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欣扑嗵跌坐椅上,弄得PP更痛,可她已顾不得,两手紧抓前襟,用她的三世记忆使劲推断眼前情形:野蛮男是上门女婿,新娘的家人以为他把小姐弄死了,就关在屋里要他陪葬……不可能!陪葬何不直接勒死他毒死他?也不会不为女儿摆灵堂……
话长时短,从发现“女尸”还活着,到阿欣坐椅上,其实只过去十来分钟。忽地榻上响起愤怒的叫骂:“你TM……啊……王八蛋……啊……”
标准普通话!而且这语气是阿芳的!
阿欣一跳而起,OMG,穿越前我和阿芳是走在一起!
“阿芳!是你吗?”
“阿欣?快打110……啊……好你个臭小子!姑奶奶……跟你拼了……”
阿欣倒是蛮冷静,她有过两次穿越、两次附体经历,今天还刚吃过司徒凯的苦头,清醒意识到合两人之力也斗不过有武功的野蛮男,于是用温和的声音欺骗:“阿芳别慌,他是在救你!”又改用北宋官话:“大法师,夫人受惊了,您先下来,让小女子劝劝夫人。”
阿芳还是一团糊,身体疼痛令她本能反抗,打不过,一口咬向野蛮男的脖子!
不出阿欣所料,野蛮男轻易制住她,更大力地冲刺,一边发出恐怖的怪笑,且笑声越来越大,刺得二女耳膜快破!
野蛮男的恐怖笑声令阿芳醒神,心道遇上变态了!可恼阿欣神经病复发,不报警还胡扯……不好!我们被囚禁了!一定还有别的歹徒!
她当机立断施展对付变态分子的高招:闭眼扮尸体。
野蛮男笑声一顿,惊惧大吼,张嘴咬向她的香肩。阿芳破功,惨叫连连。
阿欣心道碰上这么个疯子,怕是不反抗也送命!于是牙一咬,举起椅子砸向野蛮男。
不幸她换上的新娘装太宽大,脚下一打绊跌了个狗吃屎,沉重的樟木椅脱手,砸向榻边案几,几上茶壶弹跳而起,幸运地砸在野蛮男的脑袋上,小子头一歪昏过去了。
阿芳挣扎着将他掀翻在地,见没人冲进来,意识到只有他们三人,当下恶向胆边生:“打死他!”
阿欣爬起身,复举樟木椅,不巧野蛮男是脸朝上。
望着那张酷似高伯元的脸,她下不去手,于是咒骂一声扔了椅子,拣起被野蛮男掉在榻上的手机,定睛一瞧,果然没信号。
榻畔乱扔的衣物中有条长绳,她拣起捆野蛮男。阿芳恼火:“捆个P!勒死他!哈,有剑!捅死他!快快!这叫正当防卫!没长耳朵啊你?”说着话打谱自己动手,但刚附体行动不灵,而且身体被施暴,腰酸背痛坐起身都吃力。
那头阿欣已捆好野蛮男,抹了把汗,将阿芳扶靠在锦被上。这位犹在勤力洗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犯罪懂不懂?MD干死了,给我倒杯茶。”
阿欣决心让好友接受现实:“没有水。听我说,我们穿到古代了!这里是什么情形我还没弄清楚,所以那男的不能杀。”
阿芳瞪圆眼:“你小说看多了呀?”
阿欣也瞪眼,阿芳现在的模样只有十四五,披头散发跟鬼差不离,拿镜子给她照照,准吓死她!遗憾的是新房里没铜镜,不过有也作用不大,这么暗淡的光线,铜镜只能照出模糊的影子。
这当口阿芳已经冷静下来,在她眼中阿欣笨妞一个,碰到这种事只有自己拿主意。
顾不得失身的痛苦,她拖住阿欣的手,尽量温和道:“用脑子想想,我们是掉到藏霞观地下室了。别紧张,这个地下室有一部分在地面,你看那窗口,有光线透进来。藏霞观游人很多,只要我们能引起别人注意……该死!游人一般不会来后院!你快找找,应该有门出去。呃,那不是门嘛,快看看能不能打开!”
阿欣依言走到门边,伸手一试,果然跟她估计的那样从外面锁死了。
她不由叹了口气,回首道:“出不去!阿芳,也许你是对的,可这家伙讲的是北宋语言!还是把他弄醒问问话。”
阿芳一怔——刘欣的父母是教古汉语,她应该不会弄错,但……
“别傻了,正宗粤语都溶合了很多古汉语的音。看这流氓的身材,准是古代中原人的后裔,因为生活在山里,一直保留着祖宗的语言。”
阿欣没法说服她,走到野蛮男身边,摇了摇他的肩。
对方没反应,想起电视里的高招,她抡圆巴掌扇了过去。野蛮男蓦地怪叫,一蹦而起,身上麻绳如纸绳唰唰尽断!
野蛮男大有野蛮的本钱,挣脱麻绳的情形活似特技镜头。
阿欣惊得傻愣在那儿,阿芳眨眼认清现实,咯咯娇笑:“帅哥好!黑着张脸干嘛呢?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亲爱的,别把眼睛瞪这么大,很花力气的。别这样嘛,你瞪我,我瞪你,难道非要同心协力把甜蜜的奇遇改造成冤家拼命?好啦,我承认你是小冤家,我叫阿芳,你叫啥呀?”
小冤家听不懂她说啥,但那娇滴滴的声音明显起到抚慰作用。野蛮男露出笑意,大步走到漆得通红的樟木厢边,掀开厢盖,抓出几件衣衫递给阿欣:“换了。”
是男人的衣袍,连里面的褂裤全是崭新的。阿欣迟疑了一下,背转身脱了那身不合体的新娘服。
还别说,这套男人衫倒是比较合体,瘦削的阿欣没什么胸,穿上像个富家小公子。
野蛮男也飞快地穿上衣服,阿欣偷眼打量,居然是道袍!道士怎么可能娶媳妇?
道士将她脱下的新娘服扔上榻,阿芳想穿不知道怎么穿,阿欣默默走过去帮手。
阿芳身上满是淤青,痛得丝丝吸气,捂着肩头咬痕冲少年糯糯道:“瞧你,把人家弄得一身伤!有没有水,脏死了,我要洗洗。哎哟!好疼!有碘酒么,我会感染的!”
水没有,碘酒也不可能有,酒倒有——野蛮男拉开五斗柜,拎出一筒竹筒酒正在那咕咚咚。
阿欣便跪地嗑了个头:“大法师,夫人身上有伤,求您赐筒酒给夫人疗伤净身。”
道士“哼”了声,将竹筒递给阿芳。阿芳正干的要命,咕咚喝了一大口。阿欣忙道:“少喝点。这是米酒,后劲足!”
阿芳大起苦涩,心道女的不就是怕醉后失身?身都失了,还有什么好怕?当下抹着嘴朝道士道:“亲爱的,别这么小器,再给一筒嘛。”
道士虽听不懂阿芳说啥,好在她的意思很明显,当下又是鼻孔一哼,冲阿欣道:“屋里只有酒,叫她省着点。”
阿欣便扭头道:“他也是被囚在屋子里的。他说这儿只有酒,要节省。”
阿芳冷笑:“原来是条落水狗!你朝他嗑头干嘛?有角色扮演癖啊?问问他是怎么被关进来的。等我们出去,向所有媒体爆光!MD大新闻,整死藏霞观这班畜生!”