炎夜清看着皇后道:“母后,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同你讲了什么吗?”
皇后手抚着胸口:“讲什么?啊,没有,只是一些正常的话,皇儿啊,你说该怎么办呀,他怎么突然的就回来了呢?你说说,你也不通知母后一下,母后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刚才也是好险,你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看见他就心里发慌,皇儿啊,快快想个办法吧。”
“景王班师还朝也是正常,母后您怎么了?就是他不回朝,儿臣也是要派圣旨调他回来呢,这先皇国丧,景王也该回来的,毕竟他不是握重兵的边将不是?”炎夜清看了眼身边的宫人给皇后使了个眼色。
皇后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你瞧瞧,我怎么糊涂了,都是先皇的事情让人悲伤呀……本宫都恍惚了……景王回来的正好,你说这是不是父子连心呀,他怎么早不回晚不回,先皇一停灵,他就到了京都了?本宫还以为是你通知他了呢。”
两个人欲盖弥彰地道。
事实上宫中的人虽然是下人,但也不是傻瓜,他们母子做的事情,正是因为一直在避人耳目,所以谁都会心生怀疑,尤其先皇驾崩一直瞒而不报,老太后一直不露面,也不让人去见,谁想不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炎夜清看见人多,说话不便,还得反话正说,非常别扭,便伸手搀上皇后的胳膊:“母后,儿臣就先皇出灵的事情想跟您好好商量一下,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同皇后一起到了后宫。
皇后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摒退了所有的宫女,然后叹了口气扯着炎夜清的手道:“皇儿啊,你到底想没想到什么好法子,我只觉得有他在就没有什么好事情。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否则怎么没有圣旨,他就自己回朝了呢?”
炎夜清点了点头:“儿臣还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难道朝中有人给他通风报信?那个献王不知与他通了消息没有?”皇后分析道。
“献王他没机会,其它人也不太可能,所有反对派,我都派了人暗中监视,所有的通信都是检查追踪的,他得到消息的这种可能性不大,若他当真知道点什么,今天见到先皇的灵柩,他也不会那样吃惊,我相信,他的表情不是装的,是真的意外。”炎夜清边踱步边道。
“那也不能大意了,这个人城府深得不见底,本宫心里怎么都觉得不托底啊。”皇后幽幽地道,她好像浑身失了力气,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儿臣心中有数,他的事情可以解决。”炎夜清不太在乎地道。
“哎,本宫的心啊,真是受不了刺激了,这日夜的担心受怕,眼瞧着我们已是胜利在望了,可失败不起啊。”皇后好像没了力气,靠在贵妇塌上,幽幽地道。
“母后,您不用担心,我们其实已经成功了,我们走到了这一步,我不会让任何人前来破坏。”炎夜清开口道。
“好吧,本宫也觉得没什么大事了,朝中的大臣不是都臣服了吗?那百姓给些实惠,他们管谁做皇帝呢,可是这个炎夜陵一回来,本宫就觉得不对劲,那些原先不老实的家伙不会趁这机会反水投向他那一边吧?”
“反水又能如何,现在儿臣已经登基,他再同儿臣意见相左,向以前在朝堂一般的话,儿臣自会寻个由头将他给发配了,他又能如何?朕是真命天子,他再生事,扣他个意图谋反的帽子他也无法,不过,他此番回来的正好,要不儿臣也得去边关找他呢。倒省些事了。”炎夜清嘴角下扯,炎夜清眼里现了狠色,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皇后见他这副表情,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尽快解决才是,这事情总是夜长梦多,早一天解决,本宫就能早一天睡个舒服觉啊,本宫就觉得什么都不是问题,只是这个炎夜陵才是最大的问题。”
“上次母后还说,只要皇位到手就什么都不成问题了呢?”炎夜清一笑道。
“谁知道会在虎符上出问题,先皇到死了还跟我们留一手……”皇后坐在贵妃塌上,神情疲惫,这些日子以来,她当真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一闭上眼睛,先皇就出现在她面前,指责她下药害死自己,要不就说太子害死了他,然后就要掐死她,眼突口歪地,那个样子恐怖极了,她几乎每天晚上都是恶梦连连,所以现在她都是在白天小睡一会儿,晚上都不敢合眼。
现在炎夜陵又回来了,刚解决了一个问题,又出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让她怎么能安心呢?
“对了,刚才他还要去见你皇祖母,让我给阻了,若真是去了,这岂不大事不好了……”皇后想起来,他们的事情,那个老太婆妖精一样精明,怕是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怎么可能让她和炎夜陵见面呢?
“母后,冷静些,现在他是见不到皇祖母的,您忘记了,没有儿臣的手谕,哪个能见到?”炎夜清强装镇定地道,其实刚才他觉得自己的表现糟透了,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现在是新帝了,看见他仍同以往一样,竟然有些心虚,话说得也颠三倒四的。
可能是他仍觉得火夜陵是他的对手,仍觉得他的目光犀利,就算平常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自己都要琢磨好几圈,看它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